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说话啊?”
服务员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沈启文说话来,手指摆着,以为他真的傻了呢。
沈启文又是想起了刚才的245,275,300和190,眯着眼睛问,“这些都代表什么?”
这一串数字,肯定不是福斯密码,也不会是彩票头等奖的数字,他一个大男人来问关于女生卫生棉的事情,心里也是一片凌乱。
“哦,这就是长度,根据前期,中期,后期,合理的使用长度。”
“每样来一包!”
最后沈启文是不想自己在这给服务员当笑话,才会如此豪爽的来了一句,还有就是他想这次用不完,下次也是可以用的。
“好的,先生!”
这服务员是七度空间的推销员,此时听到沈启文如此豪气的话嘴角都咧开来,抑制不住自己狂喜的内心来。
然后沈启文站在原地等待,就看到服务员连超市购物车都给他推过来了,里面醒目的摆放着四种颜色。
紫色,粉红色,蓝色,天蓝色。
这就是所谓的前期,中期,和后期。
伸手挠头,他是不打算在这方面做深刻的研究了,一个大男人家家的,研究这些不是生病了吗?
沈启文推过车子,快速朝收银台而去。
“先生,您要购物袋吗?”
收银员拿起一包,扫了码。
“要。”
沈启文点头,虽然公司的人都已经下班了,可是他也不能如此大张旗鼓的提着这东西进门吧,不被笑死才怪呢。
“一共三十九块。”
看着上面显示的金额,服务员笑容满面的对他说起来。
沈启文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的,放在柜台上,提起购物袋,头也不回的离开来。
“先生,您的找零!”
等拿好零钱,面前已经没有沈启文的身影,服务员对着喊起来。
“不用。”
留下两个字,他提着购物袋子离开,想起在楼上等待多时的段滢心,快步走上去。
“哎呀,妈妈嘞,这腿也不是我的了,整个麻了!”
段滢心半弯着腰,两只手落在脚裸上,开始轻轻地按摩来。
天哪,她这是在洗手间蹲了多长时间啊,这个沈启文到底靠不靠谱啊,都出去好长时间了。
哎!
段滢心又是唉声叹气来,今天真是个倒霉的日子。
“沈启文,你能不能走快点啊,我的腿都要折了!”
段滢心一句接着一句的抱怨着,对于她来说现在真的是超级无敌的难受。
她想起来啊,想走路,可不想在这一直坐着,关键是没坐在什么好的位置上。
“来了!”
沈启文推门就听见段滢心在浴室里嘀咕的声音,赶紧应道。
“买回来了吗?”
段滢心一听到他的声音,激动的差点从马桶上站起来,后又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硬生生地又坐了回去。
“滢心!”
沈启文看着自己修长又显得比女性粗犷的手指拿着四种色彩鲜艳的卫生棉,面露难色,这怎么比刚才选的时候还要为难呢。
“怎么了?”
段滢心这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生怕沈启文又有什么岔子,她现在可是什么都经不起了,她这腿啊,得马上站起来。
“滢心,你要什么颜色的?”
或者说你现在是哪个阶段来,前期,中期还是后期。
段滢心刚想说随便给一个颜色就好了,她现在只想着可以塞一个在自己内裤上,他要是不会来,她就会扯一团卫生纸勉强用了。
“这有紫色,粉色,蓝色,天蓝色的,你要哪一种?”
隔着磨砂玻璃门,段滢心就看到了沈启文高大挺拔的身子趴在玻璃门上,盯着她问。
“粉色的。”
段滢心随便要了个颜色。
接着便听见了沈启文撕包装纸的声音来,从里面拿了一个。
“滢心,给!”
小心的把门打开一条缝,一只手伸进去,段滢心接过后,他也没有什么坏心思,直接就关上来了。
“呼!”
段滢心终于,终于,终于站起来了,她真的想放鞭炮来庆祝一下自己这难以忘记的体验。
也是经过这件事才明白,女人的口袋里万不能少三件东西,一卫生棉,二纸,三丝袜。
有些经验是她日后总结出来,现在却是明白了前面两个。
提上裤子的段滢心那是一个杀出来,蹦跶这个词,还是沈启文还是第一次用在一个人身上,之前总觉得蹦跶的是猴子,现在却是多了一个,腿脚蹲麻的段滢心。
那双腿终于是能够灵活的走路来,段滢心在他的面前完美展示来,前后左右的来回旋转一遍。
最后让她停下来的,当然绝对不是帅到绝美的沈启文,而是床上散落的卫生棉。
“我的天,你为什么买这多?”
