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想让我以身相许?
热桐的话落下,气氛明显安静了许多。
冷言不再说话,沉思着。
这也倒是省了热桐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气氛就变得格外紧张,连呼吸都忍不住的加快来,浑身都不自在。
“呵呵!”
半晌之后,在热桐以为冷言不会回答,并且忘记了刚才那句话时,他却又突兀的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热桐格外的不舒服,只觉得脚底站在了钢针上,难受极了。
冷言扫了她一眼,“痴人说梦!”
热桐嘴巴张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冷冰冰的四个字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她要以身相许与他,痴人说梦!
热桐哼了哼,她才不是那样想的,刚才只是一时口快而已。
“你走吧!”
片刻后,冷言又开口了,然后抬脚朝里面走去,不看她一眼。
热桐望着离开的背影,红唇抿了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的交集总是短暂的,而短暂过后将没有任何的联系,即便那偶尔的碰撞又怎样,换来的依然是平行线般的生活。
背对着光影的身子在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时,动了下,伸手拿过桌上刚才没有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热桐几乎是一口气都不敢停的从酒吧里跑了出来,穿过那乱糟糟的环境,她一边跑一边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来这里一次。
她其实没有说这是她第一次来酒吧,而是还是来找自己的朋友的,哪里知道事情会那么难搞,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
初夏的风吹在身上不是很冷,相反在经过一天炙热的阳光烘烤后会觉得格外的舒服,可对于热桐来说,冷却是来自于心里的。
因为刚才遇见了冷言,被当做那样的女人,所以冷便从四肢百骸侵袭而来。
领口的衣服被冷言扯碎,不露,但是风吹过来却是更冷。
纤瘦的手臂环紧自己的身子,孤独的走在夜色中。
——
“先生,这是建设局和发改委签署的文件,我们的项目已经得到审批!”
即便是昨天喝了一夜的酒,但第二天冷言依然能够精神抖擞的站在段仕琛面前,有条不紊的汇报工作。
假期结束,段仕琛从休假中回到公司,轻松的生活过惯了,竟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冷言。
“你没有出去玩?”
他一身笔挺的西装,领带规矩的束好,身上没有任何玩耍过后的放松。
“没有。”
冷言淡然的回答,他一个孤家寡人的,要去哪里玩?
“那个服务员,我看着还不错,你不如......”
“不要提她!”
段仕琛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被厉声打断来,蹙眉,不解。
冷言干咳了下,接着道,“抱歉,先生!”
他还是第一次打断段仕琛的话,看着他,难免有些心虚。
段仕琛却是诧异的很,他为何忽然之间那么反感讨厌那个服务员,之前还提起来的时候态度还是可以的。
“你们有发生什么?”
直觉告诉段仕琛无端的讨厌一个女人是不可能的,因为男人对女人没有天生的敌意,就像当初他讨厌沈白露,起源于沈白露小的时候拿走了他洗澡换洗的衣服,所以他笃定的相信冷言也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会去讨厌她的。
“没有!”
冷言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声音干净利落。
段仕琛狐疑,只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刚想继续追问的时候,他又是接着道,“我和那样的女人是不会发生什么的!”
穿成那样在酒吧里,喝的酩酊大醉,还被男人上下其手,若不是他出手,她早已被宝哥折磨死,他怎么可能跟那样的女人发生什么,他甚至觉得多看她一眼就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段仕琛瞧着他的态度,更是觉得这五一假期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毕竟是了解冷言的,知道他不会说的事情撬开他嘴巴也不会听到一个字。
“嗯,文件放在这里,我等下看,你先去看看策划部的图纸有什么问题?”
段仕琛手指落在文件上点了下。
“好的,先生!”
