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嗓门嘹亮

    韩博深支持者肆意的哄笑声让我的脸开始发烫,真有点无地自容。我就纳闷了,这匹荷兰温血马怎么会越老长得越像一头驴子,难不成它真的是马和驴杂交的?
    我看了眼胯下的汤姆,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它却表现得若无其事,凌空打了个响鼻,昂着头向韩博深靠拢,很有点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样子。
    韩博深很有风度地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他的粉丝们安静下来。他的粉丝们果然十分配合,骚动很快平息下来。
    韩博深瞥了一眼我坐下的汤姆,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他轻蔑地说:“真有你的,你还真把这头黑驴骑来比赛了,你是看不起我,还是侮辱我的马?”
    听到这句话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尼玛的,如果不是你狗日的暗地里搞鬼,老子能骑这样一匹老马来跟你比赛吗。我冷笑着说:“看看你这幅无耻的嘴脸,到底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你这种卑鄙伎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懒得揭穿你。对付你这样的小人,老子就算是骑上一头驴也能赢了你。”
    韩博深不以为然地撇嘴笑了笑,神情倨傲地说:“靠耍嘴皮子没用,今天我们是真刀实枪的比赛,当年老子教会你怎么赚钱,今天再教会你输字怎么写,让以后学着低调做人。”
    我冷笑了两声,针锋相对地说:“低调?你带着一群精神病人来给你呐喊助威,搞得你像是电影里的教父似的,你也好意思说你这是低调?韩师兄,我真的很佩服你,一个人背地里净干一些卑鄙下流的事情,可每次还总能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你的确是个人才。”
    韩博深冷冷白了我一眼,一脸厌恶的样子,似乎已经厌倦了与我对话,调转马头往入口处走去。这时我们那边看台又骚动起来,风和日丽公司所在的那个区域在李杨的带领下,一边做起了人浪,一边大声呼喊起来:“唐少唐少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唐少唐少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紧接着,人浪传递到李嘉文带领的郑大厨饭店所在区域,他们也站起身附和着呼喊起来。李嘉文这边刚喊完,萧梅公司所在的区域也在萧梅的带领下做出人浪,并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然后再传递到蒋雨姗公司所在的区域,人浪和呐喊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
    靠近蒋雨姗公司区域的是老虎和南城三哥带来的江海黑社会,这些人虽然人数不少,也打了横幅,但组织纪律性比较差,只发出稀稀拉拉的口哨声和喊叫声。在他们隔壁,是一群服装十分统一的男人,坐立的姿势也很整齐,看起来年龄都不大。这群人没有打横幅,人浪传到他们这边时,他们却没有呼应,而是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人浪到了他们这里就断掉了。
    路过主席台的时候,我抬头望了望,看到三叔带着恒安集团的高管,以及电视台和省里的个别领导坐在上面。李红坐在三叔身边,两个人向我挥挥手,然后三叔还在李红耳边耳语了几句,看他们的样子倒是一脸从容。
    在呼喊声中,我骑着汤姆慢跑了一圈。汤姆今天表现得十分兴奋,昂首挺胸,跑起来精神焕发,四蹄着地发出蹬蹬蹬的节奏,很有点巡视队伍的感觉。经过韩博深粉丝群所在的区域时,那边又开始起哄,一群人整齐划一地喊道:“黑驴,黑驴。黑驴必败,黑驴必败。”
    对手的讥笑嘲讽汤姆浑然不觉,四蹄依然着地有力,厚厚的嘴唇咧开一条缝,露出白白的牙齿,神情诡异地经过韩博森支持的区域。我被他们骂得心头火起,翻了个白眼朝人群竖起中指。那群人也不甘示弱,纷纷竖起中指指向我,异口同声喊道:“操!”
    主持人白冰有话筒在舞台中央说道:“请选手回到休息室稍事休息。为了庆祝明天本省党代会的顺利召开,省电视台联合恒安集团特意举办了本次体育赛事,并且邀请了国内的影视演艺明星为全省人民登台献艺,现在我们有请香港著名的人气天王陈慧琳为大家演唱《花花宇宙》,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陈慧琳。”
    在暖场演艺开始前,我骑着汤姆穿过入口回到后台,下了马将汤姆交给汤震浩。汤震浩接过缰绳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吁出一口气,点点头说:“还好。”
    汤震浩说:“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赢,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气馁。”
    我苦笑了一声,说:“我当然相信自己,可是比赛的主力是它,不是我。”
    汤震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有点故弄玄虚地说:“你对汤姆也要有信心,难道你没发现吗,汤姆很喜欢这种氛围,它才是真正的大场面先生,今天它一定会超长发挥的。”
    我伸手抓了抓汤姆脖子上的鬃毛,淡淡地说:“希望如此吧。哦,对了,你给汤姆注射了没有?”
    汤震浩摇摇头,苦笑着说:“还没有,我有点下不去手,毕竟这样做违背了公平竞赛的原则,而且对赛马也是一种损害。”
    我有点怒了,烦躁地呵斥道:“狗屎,什么他妈的公平竞赛,如果有公平可言老子骑的就不是它。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一败涂地吗?”
    汤震浩叹了口气,淡淡地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先不必着急,注射过早也没用,等比赛前再注射才能发挥最好的药性。”
    我冷哼了一声,说:“如果你还是下不去手,把针管给我,我自己来。”
    汤震浩点点头说:“没事,我自己来。你去休息会,一会我叫你。”
    回到休息室,我坐下来调整自己的呼吸,体育场内的音乐声和呼喊声不断从四面八方传入耳膜,现场已经极度热烈起来,在如此热烈的场面下竞赛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遭,心理不由又开始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随着外面的歌舞进入到高潮,距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接近。我迅速调整呼吸,尽量控制自己的思维不去想比赛的事情,以便将情绪调整到最佳状态。
    场外再次传来一阵欢呼声和呐喊声,我看了看手表,离进场比赛只有十分钟了,我站起身,在休息室里活动着身体。休息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我听到一阵洪亮的笑声的嚷嚷声,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在外面喊道:“奶奶个熊,唐少,唐少呢,老子来看你啦。”
    我心中一喜,是死胖子来了。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死胖子穿着一身便装,大腹便便地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我先是哈哈大笑,然后嗓门嘹亮地嚷嚷道:“格老子的,你狗日的比赛怎么能少得了老子,老子来晚啦。”
    看到死胖子我的心情无端轻松了许多,哈哈笑了两声说:“我操,死胖子,要来你也不早点来,比赛都快开始了你怎么才来?”
    胖子说:“娘希匹,军区开了个鸟会,耽误老子恁多时间。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我立正大声说:“有!”
    胖子哈哈大笑两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奶奶的,今天你给老子精神点,一定要赢了秃鹫那小子,赢了老子请你吃酒,输了老子请你吃棒槌,中不中?”
    我大声说:“中!”
    胖子嘿嘿又笑了两声,说:“今天来得匆忙,只带了一个大队来给你捧场。你可得给老子精神点,牛我已经替你吹出去了,千万别让老子在部下面前丢了脸面。”
    我忽然想起来了,主席台那个区域清一色全部是男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平头,坐姿统一,应该就是胖子带来的驻军战士。
    我笑着说:“放心,老子保证赢了秃鹫那孙子,给我们黄师长长个精神。”
    胖子哈哈大笑两声,拍着我的肩膀大声说:“中!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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