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个人的出现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后来的很多年,莫高懿才明白他的出现就是为了莫星辰。
他曾经想过,自己在那样的时光里遇见莫星辰,他所有的不满和报复都发泄在莫星辰身上,甚至于没有给过她喘息的机会,他一直误以为莫星辰的出现是为了他,为了他心中释放不了的仇恨,可是他错了,是他为她而来。
是他放不开她。
即便从此以后,他追随她很多年,却依然放不开。
他从未想到这一幕会发生,他的车缓缓启动来。
他安静地握着方向盘,她低着头,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想着可以见到父亲,那笑容格外的甜。
只是前进中的车子被堵住来,前面的路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看见一排排黑色的轿车,展开成圆形,从四面八方朝着他而来,将他的黑色轿车堵在了中间。
若是以前看到这样的场景,莫高懿会卷起袖口就冲了下去,可是今天,他却是如此安静地坐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就这样看着面前堆积如麻的汽车,他被包围的插翅难飞。
像是一个逃犯,就这样的被抓住了。
呵呵。
他忽然想笑来,在鄂凤堂叱咤风云这么多年,都是他去抓别人,哪里有人敢来抓他。
这一幕,犹如电影一般的放映而起。
“怎么不走了?”
身侧的莫星辰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侧转身子,一双眼眸晶亮的亮起,落在他的身上。
莫高懿也回头,看着她。
或许是因为要看到父亲了,莫星辰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情愫,换上了欣喜。
终于她看着他的时候,不再是那种恨入骨髓的痛意。
“星辰,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他看着她,把自己心里的问题问出来。
莫星辰先是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目光停滞,落在他身上。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外面的车上陆续下来很多的人,统一黑衣的着装,面露严肃之色,脚步稳健的朝这里走来。
“星辰,回答我!”
他逼问着她,也是知道今天若得不到一个答案来,日后便不会再有答案。
如果没有猜错,自此后他们将要天各一方。
父亲不会舍得杀了他,毕竟他只有他一个儿子,却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他把所有会发生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却是唯独忘记了那样一种结果。
那便是他一生都不想回忆而起的画面。
痛到心口都麻木的画面来。
车门被打开,他的身子被来人拉下来,一身笔挺的西装有些褶皱。
他看见莫星辰震惊的眼睛,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看着他被拉开,一句话也没有。
“星辰,星辰,你个傻孩子!”
然后莫星辰便是听见了耳边熟悉的声音,苍老的,哀伤的,却是关怀备至的。
“爸...爸...”
许久不曾见面,她有些震惊,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哎,星辰,我的星辰......”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禁锢在眼皮底下,他一想到三年她都是过着见不得天日的生活心口就绞着痛,伸出手,落在莫星辰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下。
“爸爸!”
短暂的适应后,莫星辰发现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
空气里落下莫星辰撕心裂肺的喊着,一声惨过一声。
莫高懿被拉走的身子顿了下,耳边冲斥的都是她的声音。
“不要怕,不要怕,爸爸来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后背,将她搂在了怀里,莫星辰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来。
“呜呜呜——”
只剩下哭泣声,来宣布重逢的喜悦。
——
祠堂里,莫高懿坐在方木椅子上,双眸紧闭,身上未有任何的束缚,周围是几个关押他的人。
这鄂凤堂的地方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闭着眼睛都能够走完。
所谓的祠堂,不如说是审讯室,只不过这里审讯的是犯了错误的莫家人,而不是下面的人。
以前,坐在主位置上的人是莫高懿,他是负责审讯的。
可今天却是相反来,他被压在了被审讯的位置上,只是那主位置上的人却迟迟没来。
他知道,他们刚刚重逢,肯定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的。
“抱歉,莫少!”
