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改头换面,大不了一切重头开始,她顾碧瑶同样可以做到的。
她不过一回到家,便向母亲杨小雪打听朝海国里最顶级的易容大师,她母亲问都不曾多问一句,便为她介绍了一位隐居深山的高人,此人是许望仙与金容鬼母的师叔,二十年前,他是朝海国响当当的易容高手。
顾碧瑶去深山时,一位忐忑不安的少年与她擦肩而过,看到她,原想问问莫代清的情况,但恐生事端,急急离去。
此人正是时不凡,时不凡按常睿所给的地址,回到王宁都,去找母亲,一路上心情十分舒畅,心道:结束了,这梦魇般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结束,他与母亲,姐姐终于可以好好的生活于这世间。
时不凡快抵达常睿所说的农院时,听到两个男人的谈话,顿时杵在了原地,脚像灌了铅般,无法挪移。
“那小孩就是傻子,他娘别看是瞎子,长得倒是还挺漂亮的,别有一番风韵。”一个灰袍瘦汉道。
“就是,年纪不小,却还是细皮嫩肤,五官也周正标致。就是命不好,男人走得太早,还是个眼瞎,什么都看不到,被主人的叔父要了后,主人的堂哥都不放过她,被他们父子两轮番折腾,你说把谁,谁能有脸活下去。”
“唉,真真个可怜,造孽啊,撞墙吧,偏生的还没有一头撞死,现在要死不活地躺着,你说我们到底要守她到什么时候?我可老早想离开这里,去谋别的差事了,钱少,枯燥又无趣。”
“听说快了,可别再乱说,要让主人或小孩听到了,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听说宇文家少将军待那小孩视如已出,他定然是学到了不少功夫的,只怕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时不凡痛心疾首,怒形于色,咬牙切齿,吼道:“没错,我是学到了不少功夫,我娘在哪,快把我娘交出来。”
两人闻言脸色霎时大变,看向这个眼神锐利,铜筋铁骨的少年,一时间有些僵硬。
灰袍瘦汉心道:“坏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我饶你们不死。”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好一会,个子高一些的,把时不凡娘来这里后,常睿叔父花重金向常睿将人讨要过去,与堂哥所来侵犯之事悉数说出,气得时不凡当下给了他二人,一人一拳头,然后凌厉命令道:“快带我去找我娘。”
二人吃痛,也不想惹麻烦,一边回着:“请随我们来,一边往院子里走去。”
在一家简单狭小,却邋遢不堪的屋子里,时不凡终于看到了近四年不曾见面的母亲,他一步步轻轻地向着母亲躺着破旧的床榻走去,似乎不忍心惊扰她的好梦。
他这担心完全多余,那两人说她母亲要死不活的话他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不愿相信这残酷的事实。
时母额头不知何时增添了一道巨大的疤痕。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了知觉,山河变迁,日月更跌,似乎都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时不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湿润了,心道:“这帮畜生,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他正欲发作,那两人早躲得没了身影。
时不凡先行把母亲背回了那个残破不堪,满是灰尘的家中。然后,设法联系上姐姐时不易,让时母住在时不易家中。
于大娘得知时不易怀了孩子后,主动要求照顾时母。
自从于涣荣二人回来跟她住在一块,她有事情干,加之二人答应帮她找失散几十年的女儿,她的生活有了盼头,重新燃起希望后,渐渐从痛失老伴的伤痛中走出来,精神亦是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这面,时不凡黑衣蒙面,不动声色地先用迷药,将常睿的叔父及堂哥迷晕再打成残废,他原是想结果了他们的,但莫代清常教他医者父母心,要悲悯苍生,怜惜众人,他耳濡目染,终是影响颇深,下不去手。
最后他废了二人作恶于女人的关键部位,将其扔进池塘,看着水里的一些生物闻腥味而上,方才完全解气。
为母亲报仇出气后,他这才回到娘亲身边,想在姐姐家里,倾其全力,将母亲唤醒来,然无论他如何努力,终是毫无成效。
时不易看不过去了:“弟弟,你师父是朝海国医圣,你若真的没有办法把娘亲治好,你何不去找他。”
如何将将时母救出来,纵然时不易一直追问,他终是没有提及半个字,怕再招来事非。看到母亲的第一眼,他亦是想让莫代清帮着救治的,只是,他给莫代清下了药,背叛了他,哪还有脸面再去求他。
不明所以的时不易道:“娘一直这般躺下去也不是办法,或许她是中邪了,我们何不找高人帮着驱逐一番。”
时不凡没有作声,他想,无论如何还是找师父,师父如若不肯原谅他,他大不了拿自己的命去抵。
见时不凡默不作声,时不易急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母亲就要这样的躺一辈子,如此,她跟死了有何区别,也许连死去还不如,死去或许还能再投胎,重新开始。”
“好了,我去求师父。”时不凡不知道宇文清源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他只希望他还好好的活在这世间,他要去负荆请罪,只要他肯救治他母亲,以后他让他做任何事情都行。
宇文清源送走了顾碧瑶与常睿后,心里侥幸地想,或许,某天独孤雨旋想通,便会回到医馆,因而哪里也不敢去,不过在医馆中眼巴巴地等着。
事实上,独孤雨旋离开医馆后,再没有要回医馆的半点想法,她怕去到医馆,难于面对自己的内心,而是,去王宁都找独孤蓝蝶。
幸而,司秦漠带她入宫那次,她问起了独孤蓝蝶的下落,否则还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独孤雨旋曾答应过独孤蓝蝶,要带她云游四海,现在何不带着她一边挣钱,一边去寻那蓝蝶神珠,能不能魂穿回去,她不清楚。
即便能,她何时魂穿回去,她不清楚,但她骨子却认为必须寻得,否则人生会充满缺憾,况且,她现在陷入了宇文清源与独孤雨旋的矛盾纠结里,十分痛苦,必须给自己多找些事情做,有明确的目标,日子方能好过些。
现在的独孤蓝蝶仍然还被田一舟派人养在了田府,田一舟如此做,一来是想遂了独孤蓝蝶要在府里等独孤雨旋的心愿,二来则是想掩人耳目。
精神恍惚的独孤雨旋,进到田府,看见到水灵可爱,长高了不少,有了莲藕节的独孤蓝蝶,一瞬间,所有的忧愁便烟消云散。
因着这可爱的小娃头,哪怕是耗尽自己的一生,她也甘之如饴,一个人活着若因着了另一个人,她的生活便不再空茫,不再没有意义!
彼时,独孤蓝蝶正在一个丫鬟的的陪护下,专注的喂鱼,她转头之际看到独孤雨旋,兴奋得手舞足蹈,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独孤雨旋,嘴巴张了又张,只是始终发不出娘这个音来,不过是咿咿呀呀的,她叫喊间,已经扑倒进了独孤雨旋的怀中。
独孤雨旋将这个可爱的小生命紧紧的抱在怀里,突然间觉生命原来这般厚重充实,心头到处都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她此次要把独孤蓝蝶带走,也是想用自己平生所学,看能不能把独孤蓝蝶的哑病治好,让她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可以听见,可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