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杀的韩博深,这是在向我们下死亡通牒,我咬牙切齿地回应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在你杀我们之前,我可以保证一定拉着你陪葬。虽然你现在可以限制我们的自由,可你这么做也等于是作茧自缚,你自己也休想离开这个地方。”
余昔面无惧色,冷冷地说道:“你现在的确可以轻而易举杀了我们,甚至用炸药将红楼夷为平地,可如果我们死了,连老天爷都救不了你了,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杀你的人都会如影而至。”
韩博深淡淡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没关系,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一个人有你们两个人陪葬,我也够本了。”说完他摇头叹了口气,故作惋惜地说:“可惜李红不在这里,否则我就算是死了,也此生无憾了。”
韩博深这是要拼命了,打黑行动刚刚拉开帷幕,一贯跋扈的黑鹰组织就做出了放手一搏的阵势,反应如此迅猛和决绝,实在超乎我和师姐的想象。
不过以我对韩博深的了解,这也有虚张声势的可能性,因为他很清楚,国家机器一旦启动,首先会从旁敲侧击开始制造出白色恐怖的气氛,那样他们就会生活在惶恐之中,整日担惊受怕却无力改变结局,所以先发制人,以最强硬的姿态进行谈判,妄图给自己争取到生存的空间。
这时候外面传来枪声,枪声听起来离我们的距离还有些遥远,不难判断出,试图冲进来营救我们的队伍与黑鹰组织已经交上火。听到枪声后我们三个人的神情都开始发生变化,韩博深显得有几分焦虑,不断地开始变换坐姿。我扭头望着余昔,她的神情虽然也有几分焦虑,但目光仍然坚定。
枪声不断传来,离红楼越来越近,韩博深从兜里掏出手机,接听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应该是有人向他询问目前的进展,并且传达某种指令。韩博深对着话筒说:“嗯,明白,放心,我会尽快,尽量处理稳妥。”
挂断电话后韩博深缓缓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用一种听起来很哀伤的口吻说:“虽然我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地你们两个人,可这是最坏的打算,是所有可能的选择里的下下策。其实我这么做只是效仿当年张学良和杨虎城将军的骊山兵谏,他们软禁蒋介石不是目的,而是迫使国民政府对日抗战,如今我控制你们也不是奔着你们的小命,而是希望能和北京达成协议。”
这厮真是能给自己戴高帽,居然能毫无羞耻地讲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言辞,真是不知人间有羞耻事。我冷笑着反驳道:“你倒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当年人家是出于民族大义逼蒋抗日,可你呢?无非是为了你们无耻的私利。”
韩博深反驳道:“错!不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了大家,为了江山社稷。”
一个江山韩家人的政治野心昭然若揭,他们真的把自己看成这个地方看成了自己的不二主人。由此不难听出,假以时日,当他拥有了足够的力量,真的敢公然发动政变,搞出一个自治的国中之国。
我大骂道:“韩博深,你可真是狼子野心,我看你不是疯了,而是得了痴心疯。你带着一群黑社会打手,向政府挑战,你以为这是黑社会统治的国家吗?”
韩博深烦躁地站起身,毋庸置疑地说道:“够了,不要再说你那套义正词严的废话。成王败寇,所有的手段不过是为了实现理想。时间差不多了,我最后再问你们两人的态度,是选择做我们的朋友,还是做我们的敌人?”
余昔平静地问道:“做你的朋友如何,做你的敌人又如何?”
韩博深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做我的朋友很简单,而且你们可以获得很多意想不到的的利益,只要你现在就给你老爷子打电话,要他们重新考虑针对对我们的计划。”
余昔轻蔑地回答道:“如果我选择做你的敌人呢?”
“那你们将付出最惨重的代价!”韩博深眼睛里闪烁着凶狠之色,恶狠狠地说:“对付敌人,我们只有一个办法。”
我和余昔对视一眼,发现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眼神之中没有丝毫妥协的成色。我明白她的心意,冲余昔点点头,故作冷静地说:“师姐,你做决定吧。我先表个态,无论你做出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和拥护。”
余昔望着我点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脸,凝视着韩博深平静地说道:“韩博深,你我同窗一场,我本不愿意成为你的敌人。可是今日你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毁掉了我对你残存的唯一幻想。我这个人从不受人胁迫,遇到压迫我唯一的方式就是奋起抗争。你可以杀我,但你休想让我做出任何妥协和让步!”
谈判正是宣告破裂,韩博深的眼睛里全是失望和愤怒,他转过身,用力一挥手,大吼道:“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带离红楼。”
韩博深是准备将我们软禁了,他话音刚落,门外听令的黑鹰徒众冲进来一队人,其中两个人分别掏出一幅手铐,上前试图将我和余昔拷起来。然而这时候我忽然听到房顶上传来飞机螺旋桨转动的巨大轰鸣声,同时伴随着坦克发动机发出的隆隆响声。
救兵,他们终于来了。
直升飞机巨大的声响和军用坦克弄出的动静让在场的人都面露惊愕之色,在短暂的惊讶过后,韩博深的眼神里闪现出一丝浓烈的绝望之色。我望着余昔,用力点点头,两个人都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