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敲门,没想到直接看到宋鹏飞从屋里走了出来,没错,虽然苍老了几分,然她十分笃定,这就是宋贻楚的父亲,他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不一定的事情一定会来,当这句毫无逻辑的话,现在生生印证了。
独孤雨旋激动不已,几大步迎上前去喊道:“宋大爷,我是雨旋,独孤雨旋。”
须发皆白,苍老不堪的宋鹏飞一脸迷蒙:“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独孤雨旋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她已是另一番容颜,而且先前在宋贻楚家,直至遇到李俊敏追杀,也不曾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忙解释道:“我落水,宋贻楚救了我,然后,然后,我们都以为您出了意外。”
“你这姑娘怎么这样,我说不认识便不认识。”
独孤雨旋心想,他莫不是失忆了,忙道:“宋贻楚,您儿子,您可还记得?”
“什么宋贻楚,不认识。”
“您失记了?”
“没有,6岁后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会?”
独孤雨旋一下子蒙了,如果同名同姓长得不像,有可能,然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样,这样认错的概率只怕是无穷尽分之一吧!难道这无穷尽分之一竟是让她遇着了,这个人或许是宋鹏飞的双胞胎兄弟,他们其中有一个人用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我说了不是便不是。”独孤雨旋发愣时,老人说着,复又退回了屋子,他准备从侧门离开。
独孤雨旋起先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世,但想起自已两次化名为张小雨,刻意易容,似乎又理解了些,只是他的苦衷到底是什么,这些激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她一定要弄清楚,方能离开这远南城,日后万一能遇到宋贻楚,能跟他说清楚也好。
宋贻楚从侧门离开时,没看到独孤雨旋跟在后头,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本来以为自己将在这里平平静静的度过余生,不曾想她竟来到了这里,还改头换面,找着了他,老天到底能不能让他安生了,命,难道这都是命吗。
独孤雨旋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去找宋鹏飞,亦没有再去他们的住所,不过想事先通过旁人把思路理清楚,以便能找出他的苦衷,她去找的仍然是那天随口一问的大叔。
“宋鹏飞,宋老先生,他一直住在这远南城吗?”
“这我不清楚,不过,他应该是一年前,才开始来我这买肉的,这一点我十分确定。”
“他有一个女儿?”
“对,而且我知道他除了女儿,还有一个儿子。他的女儿金一喜啊,年近四旬才出嫁。”
“为什么?”
“这事,我们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因为他老婆金婆婆为人太古怪了,原本姑娘家长得水灵灵的,在十六岁,上门提亲这人便踏破门槛,然金婆婆不让。那时我不过十来岁,看到金一喜在大街上哭闹,问她母亲为何不让她出嫁,你猜金婆婆当时是怎么说来的。”
“怎么说的?”
“她家祖上的规矩,女儿出嫁,必须有亲生父亲陪伴,除非亲生父亲已不在人世,否则决不能破了规矩。”
独孤雨旋听后唏嘘不已,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没想到为了一个破规矩竟然耽误女儿的终身大事。
屠夫似乎看出了独孤雨旋的心思忙道:“起先所有人都不理解,后来才明白,金婆婆为何执意要如此做。”
独孤雨旋好奇不已:“为何?”
“她希望她儿子与女儿能设法找到他们的父亲,因为先前,她无论如何求他们,两人皆无动于衷,她不得已才搬出这条规矩。”
“确有这条规矩吗?”
“他们金家先前是有的,不过后来,大概在两百年前吧,他们金家有一个男人考上状元后,弃了结发妻子,他的女儿结婚时,说什么都叫不回,以后很多人便不再去遵守。
独孤雨旋惊讶地问道:“金婆婆还有儿子?”
“对,两个孩子是龙凤双胞胎。”
独孤雨旋原本以为屠夫所言是宋贻楚,但年纪上不符。
“正是因为这一点,金家女儿常求弟弟,帮着找父亲,到底何时找着的我也不清楚。他们也算得上是这远南郡的风云人物,要不然,我哪会知道这么多。”
“大全,买肉。”一个妇人看好一块肉后喊道。
“你看我这还要做生意,下午三点刚出摊时人少,到时候你来找我。”
独孤雨旋心想原来这宋鹏飞竟是有两个老婆的,如果那一双儿女是他的亲骨肉,这个老婆应该是先头的,后来又怎么分开了呢?这两个女人势必是水火不相容吧,不然三个人四个孩子住在一起总比他这里住住哪里住住要强,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