她万分不解,一个女人来一次大姨妈哪里需要四十片卫生棉,这个量,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沈启文伸手挠着头,“这不是重点。”
“什么是重点?”
她眨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看过来。
“重点是我第一次给你买卫生棉,你是不是应该奖励下!”
“奖励...什么?”
什么两个字才刚说出来,他的手臂便是伸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在了怀里。
“k-i-s-s!”
他小声地说起,然后手指开始落在她的身上,乱动起来。
“喂,沈启文,你,你,起开啊......”
声音被吞没,段滢心一脸泪痕,自己这双大长腿啊,又要被枉费了吗,她刚想可以灵活的下地了,却哪里知道,直接被这个男人压住,不能动弹!
多想一个巴掌扇过去,让他起开来。
沈启文想的格外简单,那就是自己顶着无数个女人奇异的目光进超市选了卫生棉,这样暖心的行为难道不应该给予点赞吗,而他要的点赞形式只有这一种。
段滢心最后被放开的时间,她用手指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跟在马桶上蹲的时间差不多。
当然,沈启文并不是轻易的放开她,而是因为她的肚子开始了抗议,“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他是心疼她才停下的。
“我这一天都在干嘛?”
段滢心进了电梯,对着镜面开始诉苦,别人家的一天丰富多彩的,可她呢,在床上呆半天,在马桶上呆半天,说出去不让人笑话吗?
谈个恋爱,不是应该每天浪漫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吗?
什么摩天轮啊,氢气球,纸飞机,演唱会,玫瑰花海,蹦迪,不是应该来个全套吗?
沈启文伸手,将那两片嘟起来的小肉唇夹在手指中,“这是准备挂油壶的?”
“哼,走开,不想理你!”
段滢心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身子扭开来,不让他碰。
沈启文没说话,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以着自己的身子保护着她。
“吃披萨如何?”
忽然想起她小时候吃披萨,最后差点连打包盒都吃光的事情,沈启文低语道。
刚才还发誓不跟他说话的,可一下子又被他口中的披萨吸引。
眼睛再次抬起的时候,带着晶亮的光,那是挥之不去的喜悦。
“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披萨店,一起去尝尝!”
电梯停下来,他很自然的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出去。
段滢心比他矮上许多,看着他的肩膀,吸了吸嘴。
“滢心,你知道吗,你小时候啊有一次吃披萨,连打包盒都吃了。”
他每次牵她的手,都喜欢手指撑开,跟她十指交握,那样两个人的体温便是会交叉在一起,彼此融合在一起来。
段滢心感觉到手指缝里淡淡的汗意,小嘴一样,抗议道,“胡说!”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有这样的经历,她可是小仙女出身。
女人啊,总是会在某一个阶段去否认曾经孩童般的自己,总认为那是每次大人讲起来冤枉自己的,她们,哪里是那样的,她们分明是小仙女,小公主。
“是真的,你吃掉整个九寸的披萨,你一个人吃完的,吃的嘴巴上,手指上,整个衣服上都是油......”
沈启文现在想起当初那个吃相如此不优雅的小女孩,也是一脸笑容,他如此记得清楚,那是因为他当时就坐在她边上,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沈启文,你少借着跟我一起长大的名义来冤枉我!”
她比自己大五岁,所以很多的事情他记得清楚,她倒是记不得了,只能从他的嘴中说出来,可是都是关于她的丑事,她哪里是会去承认的,当然是打死都不承认的啊!
沈启文笑了笑,伸手落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她软软的长发。
“怎么会是冤枉你,你的事情,每一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从出生时候的一点点小,但后来她开始说话,开始走路,小小的身子,跌跌撞撞,重心失调的朝他走来,小小的嘴巴还喋喋不休的说着只有她才会读懂的字节。
“葛葛,葛葛,宝葛葛......”
“沈启文,你够了哦,我不吃了!”
