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昔在前面走得飞快,好像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我在后面紧追慢赶好不容易追上她,喘着粗气说:“师姐,你跑这么快干吗,也不等我,真是的。你到底怎么回事,人家帮了我们你连声谢谢都不说就跑掉了,这不可不像你的作风。”
余昔回头冷眼瞪了我一眼,一脸严肃地说:“别吱声,赶快离开这里,我们回到车里再说。”
这时候余昔反而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我觉得十分诧异,可又不好多问,只能跟着她脚步匆匆赶往我们停车的地方。两个人闷着头走路,如同落荒而逃一般飞快地回到我们停车的地方。
我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余昔拉开另一边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这才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地说:“好险,这下终于安全了。”
坐进车里我也感觉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扭头看了余昔一眼咧嘴笑了笑说:“师姐,你今天太man了,我真是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竟然有这样的胆色,瞬间令我刮目相看啊。”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余昔淡漠地说:“不是我有胆色,而是你自己太粗心,又太容易轻信别人,尤其容易相信女人,人家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收买了。”
“这话怎么说?”我诧异地望着余昔,不明所以地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这个余巧有很大的成见,今晚如果不是她及时出手相助,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收场。万一招来警察,对你我都很不好。”
余昔冷冷地说:“我就是不相信她,她越是这样做我越是怀疑她靠近我们是有目的的。而且我隐隐感觉到,这个余巧似乎以前认识我们。”
余巧认识我们?我不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回想起飞机上的偶遇,以前在机场她热情地用车送我们到市区的情景,今晚又在江边遇到她,种种细节在脑海里过电影般闪现,我忽然也感觉到这里面太多的巧合,确实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我沉思片刻点点头,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太多的巧合了,虽然她名字叫余巧,可这么多巧合联系在一起,似乎是有点不同寻常。”
余昔说:“这说明你还没发晕,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以前有没有遇到过,或者听说过这个女人?”
余巧,巧姐?我脑子里突然回忆起方武在监狱里对我和彭强所说的话,方武好像是提到一个被称作巧姐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表面上的身份是一个影视投资集团的老总,实际上是黑鹰组织的核心人物,与韩博深在黑鹰的地位相差无几。
那么这个余巧是不是就是方武口中的巧姐?如果余巧就是那个巧姐,那等于是在告诉我,我和余昔的这次云南之行已经被黑鹰组织盯上了。想到这里,我后背冒出一股冷汗,他妈的,这些狗日的简直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余昔见我脸上阴晴不定,狐疑地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斟酌了一下说:“这个余巧很有可能是韩博深那边的人,黑鹰组织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他们组织里的人都称呼她巧姐,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她是黑鹰组织的人,那我们必须要请外援了。”
“黑鹰组织?”余昔惊讶地问道:“韩博深要对付你可以理解,可是我跟他并没有任何过节,他为什么要针对我?”
我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害怕我们联合起来对付他。像他这样的人,最害怕的就是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只要是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敌人。尤其对你特别的忌惮,你跟我在一起,自然就是他的敌人。”
余昔点点头说:“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难道没发现,这个余巧居然是瑶族人,而且好像在瑶族的某个宗派中拥有很高的地位,否则不可能指挥得动瑶寨的宗族武装。”
余昔这么一提醒,我心中的疑问更多,我们这一路走来,似乎处处都有一双眼睛看着我们,这个余巧的身份确实令人怀疑。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也许这些疑云会一路伴随着我们的旅程,我发动车,慢慢往华美达酒店开去。车子开到半道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刚才的俄罗斯转盘,扭头看着余昔问道:“师姐,我问你个问题,你刚才为什么敢那么确定第一枪肯定是空枪?万一你判断失误,我的小命今晚可真的就丢掉了,一枪打下去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余昔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笑眯眯地说:“你想知道?”
我说:“当然想,虽然我的运气向来不错,可今晚肯定不是运气。再好的运气都有用完的时候,老天爷不喜欢过于相信运气的人。”
余昔浅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前方说:“你难道没看出来,今晚所有的事都是阿贵和那个胖子演的一出双簧?两个人一唱一和,其实背地里蛇鼠一窝。”
我低头想了想说:“这一点我当然看出来了,他们不仅要检验我们的身份,还想在我们身上捞一笔。可是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第一枪一定是空枪?”
余昔说:“阿贵拿出来的那把左轮手枪上是有暗记的,他放入子弹的弹道在暗记的第二格,这是他和胖子事先约定好的,所以胖子才那么有恃无恐。胖子自己转动左轮的时候,已经将记号卡好,所以第一枪一定是空枪,但第二格弹道里就有子弹了。我看到阿贵向胖子使眼色,就明白了这里面有猫腻。”
女人心细,因此她们在某些事物的观察力确实比男人强,可是我心中的疑团还是没能解开,继续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胖子一定会先开第一枪?万一他不将第一枪的机会让给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