门被推开来,来人看见他点了下头。
莫高懿只是撅了下嘴角,眼神里还带有些许挑衅,说是一场审讯,却是已经注定了结果。
鄂凤堂注定是他莫高懿的,怎么会因为一个莫星辰而打乱。
随后而来的他一直等的人,莫刚毅。
那是他和星辰的父亲,他拄着拐杖,每走一步,拐杖便用力的落在祠堂的青木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从莫高懿的身边走过,连余光都没有给他。
莫高懿知道迟早要面对这一天,无所谓的耸肩膀,身子靠在椅背上。
“为什么?”
低沉暗哑的三个字落下,莫刚毅看着莫高懿,紧紧地注视着他。
全天下这么多的女人,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可是却偏偏要了莫星辰。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上了。”
莫高懿依然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场审讯已经注定了结果,那么过程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了。
莫刚毅微微地眯着眼睛,“那是你的妹妹。”
这几个字是咬牙吐出的,伴随而来的还有他浑身的颤抖不已。
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找女人找到了他的妹妹身上,他这个王八蛋。
手里的拐杖用力的落在地上,狠命地敲了一下。
“是妹妹又怎样,你说的,只不过是个女人?”
他讥讽而起,用他曾经说过的话来回怼他。
莫刚毅愣了下,也是看着他。
那是他对于莫星辰母亲说过的话,那时候她带着莫星辰过来,对于忽然出现的女人和女儿,他哪里是会承认来,他的冷酷无情却是那么清晰,只不过星辰在他的身边长大,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习惯了星辰的存在,尽管她母亲有着不好的身世,可是他是真心疼爱星辰的,是把星辰当做女儿来对待的。
“你,你......!”
莫刚毅气得胸口起伏,只恨不得手里握着一把枪,就给他一枪来,这个混蛋,畜生,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多久了?”
在愤怒之下面对的却是这样的悲哀,自己的女儿被一个男人强女干,禁锢起来,他竟然不知道多久了。
“多久了?”
莫高懿也问起自己来,身子往后倒,双腿交叠而起,优雅的翘起。
眉头深锁了下,下一秒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来,“三年。”
竟是三年的时间了,他竟然让莫星辰在自己身边呆了三年,他自己也不相信,他以为会不就就厌倦了这个女人,可为什么却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三年。
这是多少个日夜,莫刚毅胸口的火“蹭”地一下就起来了。
不仅是莫刚毅不敢相信,就连面前的黑衣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他们竟然在一起三年了。
“莫高懿,你不是人!”
带着刀削一般袭来的是莫刚毅痛彻心扉的话语。
“啪”的一巴掌,毫无预警的落在了莫高懿的脸上。
莫刚毅哆嗦着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他,“她满身的伤痕是你弄得?”
莫高懿眸光聚齐,忽然想起他们无数次的欢爱过,他在床上从来不心慈手软,加上她这几日又提出什么七日合约来,每次都主动的让他想掐死她,所以留下一些粗暴的印记是正常的。
她皮肤本就白皙,所以他只要轻轻一弄,她便是满身的痕迹。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她身体的时候,便觉得好美,那像是雪白的雪地傲然开起的一路梅花,好看的紧。
所以,以后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他每一次都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周而久之,新伤口覆盖旧伤口,然后她的身上便没有白净过。
“是!”莫高懿没有犹豫,又是开口点头来。
他忽然发现,此刻的承认竟然是愉悦的,承认她是自己的女人,承认她满身的痕迹来自于他的手掌,他竟是如此开心。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伴随而来的还有莫刚毅赏给他的两个字,“畜生!”
虽然只是短暂的聊了几句,但莫星辰一直抱着他不肯松手,无论他怎么安慰身子都是害怕的,他一遍遍的告诉他,爸爸来了,没有人敢在欺负她,好不容易才哄得她睡下。
此时莫刚毅觉得胸口的肉被莫高懿生生地用刀剐着,一个大男人也是疼的抽搐来。
“只有这样吗,你只有这样了吗?”