段滢心生气地跑开来,哪里还有心情去吃饭,气都气饱了。
路灯下,是她被拉长的影子,欢快的跳出去。
沈启文看着她,眉眼里满是温柔。
滢心,你可能不知道,记得你的曾经,不忘你所有狼狈的往事,那是多么的幸福。
一起陪你长大,看着你变好的幸福!
——
李锋这辈子作为青木帮最得力的杀手,他不知道自己开过多少次枪,亦或者是听过多少次的枪声,可唯独没有这一次给予他的震撼之强烈。
他从未想过这一声枪响,会让他如此的害怕。
竟是到了慌乱的地步,他站在通讯室的门口,不知所措。
呆滞的身子笔直的屹立在那里,若不是身后的人赶来,嫌他碍了地方,一把将他推开,或许他会在这一直站着。
这一推,也是让李锋恢复了神智,恍惚间听到里面的对话。
“怎么回事?”
“老大,老,老大,是,是江医生开的枪!”
小李吓得屁滚尿流来,整个人趴在地上,一脸恳求。
他并没有犯任何的错,是江医生自己闯进来的,而且在开枪的时候,他已经是尽力扑过来阻止江医生的,不然,那颗子弹打中的就不是通讯室的墙,而是她的脑袋。
霍向寒深吸一口气,看着躺在地上,完全不顾女人形象的江黎,气得牙齿都打颤,所以刚才那一枪,她是预备不要命的玩下去了。
她还真是痴心不悔呢,喜欢李峰到了如此的地步。
李锋站在门外,所有的人都从他身边走过,进去了通讯室,可只有他,最早到来,却还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害怕,不敢迈出这双脚。
双脚也感知到他此刻的情绪来,就这样被黏在了地板上,动弹不得。
“锋哥,您不进去?”
闻讯赶来的分部部长看着他站在这里,好心的打招呼来。
“嗯,进,进去!”
他点头,很是艰难的迈出了一只脚。
然后,两只脚交替而来,终于是走过了那门口的距离,站在了屋内。
顿时,不大的通讯室一下子被充满来,跟着霍向寒一起过来的有十个人,闻讯赶来的也有几个人,加上李锋,小李,还有江黎,小小的通讯室此时有二十来个人。
李锋站在最后,透过前面的缝隙看到有人躺在了地上。
那是女人的衣衫,所以那个女人是江黎。
她在开了一枪之后,倒在了地上,那么,她受伤了。
只是现场这么多的人却没有人说话,霍向寒亲自过来,而且开枪的是江黎,是他的亲妹妹,大家都在等待他的处置。
霍向寒看着在地上不知所谓的江黎,她知道过来了很多人,可是却没有抬眼看一下。
她还是刚才的姿势,被小李情急之中扑倒的姿势。
李锋只看到她躺在地上,看不见她身上的伤势,呼吸紧致的贴在墙壁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良久,霍向寒眉眼清冷的看着江黎,又转身看了小李一眼。
“小李擅自放江医生进医务室罚鞭五十,江黎私自进医务室并开枪罚鞭一百!”
这是他这里说的第二句话,面对此时闯祸的江黎,没有一点的含糊和包庇。
江黎冷冷地笑了下,她有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笑起来像个月牙一般,可是江黎一般都不正经,总喜欢坏坏地笑,此时这个笑因为她一贯的坏,竟也加上了痞气的味道。
她翻了下眉眼,看着天花板,“小李的五十鞭我来!”
小李是无辜的,是她自己要闯进来的,她江黎虽然不是青木帮的兄弟,但是江湖道义她还是懂的,知恩图报,敢作敢当!
小李刚才在霍向寒的口中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和紧张,可是这会听江黎这么说,又立刻感激涕零来,这江医生果然够意思的很。
从未想过江黎一个小女子,竟然能够这样的仗义。
李锋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百鞭都可以要了江黎的命,再加上小李的五十鞭,她会活活的被打死来。
众人也都不敢吭声,看着江黎单薄瘦削的小身子,纷纷担心。
霍向寒眉眼一挑,跟江黎对视来,“既然你有意承担,那我成全你,来人,把江黎带下去,鞭打一百五十!”