冷言点头,从他的面前离开。
身后的段仕琛视线一直把他送出门才收回来。
冷言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他虽然对女人不感冒,可不在于会这样说一个女人,摇了下头,无奈的笑了下,他竟是被沈白露带的八卦起来。
将那抹好奇心驱散,视线落在政府办的红头文件上。
冷言从段仕琛哪里离开,先去了策划部,跟他们一起讨论图纸,在十一点半的时候离开,去了办公室。
忙了一个上午,自是有些累,早饭没有吃多少,却感觉肚子有点胀,看了眼时间,快到饭点了,便随手把门反锁上,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冷言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从中午睡到了下午,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黑漆漆的房间,伸手扯开床头的灯。
七点了。
眨了下眼睛,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再看一眼,才发现真的是七点钟了,怪不得房间里这么黑,不是因为拉上了沉重的窗帘,而是天已经黑了。
手臂从被窝里抬起来,轻柔的落在太阳穴处。
竟然睡到了现在,他可是很少有这样高质量的睡眠时间的,平日里能睡五个小时都不错了,可今天竟从十一点多睡到现在。
对于他简直是奇迹!
平扁的肚子处发来抗议,中午没有吃饭,这睡了一觉,生理上开始产生了需求。
掀开被子,从暖融融的被子里出来,先是去了洗手间梳洗一番。
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公司的人都已经走光了,拿着外套和车钥匙离开。
睡了一下午的冷言,精神格外的充足,双脚落在公司的大门口,破天荒的第一次步行。
他自己都觉得这几天像是中邪一样,做的事情都是以前不会想的。
之前下楼买个咖啡都恨不得开车的他,竟然想着步行。
也确实是很饿,加上时间有些晚了,再走了几步看见一家面馆的时候,冷言便进去了。
很简单的要了一份牛肉面,点了两个小菜,先把胃暖和了再说。
面馆生意还算不错,这个点正好是吃饭高峰期,他便随意找了个窗口的位置坐下,背对着门口,手指抵在下巴上。
“快来,快来,就是这家面,好吃的不得了!”咪咪拉着热桐的手,热情的高喊道。
相较于她的热情,热桐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说白咪咪同志,你是不是傻,昨天经过那样的事情,你差点就被人给又奸又杀了,现在竟然还有心情来吃面!”
她心里都难受死了,其实她一点伤都没有受,从宝哥手里也是安全的逃出来,可是她就是觉得心里难过的很,不知道为什么。
白咪咪笑的两只眼睛眯起来,“热桐,你不觉得我们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热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瞧着她笑起来眼睛一条缝的样子,“我看啊,你是神经弱智!”
哪个女孩子在经过昨天的事情还能够笑的如此开心,也只有白咪咪这个心宽体胖的大傻子了。
“随你怎么想吧,你瞧瞧我们当时只有两个人啊,却是从宝哥的手里逃出来了,你说这是不是上天的幸运!”
热桐实在没法接这话,什么上天的幸运,那都是骗人的,在昨天她才知道,那些都是童话里欺骗小女孩的把戏,事实上没有,她绝望到窒息的时候,是没有那个幸运降临的。
冷言。
热桐忽然想起这个名字来,昨天若不是因为他,她们哪里会逃离开宝哥的魔掌,这个傻傻的白咪咪还真的以为老天爱笨小孩啊。
拜托,老天很忙的,好吗!
“白咪咪,我跟你说没有幸运,压根没有!”
热桐不想她沉浸在童话的喜悦里,只想着给她这神经大条的女人上根螺丝钉,把她拧紧些。
“那是什么,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眨着眼睛问热桐。
热桐抿着嘴,事实上昨天白咪咪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她找到她的时候把她扛回家中的,为了避免白咪咪胡思乱想,所以她骗了她,把她们说的很是神勇,现在若是再进行另一番说辞,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叹了口气。
“就是昨天说的!”
怎么个英勇怎么算!
“哈哈!”
白咪咪又是大笑起来,搂着她的手臂,“我就知道我们热桐啊,虽然个子小,但是力气大的很!”
“少拍我马屁!”
热桐伸手推她,这女人就会拍马屁,她人马屁高手第二,绝没有人敢认第一。
“就拍,就拍,大学那会我们宿舍就你一个人厉害,果真不假!”
热桐笑,双眼惆怅,要是真能回到大学时代该有多好。
“走吧,我请你吃面,算是感谢你昨天的救命之恩!”
白咪咪拉着她的手,推开了玻璃门,“我跟你说这家面馆可是有最好吃的牛肉面,今天不要给我省钱,使劲的吃!”
那是一个豪情万丈,绝对的土豪!
热桐没有说话,只是忽然想起救命之恩那四个字,眉头轻轻地拧起,面前出现冷言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