莫高懿心里也无端的升起一团火来,看着莫刚毅来,他可是强女干了他的女儿,他只给了他两巴掌。
似乎在寻找着发泄口,他并不知道此刻他是在激怒莫刚毅,他想着用他的拳头,他的枪,给莫星辰一个解释。
他却是忘记了此刻自己迫切的想要得到救赎,其实是想要去补偿莫星辰,他给了她无数的伤,自己身上也理应落下一些。
这样,他就不欠她了。
可莫高懿却忘记了自己拿走了她最纯真的第一次,像魔鬼一样的禁锢着她,这一切又该怎么偿还清。
“你以为我不敢!”
沉思间,莫刚毅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枪。
他们都是常年持枪的人,在对手抽出枪的瞬间便是已经明白来,莫高懿却是淡然的看着他,完全不在意。
“呵呵。”
枪抵在自己的胸口,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更甚至是嘴角带着一抹冷笑看着他。
“你确实不敢,没有我,鄂凤堂就要完蛋了,即便你现在找到了星辰,可作为女孩,星辰就算答应了会接手鄂凤堂,可也不会做出什么大的事情来,毕竟女人的心还是柔软的!”
他笃定了这样的结局,那就是莫刚毅一定会放过他来。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莫星辰,她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所以鄂凤堂根本不可能交给她。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莫刚毅被他激怒的理智也全然丧失,这个时候,他却是要给莫星辰报仇来,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被这样的糟蹋。
缓缓地举起手里,扳机扣在食指上,冰凉的枪口对准着莫高懿的太阳穴那里,只要他
他小力的一扣,他的生命就会消失。
“这是贫铀子弹。是用贫铀制造的穿甲弹,当它击中坦克等装甲车辆后,巨大的撞击力,可以产生900c以上的高温,使铀燃烧,降低装甲局部强度,破甲而过,杀伤车内人员和内部设备。”
莫高懿俊脸铁青,却还有时间来陈述这把枪的威力。
谁都不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那样的一幕,那扇紧闭的门却是关上来了。
莫刚毅手里的枪精准地对准他的脑袋,咬牙用力的扣下扳机,他要让他的脑袋开花,他要让这个残忍的男人得到报应。
他要为星辰报仇雪恨,他绝对不能让星辰白白的被他糟蹋。
“碰”的一声,子弹进入身体的闷哼声!
“啊——!!”
一声撕裂般的惨叫,划破了祠堂暗黑色的天花板,冲击着夜空,溢满了整个城市。
莫高懿随着一股巨力,身子被推开来,他一个男人,竟也是被推开,手掌撑开,落在身后的桌面上。
枪响了,所以是子弹打出来了。
可是为何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痛意,甚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受过枪伤,却没有一次是这样的结果。
刚才是谁的声音,谁叫了一声。
他竟不敢回头去看,只听到身后响起心碎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莫刚毅那痛楚的落泪声。
他哭什么?
他不是恨不得他死的吗,怎么会为他落泪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星辰,星辰,你怎么这么傻!”
却是莫刚毅的声音接着响起来,他孱弱的身子蹲在地上,伸手抱住她,一遍遍的重复念起,他的枪打中了莫星辰的胸口。
“爸...爸...”
莫星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胸口的剧痛席卷了全身,那么痛,那么痛......
她虚弱的身躯一点点滑落下来,从他的怀里一直落到冰冷的地板上。
“轰隆”的雷声忽然响起,磅礴的雨,倾盆而下,浇湿着被烈日炙烤着一整天的大地。
莫高懿以为自己穿越了,看到的如此不真实的一切。
转身过来,看着躺在莫刚毅怀里,苍白着小脸的莫星辰,她脸上渗着细密的汗,浑身剧烈的颤抖,痉挛,疼的宛如那一晚她被撕裂的样子......
猩红的鲜血从她的胸口溢出,浸透了她白色的睡裙,缓缓淌在了地板上……
莫高懿倒退了一步,冷眸如冰,俊脸苍白,凝视着地上那个纤细的身影。
怎么会,她不是要自由的吗,她做梦都想要从他的身边离开,可是为什么,看着那汩汩的鲜血从她的胸口一点点的流出,她纤弱的身体在地板上渐渐失去原有的活力,颤抖的唇瓣哆哆嗦嗦时,他的心脏竟宛如被人生生撕开般剧痛无比呢?
