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给萧睿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没提自己流产的事情,只说在外地出差,让他安心养伤。最初余丽还会来医院探望她,但是,每次都能在医院碰见代替萧景遇来探望顾然的傅云阗后,余丽来的次数就渐渐少了。
直到有一次,余丽的孕吐没忍住,当着傅云阗的面冲进厕所里大吐特吐,出来时对上傅云阗狐疑的眼神便逃之夭夭了。最后的最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一次了。
私下里,顾然拿着她新买的手机,和她微信聊天,问她:不是说要打掉孩子吗?怎么拖到现在都没去?
余丽回复:哎,之前工作忙,没时间。后来预约了个时间,我还没去人流,你就出事了。我那天看见清宫清出来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难受,就取消了手术。
顾然苦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死去的孩子挽回了可能早已经不存在的生命。
她又发了个消息过去:那你打算怎么办?
余丽这次没有回复的很快,隔了很久才回复道:你说,我要不要学你,赖给徐暮云?
顾然眼皮子一跳,回了句:怎么赖?
余丽回:我请个假,飞一趟美国,然后和他滚个一次床单回来,然后把孩子生下来,当早产的。如何?
顾然扶额:厉害了,WORD姐!我敢让沈智尚当接盘侠,是有我的原因的。第一,他现在不聪明,第二,我们是夫妻,第三,我迟早会离婚!可是你呢?且不说,以徐暮云的正常智商信不信,就算信了,你和他是过一辈子的,你能保证他以后不发现孩子是傅云阗的?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麻烦你处理私事的时候,也把你工作状态下的脑子带上!
余丽想了想,最后回复:算了。还是打了他吧。顾然,一个人害怕。你陪我吧。等你出院了。
顾然想了想,也好。她出院也还有一周的时间。
有这一周的时间考虑,如果余丽还是想打掉的话,她这个闺蜜肯定会支持她的决定。
……
一周后,顾然顺利出院。
有些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的,大概就是萧景遇居然亲自来接她出院了。
算算时间,上次见面分开都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或许,他早就回T市了,只是没空来探望她罢了。
毕竟,她一个刚流产,不能和他行房的情妇,也没什么好看的。
顾然笑了笑,无声地坐上他的车。
这之后这一路,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开了好一段路,他才想起什么,淡淡地问:“你去哪?”
“回家。”她简明扼要的回答。
然而,萧景遇点点头,专心驾车,最后还是把她送回自己的别墅里。
顾然终于忍不住吐槽,“有意思么你?”
问她去哪里,结果自己开自己的,那问个屁啊?
“就在这住下吧。你刚小产,身体不好,养养。现在回家,你也是当保姆的料。”萧景遇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是他偶尔的亲昵举动,可顾然却一点都不开心,相反还有点恶心。
一个月,在她失去孩子,最渴望他关心慰问的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出现。
这一个月的疏远,足以淡化他们之间原本就不算亲密的关系。
顾然不想下车的,可萧景遇却跟她杠上了一样,把她抗下了车。
没错,抗!
和米袋一样,倒挂在他肩膀上!
他迎着夏日充足的光线,往屋子里走,脚步也沉稳。
到了客厅,他把顾然摔进了客厅的沙发里,淡然地问道,“李跟新那边,你准备怎么做?”
顾然原本站起来要走的,在听见他这个问话后又坐了下来。
李跟新,也就是给她下药,又把她孩子推没了的那个李省长!
顾然抬眉,“我要告他,我要让他名誉扫地!”
萧景遇不屑的冷声笑了笑,没说什么。
可是他越是这样的态度,顾然就越是生气。
她站了起来,指着萧景遇的鼻子问,“哼,什么哼?你鼻炎啊?有什么高见,你说出来啊!”
萧景遇懒得理你,拿去她一撮头发闻了闻,皱眉,“顾然,你多久没洗头了?”
顾然脸红,抢过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小产的女人也要坐月子啊,不能洗头,不能吹风。”
萧景遇一脸嫌弃,“你是说,你一个月都没洗头?”
哪里那么夸张!
大夏天的,真一次都没洗,早就捂出虱子了,好不好!
顾然白了白眼,“是啊。所以你不想我恶心了你这么香喷喷的大豪宅,赶紧放我离开。我回我的狗屋,谁也碍不着谁的眼!”
萧景遇没理她,转身喊道,“王嫂。”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微笑走了出来,“先生。”
“诺,这个,拿去洗洗。”萧景遇指着顾然,像是指着一棵白菜,或是一个苹果,语意十分随意轻慢。
顾然一下子胸闷了!
这个男人,他就是那么完全没眼力劲,看不出她对他很不想搭理吗?
他凭什么一副所有者的姿态在这里对她指手画脚!
“萧景遇,你……”她炸毛。
“我怎么了?”萧景遇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要是觉得一个佣人伺候不了你,你说,我这里别的不多,钱多,人多,时间多!”
顾然想起那次自己被一群女佣剥光了,里里外外洗了个遍的经验,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挑衅他。
“不,不用了。我有手有脚,我自己洗。”
“嗯。”萧景遇勉为其难点点头,转眸看向王嫂,“你带她去我房间洗好了。”
王嫂左眉毛一抬,嘴上没敢说什么,心里却不敢怠慢顾然。
她领着顾然走到萧景遇的房间,把她请了进去便转身走了。
萧先生的主卧,除了他本人,没人可以进去,就算是打扫,也必须是他不在家的时候。
反正,他一个月也住不来几天。
等他走了,才能进去打扫。
……
顾然来过一次萧景遇的卧室,只是上次大半夜的送酒鬼回家,并没有好好打量这个屋子的摆设和装修。
此刻,她洗好头,一边用吹风机吹头发,一边看着金碧辉煌的卧室,有些无语凝噎。
装修成这样,能睡好觉吗?
她摇了摇头。
“好了吗?”萧景遇突然站在门口,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