这是他最后的命令,立刻上前来两个人,站在江黎的左右。
江黎笑了下,却是没有任何的害怕。
她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身子一点都不打晃,身边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驾着她胳膊,准备带她去惩治室。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
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她忽然对着霍向寒,唱起歌来。
众人都是惊讶的,以为此刻的江黎神志不清,可是那么清晰的歌声落耳,那是哀伤到极致的一首歌曲,被她唱出来,却更是觉得难过。
她的沙哑不如原唱的沙哑,可是她嘶喊起来的力度却是同样的撕心裂肺。
没有开始的爱情就这样分手来,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想要靠近他,可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他不曾向自己走过一步。
江黎终于明白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从来不曾把她放在心里过。
所以,分手就分手吧,她不需要他的抱歉。
“老大,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管好这里,下属犯错理应是我这个管家没有管好,这事江黎和小李都没有错,这一百五十边应该我来承担!”
李锋一下子从人群的最后排冲了出来,跟霍向寒站在一起来,他们个子一样高,此刻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
他像是生怕自己会说漏什么,所以一口气不带停的,就滔滔不绝的说起。
是怕慢了半拍之后,无法改变的事情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
霍向寒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承担的起?”
他显然在忍着情绪,他的暴怒在身体里要沸腾了,可是霍向寒生生地忍下去了,一个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一个是他的亲妹妹,他无论惩罚谁,心里都会痛,他最痛的是江黎,一颗真心错付在李锋这块木头身上。
“不用。”
在李锋还没有回答的时候,江黎蹦跶过来,站在他们身边,目光如炬,一脸的坚定。
李锋的舌尖扫了下唇瓣,呼吸一紧,希望江黎说话可以过下脑子,不要如此的心切。
“我自己犯的事,自己承担,我江黎虽然是一介女流,但还没有让别人给我撑腰的意思!”
霍向寒冷眼扫着江黎,又痛恨,又心疼。
那一百鞭,他要打的是她身上的傲气,还有对李峰的坚持。
他虽然是她的哥哥,但不应该掺入她的感情里,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是他无法插嘴的别人的幸福。
“走吧,早打早结束,我还要回去睡觉!”
江黎转身走到那两个人的身边,提醒他们快走。
两人面面相觑一眼,然后又扫了下一脸阴郁的霍向寒,见他没有什么别的指示,便跟在江黎身后一起出去了。
“全体,五十圈!”
在他们出去之后,霍向寒又是冷声一句,通讯室里的每个人都少不了一顿惩罚。
“是!”
铿锵有力的回答声,众人点头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外围操场走去。
李锋站在原地,看着空落落的房间,抬脚,却没有朝着操场走去,直接去了惩治室。
江黎没有来过这里,不知道原来鞭邢是这样的。
脚步落下,一股阴冷袭来,这个地方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她面上却带着笑意,走到了体罚的地方,双手挂在落下的手铐里,双脚插在脚链里。
真的是面面俱到,双手和双脚都被捆住,所以在这里体罚的人,即便是插了翅膀也难飞。
“江,江医生......”
身后的两个人拿着皮鞭过来,手指捏着皮鞭的一头,却没有人敢打下去第一鞭。
“没事,我不会怪你们的,来吧,我可以的!”
江黎想她是医生,她一定能治好自己的,她主动接下这一百五十鞭,只是让自己更疼一些,疼到了极端,她就不会再去想起李锋来,那样她就可以忘记他了。
“来吧,你们两个,是不是男人,磨磨唧唧的,来,给我......”
江黎侧转身子,因为手铐和脚链困住她的身子,一时间她只剩半个脸偏在后面去。
门从外面被打开来,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那晕黄的灯光下,她尽管双眼已经模糊不清,身体早已被这个地方吓得冰冷无比,神志不清,可是一眼,就一眼,她就认出了到来的人是李锋。
呵呵。
她想笑,他来这里做什么。
她下午那么用力的找他都没有出去,这会来干什么。
李锋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却是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外套随意的扔在地上,接着是白色的衬衣,领口的领带,全部跌落在一起,他精壮的上半身便露了出来,灯光下是他纵横交错的后背,那是曾经受的伤。
江黎深呼吸,以便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被他影响。
可是,他灼热的呼吸传来,他身上独特的味道越来越近,侵袭在她的感官周围。
“李锋!”
在他距离她还有半米的距离,她叫住了他。
李锋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被手铐、脚链控制住自由的她,呼吸一紧。
“求求你,给我最后的体面!”
爱他,已是把所有的尊严低下。
现在,她想要分开唯一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