她苍白的唇瓣微张,颤抖着,“爸...爸,对不起......”
“星辰,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莫刚毅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的枪真真实实地落在她的胸口,这是他的女儿啊,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可是现在他竟一枪打中了她。
“星辰,你让爸爸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莫刚毅浑身的理智都被抽走,苍老的面颊上也跟着落下泪来。
“老爷,救护车来了,快送小姐去医院!”
门又被推开,那是莫刚毅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他蹲在他身边,跟着他一起小心的弄着莫星辰的身子。
莫高懿没有动,他就这样矗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直到门拉开又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来。
他安静地盘腿而坐,坐在脚边的青木砖上。
他没有跟着出去,他知道这一次分开,至此以后,天各一方,是死是活,莫星辰,我们永不再见!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只有那哗啦啦的雨声响个不停!
永不再见!
他在心里冷冽地重复着,莫星辰,我们永不再见。
可是修长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猩红的眸子里翻涌着无边的痛意,手指无力的伸出。
整个房间除了他,只有那青木转上的一摊血,和那砖块融入在一起,已经失去了完本红的鲜艳,只剩下紫褐色......
他应该残忍的想,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他莫高懿到哪里找不到女人来,他想要的人,手指一动,便是会排起长队。
莫星辰,从此以后,生,死,都与他无关……
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三年了,终于结束了,谁对谁错,又怎么去分得清。
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莫星辰会冲过来为他挡住那一枪,他宁愿子弹穿入他的脑仁,也不想让她冲过来。
莫星辰,你是傻子吗?
你忘记了自己受过的痛吗,你这个笨女人!
“呕---”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嘴角溢出,慢慢地溢出,落在他雪白的衬衣上,和地板上的红交相辉映,鲜艳触目!
窗外的雷声,雨声,他都听不见了,那嘴角的鲜血悄然而落,身子也跟着陡然的倒下,在视线昏暗混沌里,他记起了一张脸来......
“哥哥,你怎么老是躲着我?”
莫星辰眨着漂亮如星辰般的眼睛看着他,小嘴巴嘟起,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样子。
“走开!”
莫高懿手臂一挥,直接把她推开。
他讨厌她,从开始就讨厌,她像她妈妈一样,是个令人作呕的女人。
“哥哥,爸爸说你是哥哥,你带我玩好不好?”
她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拉住了他的衣角,整个身子跟着过来。
“滚开!”
莫高懿显然已经动怒了,眉眼里充满着红。
“哥...哥...”
她被吓到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地嘀咕着,“哥哥是不喜欢我吗?”
他冷哼一声,没去看她受伤的表情。
喜欢她?
她做梦吧,利于心机,出卖身体,她的母亲生下她,却是给她卖了换钱,她这样的身份,不配全世界任何男人的喜欢。
可是,她好像天生就不要脸是的,总是跟在他身后,无论他多讨厌她,跟她说多么狠的话。
当然她也有被羞恼哭泣的时候,捂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跑开来,留给他一个悲伤的背影。
他从未追出去过一次,因为他知道,第二天推开门,她又会笑着一张脸过来。
他那时候想,所谓的热脸贴冷屁股,她就是最好的诠释。
可是,莫星辰,为什么你小时候那么紧的靠近我,现在却又如此决绝的远离我?
他跌倒的身子,就这样的平躺在地面上,祠堂里本就阴冷,虽然没有冷气,但却依然有一股阴冷从地面直往上窜。
三年换来今天,他终是放开了莫星辰。
她无数次的要离开,跪下求他,磕得头都破了,今天终于是如愿了。
他眯着的眼睛,却是想起来她第一次喝酒的样子。
明明是那么不甚酒力,却不敢违抗他。
“喝下去!”要了她一次之后,他站在窗前,腰间围着浴巾,却是感觉身后的她到来,将手里的杯子递过来。
莫星辰走近后才发现他是在这里喝酒的,看了一眼,是最烈的威士忌,她虽然不喝酒,但跟在他身边三年,也是看过他喝无数次。
没有犹豫的,她伸手接过,然后仰头喝了下去。
“咳咳---”烈酒灼伤着嗓子,连带着胃也被烧起。
莫高懿似笑非笑,手指轻轻在她脸颊抚过,淡淡开口:“真乖!”
