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红梅的悲惨境遇,他十分怜惜,同样是命运多舛之人,他更懂她,虽然他早已无父无母,而林红梅也与家里断绝关系,不想让家人参与,但他还是想尽可能让她感受到他对此事的重视,他对她的心心相惜,因而婚礼不愿推迟,亦要请他认识的所有人参加。
田一舟见到司秦漠道:“秦漠,你来得正好,有一事我忘了叮嘱你。”
“陛下,何事?”
“我父亲遭杀之事,我嫁接到你的身上,用以试探过独孤雨旋,因而他日,她若向你提起此事,问你是否原谅你岳父之事,你回她原谅了便是。”
司秦漠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一头雾水道:“万一他还问别的,我该如何作答?”
田一舟见状,只得将他跟独孤雨旋说的,再与司秦漠说了一遍。
司秦漠心想,这次她请独孤雨旋进宫,果然没有请错,田一舟报仇还是或多或少还是顾及到独孤雨旋内心感受的。
他匆忙出宫之际正巧见到了独孤雨旋与宇文清青,被侍卫挡在了宫门之外,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加速走了过去。
一个表情严肃的侍卫尽职尽责道:“皇帝规定,除了三品以上的官员,其他人必须先获经审核的宫牌。”
“我是皇帝的朋友,惠南国的雨旋公主,烦请通报。”独孤雨旋又累又渴,耐着性子恳求道。
“我们没有这面义务,您要想进去,还得按我们朝海国的规矩来,他指着宫门对面的一排房子道:“先去那边申领宫牌。”
宇文清青道:“入乡随俗,我们还是先去申领宫牌吧!”
“好吧,要多久。”
“去申请后,如若宫里头的人同意相见,次日会给您牌子。”
这下两个女人都傻了眼,宇文清青心系儿子,又心系丈夫,她哪能等得了那么久,于她而言,哪怕多等一秒,都是煎熬。
“现在帮我去通报,我真的有急事,如果有什么不良后果我一力承担,但如果你误了我的事,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独孤雨旋见宇文清青脸色不好,学着戏文里的,发狠地说道。
“您说您是惠南国公主,可有何凭证?”
独孤雨旋心想,这时代的人,一个个怎么这么较真,正无奈,要离开之际,看到了司秦漠,顿时两眼放光,大声呼喊:“司将军,你来了,烦请帮我们通报一下皇帝。”
司秦漠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到独孤雨旋一脸焦急,忙问道:“雨旋公主,来此,有何要事?”
侍卫见她果然是公主,当下傻了眼,紧忙道歉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算了,不知者无罪,你也是职责所在,快去通报吧!”
司秦漠阻止道:“不必,我带二位进去便是。”田一舟重视的任何人或事,他都十分重视。
独孤雨旋见到田一舟后,三言两语说明来意。
果不出她所料,田一舟爽快地答应下来,当时便当着她的面,吩咐千余人,去找小石头。
宇文清青这时方安心了不少,答应跟着独孤雨旋回医馆。
二人回到医馆时,林海伤口皆已处理好,他一见宇文清青,便迫不急待地问小石头的下落。
“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起先我们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找,后来雨旋找朝海国皇帝帮忙,现在已派出大量人手去寻找,一有消息,便会通知我们,你且安心养伤。”
林海道:“没想到雨旋公主与朝海国皇帝有交情!”
“别喊公主,她是我嫂子,叫大嫂。”
莫代清在一旁听着,兀自笑了,独孤雨旋无意中瞥见,不知道有何可笑,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知道了。”现在小石头丢了,他哪有心情去注意这些细节。
却听得宇文清青感慨:“是啊,这世上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与林海私奔,更从来没有想到她的儿子会被人夺走,毫无踪迹,至于独孤雨旋与皇帝的交情是没想到,然这比起失去儿子的痛,到底要淡了很多。
林海却比宇文清青要乐观一点,为她抹了一把眼角发的泪道:“你也别太焦心了,或许我们的儿子很好,只不过是没有孩子的大户人家,见我们家儿子生得可爱,因而抢去养着了。”
“但愿跟你想得一样,我唯愿他能过得好。”宇文清青说话间,眼泪再次溢了出来。
林海心痛不已,柔声劝道:“别再哭了,再哭,把眼睛哭坏了,儿子回家,你该看不到了。”
宇文清青收起了眼泪道:“你说得对,我不能再哭了,儿子一定会回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三天了,小石头还是没有半点音讯。
宇文清青除了喝些水,几乎是颗粒不进。
独孤雨旋看着面容清瘦的宇文清青劝道:“吃些吧,无论是不是有胃口,你若将身子拖垮了,如何能有机会找到小石头。”
“好,我吃。”
听着她们的谈话,莫代清却还忧心于另一件事,那便是时不凡。
莫代清问时不风车前草放在哪时,方才意识到,时不凡已三天没有回医馆,开始着急起来,或许他真不该因一时之气为难他的,毕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少年。
黄昏之际,莫代清在医馆门口翘首企盼起来。
“师父,在等不凡吗?”
“是啊,他今天该回来了。”
“要不我去找找他吧!不必了,眉公山极大,又有好几条通往山上的路,去了也是徒劳,且耐心等着吧,我教过他不少功夫,他应该不会有事,估计就是10朵老灵芝没有找齐全。
采到五朵老灵芝的时不凡在下山路过集市之时,一个黑衣斗笠人给他拽进了酒楼僻静一角,正是上次给他药包的黑袍人。
“你的任务很快就将结束,最后这件事做了,就可以把你那瞎眼的娘领回家。”两人落座后,他还是以低沉的声音重复上次的说辞。
“什么任务?”时不凡不停祈祷着,无论是何任务,千万不能要了师父的命,这些年他一直潜伏在师父身边,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同时又无比惧怕这一天的到来。
黑袍男又拿出一袋药粉道:“等信,让莫代清,把这袋药物给食用下去,先前那袋时间久了,可能会没有效果,扔掉。”
“师父他是医圣。”
黑袍男打断了他的话“你上次已然说了,不必再说,况且此药无色无味,你怕什么?”
时不凡终是吞吞吐吐地问道:“这药,这药会要人命吗?”
“不该你问的别问,想救你娘,就乖乖听指令,看信号弹行事。”
时不凡无奈地再次接过药,从接过的那一刹起,他便十分难受,如果是致命的,他真的要给师父食用吗?
这些年,师父待他如父亲,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可若不照做,母亲又会没命,如此两难的选择,为何要让他摊上。
他不想回医馆面对莫代清,在大街上游荡来又游荡去,希望能寻到一个合理的解,然思维越想越乱,最后想到头痛欲裂仍然无解,无论如何,他得先回去。
时不凡没想到莫代清竟会在门口等他,他远远的看到莫代清见着他时,担忧的神色变得安心,内心更是纠结起来。
时不凡下定决心,在他执行任务前一定要问清楚,那药到底会不会让人致命!他甚至想自己先食用一点,看看有何反应。
次日,时不凡果然将上一袋药物的十分之一与这一袋的约莫二十分之一服用下去,他发现自己不过是浑身发热,十分难受,内心升腾起了莫名的欲望,他明白那药不会致命后,方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