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司琴海庭听田一舟如此说,沉重的心轻松了不少,脑海里竟是憧憬起那种平常老百姓所过,柴米油盐酱醋的日子来,只是谁愿意嫁他?
既然田一舟现在不思报仇之事,他也无可奈何,罢了,十分不悦,冷冷地吐出二个字“告辞。”连坐都不曾坐便往外走去。
“我提议的,希望你认真考虑。”田一舟对着他的背影恳切地劝道。
“再说。”
告别田一舟,司琴海庭去找独孤雨心。
三日后,顾碧瑶接到了绿娟从宇文府上捎去的消息,宇文清源回府了,她急急地往王宁都赶去。经过二天二夜,换了两匹马,顾碧瑶赶到宇文府之时,宇文清源果然在府上,他正欲去朝海国寻独孤雨旋,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宇文清青与林海亦在府上。
她二人是没有见过她,麻烦就在小石头是见过她的,这个二岁的孩子,什么话都会说一点了。指不定就能把她母亲抢他之事说出来,这要如何是好,当然她现在并不以顾碧瑶的身份进府的,而是给了厨房管事很多银子,做为一个杂役混进了宇文府,第一天,下等人穿的粗布麻衣,磨得她细皮嫩肉,浑身不舒服,但她强忍了。
即便是绿绢紧紧跟了她十数年,去到厨房,与她面对面,都没有将她认出来,头一天她不过尽力避开孩子,然后借机找宇文清源混过去一天。
顾碧瑶自知不能如此提心吊胆的过下去,到了次日,她决心给小石头配一副药,让他说不出话来,如此她方能大大方方的行走于宇文府,也方能攫获宇文清源的心。
药还没有配好,听说宇文清源要离府去朝海国,她即刻改变了主意,心里庆幸,她还没来得及去勾引宇文清源。她提前出去后,换下那身粗布衣服,专程在宇文府门口等宇文清源,小石头这方才免受到迫害。宇文清源刚上马车,车夫驾马不到两步,马车戛然而止,宇文清源在马车内问道:“车子为何停下了?”
“有一个姑娘,刚才有些慌张的,撞在马车上,然后晕了过去。”
宇文清源听闻,忙跳下马车,果然看到一个女子,脸色苍白,柔柔弱弱地横躺在马车边上。他为她把了把脉,发现她除了脉搏有些微弱,并无异样,将她抱上马车,欲将之唤醒。
事实上顾碧瑶一直是醒着的,到底有多久,她与她的清源哥哥没有如此亲近了,他的怀抱真温暖,他混着淡淡药物的体味真好闻,让人迷醉。
顾碧瑶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若是他能这样抱着自己一辈子该多幸福,如若不能抱一辈子,时常能抱抱也好。
宇文清源将她抱上马车,欲将之唤醒之际,发现她的脸上竟是涌起了两朵红云,连脖子也红了,最初,他以为她不过是花痴,没太在意,后来他突然看到她的面皮,似乎有点怪,索兴从他的医药箱子里拿出药水来,给她抹上。
装晕的顾碧瑶,神经还有些酥麻,只觉得脸上一阵清爽,完全没有意识到,宇文清源正在帮她把易容的皮去掉,当她反应过来,猛得睁开眼时,遇到了宇文清源愤怒的眸子,她的庐山真面目早已暴露在了宇主清源眼皮子底下。
宇文清源正用一双金睛火眼凌厉地盯着他,与她目光相遇,全身蹦身出一股阴冷的寒意。
“怎么,不装睡了,顾碧瑶。”
“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撕开了你的假面具,以后别用这种低下的手段接近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宇文清源满嘴嘲讽道:“谁是明月,谁是沟渠?”
顾碧瑶的希冀再次破灭,内心压抑的情绪几欲崩裂神经,她灰头土脸的下了马车,一暮暮往事不断的浮现于脑海。
她13岁时,宇文清源送给了她一只金色的酒杯,说与她一辈子不离不弃,现在似乎还依稀能闻到那只杯子所斟酒的香味。
“未恨你负义,我恨我痴心。”她大声嘶吼后,大街上熙熙攘攘所有人都朝她看去,呵呵傻笑了两声,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顾碧瑶精神十分不振,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还有一些斑斑点点的易容之皮没有去掉,整张脸相当诙谐可笑,然她并不知道,若知道了也不在乎,再难看,她最不想让看的人都看了。
看了又如何,没看又如何,反正已绝望到麻木,对于这世间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