莫星辰暗自攥紧了拳,想了想,往他身上软软一靠,手搂住了他的腰。
莫高懿没有搂着她,却也没有推开她,而是拿过酒杯,又是倒了满满一杯,眼眸染上深邃的光,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过来,单手挑起她的下巴,嘴覆了上去,将一口烈酒度入她嘴里。
她猝不及防,勉强咽下,威士忌辛辣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已是两杯下肚,食道连着胃部一起被烫了起来。
莫高懿轻轻抚着她的脸,“好喝吗?”
她点头,却是在看到他眼中意味不明的笑意时又摇头。
莫高懿浅笑,伸手轻轻擦去她嘴角残余的酒液,他的气息仿佛随着威士忌一起变得浓烈,莫星辰赶紧闭上眼睛,靠在他身上,不动。
他却是身子一转,将她拉到身前来,从身后环抱住她,将她小小的身子困在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她光滑的肩上,轻轻嗅着她颈窝的甜香,低沉的声音响起:“给我倒酒!”
莫星辰乖乖的拿起酒瓶,照着他之前的样子倒了满满一杯。
“喝下去!”他浅笑着,淡淡道。
已是喝下了两杯,胃里难受的很,但莫星辰不想让他不高兴,她还想着之后可以经常去看看父母,所以即便受不了那味道,她还是皱着眉喝下。
“再倒!”他又是低声一句。
她不敢反抗,又乖乖的倒了满杯,手指捏着高脚杯长长的杯茎,作势又要一饮而尽。
莫高懿在她身后轻轻一笑,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之间唇瓣有意无意的擦着她敏感的耳珠,“喂我!”
莫星辰捏着杯茎,然后在他怀里慢慢的转过身来,举着酒杯朝他而去。
却是看到他紧抿的薄唇,显然是一副不悦的样子,
莫星辰的动作顿住,双眉蹙起,不知所措起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生气了。
莫高懿轻轻撩动着她的发丝,她刚睡醒后的头发蓬蓬松松的,摸上去软软滑滑的,竟有几分像狗毛来。
莫星辰不敢动,任由他的动作你继续,他的手渐渐往下移动,从她的肩膀滑落,沿着她的腰线一路往下,她一惊,刚想挣扎,却又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咬紧了牙,忍住羞耻感,垂眸。
她恍然明白过来他所说的‘喂我’是什么含义,抿着唇,片刻后,张开嘴,缓缓地将整杯威士忌喝干,却并没有咽下,鼓着腮帮子看他。
轻轻地闭上眼睛,然后再次睁开,一双眼睛清澈的很。
她纤细的手臂绕过他的脖子,踮起自己的脚尖,吻上了他的薄唇。
威士忌的浓香在他们中间晕染开来,像是这世间的爱情,浓烈深刻才会铭心刻骨!
但莫星辰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爱情,她这么脏的身体有谁会去不计较。
三杯下肚,她酒量本就不是很好,这会更是晕眩的很,脸颊红的跟苹果是的,唇角轻扬,双眸染上红云,迷离的看着他。
莫高懿从未见过这样的莫星辰,美得让他移不开眼球来。
傍晚的夕阳斜斜的照在他们的身上,她瓷白的皮肤依然干净剔透,那染上红云的双颊更是像极了等待采撷的红苹果般,散发出诱人的味道来。
他的大手,轻轻抚着她光滑的肩膀,缓慢移动着,摩挲着她的锁骨......
那一天,他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可她也格外的配合,只是在结束的时候,她黑色的秀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头上,轻轻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可以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