时间便是在她复杂又烦躁的心情之中过去了三天。
第三天聿谨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樊殊正在菜市场里面买菜。
她拿着手机犹豫了几秒钟,选择了挂断电话。
老妈和姑妈都不让她再和聿谨言往来,她自己也已经没了底气再去和他扯上瓜葛,现在连接他的电话,都像是一桩罪过。
樊殊心里头酸酸的,在嘈杂不堪的菜市场里发了好一会儿呆。
几分钟后,一条短信发到她的手机上,聿谨言发过来了。
他先是发短信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然后又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他老妈那边已经稳住了,不会再去她学校,也不会再去她家里,更不会去什么法院。让她别担心,也别多想。等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平息了之后再来找她。
樊殊看了短信,一阵苦笑。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居然还要来找她?
他凭什么以为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平息下来之后,她就能和以前一样的接受他?
樊殊将手机揣回衣兜,随便买了几样菜,然后就回了家。
自从那天聿夫人送来那个快递袋之后,樊妈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一直不太好。一天里面,大半的时间都在床上躺着。
樊殊劝她去医院,她只是一个不答应。这三天里,就是自己吃药,自己休息。
此刻樊殊回到家来,将手里提着的菜放到厨房里去,然后就来到老妈的卧室里汇报消息:“妈,那个,聿谨言说事情已经平息了,说他妈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事情差不多已经过去了。”
床上躺着樊妈听罢,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不来找事了就好,不然的话她们这样小家小户的那里还有活路。
心情一放松,樊妈的状态就好了不少。她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对樊殊说:“既然事情已经平息了,那你今天就走吧!走得远远的,别再和那小子有任何的来往!”
樊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今天就走?”
樊妈立即道:“是的!今天就走!反正你都已经大四,马上就要找工作实习。你就当提前去找工作实习吧。”
樊殊迟疑了一下,她要是离开海市也不难,表姐在京市上班,她可以先去京市投奔表姐。她就是不放心老妈一个人在家。
显然樊妈已经猜到她的担忧:“你不用担心我!我躺了几天已经好了很多。既然聿家不会再来找麻烦,我就能轻松下来,打打麻将混混日子了。你尽管走吧,有事情了电话联系一样的。”
樊殊应了下来:“那我现在就去给茵茵表姐打电话。”
樊妈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去你茵茵表姐那找份工作干着,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能把自己的一张嘴养活了就成。”
樊殊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半。
她计划了一下行程,先给茵茵姐打个电话,让茵茵姐知道自己今天要动身去京市,然后收拾行李,中午的时候给老妈做顿饭,下午差不多就可以出门。
哦,出发去火车站之前,她得去学校一趟。
几天前聿夫人找到校长那里,很发了一通火,学校那边会怎么处分她,她得去找辅导员了解一下。
就这样,下午三点半,樊殊忙完家里的事情,赶来了学校。
茵茵姐那边,她已经打过电话。现在就等着学校里面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她就去火车站坐火车。
前后隔了三天多而已,今天樊殊再进来这所学校,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人知道她这三天的时间都是怎么过得。
这三天的时间,樊殊前后就只睡了几个钟头而已。看似她在忙碌着照顾老妈,实则她的内心一刻不得安宁。
因为聿夫人去她学校闹了一场不安,因为她迷惘的未来不安,其实还有一分不安,是为了聿谨言。
假如聿谨言从不曾出现,她一直过着那种一边打工一边念书的生活,倒也活得充实。可是聿谨言出现了,他来到她的生命里,给她带来美好甜蜜,带来希望和感动,带来幸福和舒适……
突然间他带给所有的美好,统统都被以最狼狈最突然的方式给打破,这让她的心里如何能好过?
学校里历年都有情侣因为分手而要死要活的案例,樊殊这些天虽然表现的很理智冷静,一心为了家人为了大局和长远考虑,可是心里头的落寞滋味,大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离开海市,和聿谨言分开之后,今后的日子里,她所拥有的只能是无比的孤寂和黯然。
见识过聿谨言身上种种的过人之处,从今往后任何一个男的,都勾不起她心头的涟漪。
便是在这种怅然的心情中,樊殊来到校办公大楼里面,她的辅导员的办公室门外。
抬手敲了敲门。
开门人见到门外站着的樊殊,目光里顿时就浮上了一层鄙夷。
樊殊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眼光,她直接开口说了:“你好,我找梁老师。”
樊殊的辅导员姓梁,是t大的一个刚研究生毕业不久的女子,毕业之后选择留校,做了樊殊班级的辅导员。
梁老师早在同事拉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樊殊,这会儿已经从办公桌后面起身,快步走到樊殊的面前来:“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可巧你就来了。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樊殊应了,跟着辅导员梁老师一起来到了一间小型接待室里面来。
接待室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和那天校长接待聿夫人的那个大型的接待室,根本没得比。
辅导员梁老师拉开张椅子让樊殊坐下来,然后开口说:“你的事情,校长已经跟我说了。”
樊殊惴惴的坐在椅子里,等着辅导员的下文。
辅导员也落了座,拧眉迟疑了一下,开口;“你这次的事情,在学校里面的影响不太好。学校领导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樊殊一听,心头不由揪紧:“我知道影响不太好,可是对方已经平息了,不会再来学校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