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红衣女子

    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又一路舟车劳顿,进入房间后我顿感身心疲惫,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坐下后我点了根烟,望着一言不发整理行李箱里个人物品的余昔说:“师姐,现如今到了丽江,也安顿下来了,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余昔低头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不冷不热地白了我一眼,静默片刻后瓮声瓮气地说:“休息,养足了精神再说。”
    自从坐上飞往丽江的飞机,余昔就感觉与平时有点不一样,态度总是心不在焉不冷不热的。这我能理解,这趟丽江之行并非出自她本愿,只是为了我才不得已跑这一趟,因此我虽然感觉十分别扭,却也不好说什么。
    我抬腕看了看时间,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在飞机上只吃了那么一点点东西,感觉有点饿,脑子里兴奋异常,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简直能把我给急疯。
    余昔收拾好个人物品,径直走进卫生间去洗漱,我尾随在她身后,靠在卫生间门口望着她在洗手盆里洗脸,低声下气地说:“师姐,我肚子饿了,想出去找点东西吃,你去不去?”
    余昔用洗面奶轻轻涂抹着脸蛋,沉默片刻头也不抬地说:“我不饿,你饿了自己出去找点东西吃吧。这附近应该有不少小吃,你不要跑远了,就进随便吃点,吃完就回来吧,我在房间里等你。”
    余昔这次的态度与在西双版纳时完全是两个人,我心里发憷,在卫生间门口戳了一会,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愿意出去,那我自己一个人去了,碰到有好吃的,我打包给你带回来点回来吃。”
    余昔拿过毛巾擦了擦脸,回头看着我轻轻点头说:“嗯,你去吧,快去快回。”
    我转身离开卫生间,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走出房间,坐电梯下楼来到酒店大堂。
    我在酒店外漫无目的地瞎溜达了一会,这附近都是高楼大厦,只有千篇一律的高档饭店,没有那种我们最热爱的民族特色小吃。秋天丽江下午的秋阳仍然炽热,我站在路边手搭凉棚望了望天,想了想也是,那种市民最喜爱的民族小吃不大可能在这种高端的地方出现。
    沿着大道又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一排居民小楼,总算来对地方了,我美滋滋地穿过一条小巷后看到了一排民族小吃的小饭馆。没错,就是这里了,想吃最正宗的小吃,就要来这种偏僻陋巷,因为这种地方做的几乎都是熟客生意,相比较那种完全商业化经营的高档饭店,这种地方的食材和手艺基本上都货真价实,因为他们靠的是口碑营销,因此一般来说是可以信任的。
    我走进一家丽江风味的小火锅店,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点了一个丽江黑山羊火锅,随便搭配了点素材,再要了半斤当地人自己酿的米酒,一个人坐下来没滋没味地吃了起来。
    在来丽江之前我就听人说起过,到了丽江不吃“黑山羊火锅”绝对是一大憾事。黑山羊火锅的带皮黑山羊肉,经过特殊的加工,上桌前已经九成熟,吃起来没有一点羊膻味。所用的黑山羊全是山上放养,羊肉精瘦鲜美。汤用秘制中草药配方精心熬上4-5小时,味浓、鲜美,加上当地的蔬菜,味道好极了!
    吃着如此的美味,我的焦虑心情却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变得有些触景生情心情再次低落起来。隔壁餐桌坐着一男一女,两人应该是来丽江偷情的一对野鸳鸯,男的戴个金丝眼镜,看起来又斯文又猥琐,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脸的妖媚,装出一副风情万种娇滴滴的假象。这两个货一边吃火锅一边调情,还互相喂对方,不时扭捏作态说几句悄悄话,每说完一句话就要微笑着打个呗庆祝,搞得特别肉麻,让我快要吐了。
    当我听到旁边那个眼镜男说了一句“你这个可爱的小傻瓜”时,我再也受不来了,转过身用力拍了一下他们坐的餐桌,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够了,有完没完,吃饭就吃饭,搞得这么恶心干什么?”
    两个人吓了一跳,满脸懵然地望着我,半天没吭声。眼镜男看了看四周,发现我只有一个人,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感觉应该能搞过我,站起身寒着脸回骂道:“你谁呀你,我们两个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这厮真是没眼力见,摆明了想讨打,我慢腾腾站起身,目不斜视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句。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牙打掉。”
    眼镜男被我凶狠的目光逼退了半步,怔怔地望着我不敢再挑衅。那个风骚女人嘀咕了一句“神经病”,我抓起餐桌上的茶杯,一杯水泼在了女人化了浓妆的脸上,低声骂道:“贱货!跑到云南偷汉子,要偷你也偷个像样点的,这种垃圾你也要,难道就不怕你老公知道了打断你的狗腿。”
    眼镜男搞不清楚我的身份,被我一句话搞得彻底慌了,连忙大喊一声“买单”,在餐桌上扔下一把钞票,拉着女人赶紧跑路了。
    望着两人慌不择路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了李红,想到以前跟李红在一起吃火锅的日子,鼻子猛然一酸,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这时候小小的饭馆里忽然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很轻微,但声音很清脆,与李红的嗓音还有几分神似。李红在这里吗?我的心脏开始狂跳,猛回头看到在饭馆的角落里,坐着一名年轻的红衣女子,此刻她正低头抿着嘴巴窃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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