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惊魂之夜3

    这家伙非常训练有素,一击不中立即跳开,不远不近地发出低吼声怒视着我们。我心头火起,抬手又是一枪,这一枪击中了目标,那家伙被我一枪打进了脑袋里,惨叫了一声躺在地上抽搐不已。
    枪响声惊得兽群四散开来,然而血腥味却让它们变得更为躁动,纷纷发出低吼声,摆出了随时准备攻击的架势。余昔也拉弓搭箭,瞄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扣动了扳机,随着弓弦一声响动,一支弩箭射入了那只畜生的眼睛里。
    猛兽受伤后发出古怪的惨叫声,在河滩上蹦蹦跳跳地伸出爪子,企图摘掉自己眼窝里的弩箭。然而弩箭的威力惊人,深深扎进了猛兽的头颅里,根本就不可能被拍掉。
    接连两只试图攻击的同伴都身负重伤,然后兽群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纷纷低吼着在我们四周走来走去,伺机寻找最佳的攻击时间。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篝火烧得差不多了,我捡来的硬柴不多,而且这些树枝很不耐烧,再有一会时间火苗就差不多要熄灭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失去了庇护,在黑夜中视力又不如野兽,肯定不是它们的对手。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我的脑子里乱极了,一点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余昔突然咬着牙说:“实在不行,我们用炸药吧。”
    用炸药对付兽群的攻击显得过于奢侈,但效果一定比用枪要好,一炸一大片,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现在我才明白,余昔为什么进山前一定要买到弓弩和炸药,如果没有准备这些东西,我们必然要成为这些畜生的盘中餐。
    我负责警戒,余昔蹲下来拿出登山包,从包里掏出手雷、炸药和雷管,用抽出一叠油纸,每个油纸倒入一点炸药,然后插上一根雷管,将引线放进去后包裹起来。
    兽群再次躁动不安,慢慢向我们聚拢,企图再次发出攻击。我握着枪大声问道:“师姐,搞好了没有,炸死这群狗日的。”
    余昔拿起一包炸药,从篝火里取出一根燃烧的木柴说:“好了,我扔出炸药包后你马上蹲下,以防被飞起的石子击伤。”
    就在我们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树林里突然出现一片火光,影影灼灼好像是一群人打着火把。火光越来越近,到了林子边上我终于看清楚,真的是一群人打着火把和手电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这些人飞快地向我们走过来,我听到他们边跑边发出喊叫声,同时伴随着拉动枪栓的声响。围攻我们的兽群非常警觉,看到一条火龙冲来,立即聚拢在一起,排成攻击队列,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人未到,枪声先响了,这些人手里的枪械五花八门,因此枪声也十分混乱无章,一排枪打过去,兽群便倒下几条尸身。兽群被完全激怒了,在枪声过后短暂的惊慌之后开始了反扑,发出嘶吼声向赶来的人群猛扑了上去。于此同时,还有几只向我和余昔扑了过来。
    山涧中突然传来几声诡异的号角声,号角声响了两声后山涧再次归于寂静。然而号角声一起,这群被激怒的兽群却停止了反扑,四散逃去,纷纷跳进河里,凫水去了河对岸,然后消失在茫茫的雨林之中。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如此的训练有素,从攻击到完成撤退意图非常统一。兽群离去,危机暂时解除,我和余昔劫后余生仍然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从树林里窜出来的人走到最前列的竟然是德宁老爹,他一只手里拎着鸟铳,一只手里拿着手电。在他身后还跟着今天中午我们在窝棚里遇到的那五个人中的一对鸳鸯,正是昨晚住在我们楼上的那一对。另外还有几个人不认识,这几个人胳膊都戴着护林队的袖标,看来是自然保护区护林队的队员。
    这几个人背上都背着鼓鼓囊囊的袋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他们过来后将被打死的猎物收集到一块,受伤的则又补上几枪,直到打死为止。
    德宁老爹走到我们身边,用手电照着我们如释重负地说:“果然是你们两个,我找了你们大半天了,本以为你们还在山峰里,没想到居然已经到这里了。”
    余昔看到德宁老爹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刚进山就把我们扔掉不管了,钱你是不是不想赚了?”
    德宁老爹老脸一红,讪讪地解释说:“你们不知道,我们一脚踩进了蟒蛇的禁地,那颗大树上有两条蟒蛇正在交配,我们砍树的时候惊扰激怒了它们,一条追你们,另外一条缠住了我,我也是差点把老命搭进去才逃出来。等我去追你们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你们的人影了。”
    刚才因为紧张,我被抓伤的肩膀顾不上处理,这时候才感觉到一股锐利的疼痛,忍不住哎哟惨叫了一声。即便是只抓破一层皮,可兽爪留下的印记十分明显,肩膀上一阵火烧火燎的蛰痛传进脑部神经,疼得我浑身冷汗直冒。
    余昔赶紧打开背包,从包里拿出云南白药给我敷上,总算暂时止住了血,可身上的衬衣已经被血结痂后粘在了身上,衣服上全是血迹。
    德宁老爹从他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掏出一个药丸,用牙咬开,一半揉碎涂抹在我的伤口,另外一半让我张开嘴巴吃进去。我心想他妈的,老子真是命苦,被狗日的抓伤不说,还要吃你这老东西的口水。
    德宁老爹给我处理好伤口说:“这是我们山里猎户特制的山药,外敷内服,很管用的。这山里的野物爪子上多少都有毒,不用我们这种药伤口很容易溃烂。”
    用了德宁老爹的药,我感觉果然好多了,伤口的那种蛰疼逐渐消退,取而代之是麻麻的,痒痒的感觉。我好奇地问道:“老爹,刚才那些攻击我们的野兽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两个人都没见过啊。”
    德宁老爹说:“是猞猁,但这些绝不是这座山里的野物,可能是有人养殖的。”
    果然是猞猁,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大山之中竟然有人专门养殖这种猛兽,难怪刚才听到号角声这些猞猁都像是接到命令一般迅速撤退。最可怕的是,这些猞猁都会凫水,如果用这些东西图财害命,那可就成了这深山老林中最大的危险了。
    跟老爹同来的那几个人并没有主动跟我们说话的意思,他们收拾好地上的猞猁尸身之后,开始在河滩上搭建帐篷,并且四处搜集柴火,在河滩周围点起了好几堆篝火,用篝火将我们搭建帐篷的区域围了起来,看样子今晚他们也打算在这里过夜了。
    余昔皱了皱眉头,眼睛盯着德宁老汉问道:“老爹,你不是说你在山里找我们吗,怎么会跟这些人在一起?他们进山来到底来干什么?”
    德宁老爹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在山里找你们的时候先是遇到那一对男女,他们在山里迷路了,跟他们的同伴互相走散了。天快黑了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护林队的这几个人,结伴才从林子里走出来。”
    “哦?”余昔狐疑地盯着德宁老爹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德宁老爹的目光躲闪着,眼睛转向那几个正在搭帐篷的人说:“当然是这样,我都六十多岁了,还能骗你们小毛孩子不成。”
    这老家伙肯定没说实话,不过我们也不想马上戳穿他。他清咳了两声接着说:“一会我们大家坐下来开个会,分配一下轮流守夜。这山里到了夜里气温就降下来了,晚上还要防着野兽和毒蛇,必须安排人来守夜,其他人才能睡个踏实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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