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礼貌地问道:“前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问你,你与成淼成亲,是谁提出来的?”
玉珍没想到这个女人一上来便如此直接,脸羞得通红,难为情地回道:“是我先提出来的。”
顾玄依完全置她的羞涩于不顾,不过如谈论天气,美食等无关痒痛的话题:“这么说你很爱成淼。”
“嗯,没有他就没有我。”
“这话从何说起?”
见顾玄依问此话,玉珍知道,她与自己的父母并无半分关系,心不由得又是一紧。
“我从小被父母遗弃了,是师父收养的我。”
“原来你就是成淼养大的女娃,难道他没有把你当成女儿?”顾玄依其实早便知道了,她如此自然是故意的,意在职责他们不故父女伦常。
玉珍愣了愣回过神来道:“您是何人,问我这些作何?”
“我是谁,你不必着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又或者今天你就会知道。”
玉珍的脸愈发滚烫得厉害起来,看着这个口气冷硬的女人,心不由的发慌。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想没有必要再与您探讨下去。”
“作为女人,作为过来人,有些话我还是要奉劝你,你现在为了爱情,不顾世俗伦常嫁给你师父是勇气可佳,我赞同。然而,你考虑过你们的孩子没有,他将来会受到怎么样的眼光,苦楚。行,也许你会跟我说,你们将来可以不要孩子,但你与你师父相差了足有二十岁,你师父先走可能性很大吧,后面几十年漫长的,留给你的便只有寂寞与孤独,你如何一天天,一年年慢慢熬制过去。”
见玉珍似有所动容,顾玄依说得更加投入:“那样的日子你没有经历过,不会明白,每天想让时间过得快点,又想慢点。想到极致时,坐着不是,站着不是,干活也不是。生活在森山老林里,你会以为全世界只有你自己,生活在人群里,看着人家成双成队,而你孤身一人,却只有顾影自怜,想想,想想,是何日子。”
见玉珍露出赞赏的神情,顾玄依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且不说你过不过得了那种日子,但问你是不是值得,我现在过得就过着这样的日子,何其煎熬!”
顾玄依把斗笠摘了下来结束了这长篇大论,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说那么多,不过告诉玉珍,宋鹏飞离她而去即可。因为,她的白眉毛与白睫毛已完全应证了与她年纪不相符的苍老与沧桑。
虽然玉珍一直祈祷着成淼快些回来,一句也未曾听进去,但她还是表现出十分感谢的样子:“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顾玄依极有成就感道:“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还会选择嫁给你师父吗?”
其实玉珍很想说,会,一定会,然而此时,她已完全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现在有孕在身,看这女人功力深厚,这屋子里又只有她们两个女人,成淼可能还要一到两个小时或更久才回家,她不能激怒了她,她必须跟她逶迤拖延时间。
玉珍沉默了半晌道:“这个世上并没有如果。”
顾玄依见玉珍心有所摇摆,对于自己刚才那些至情至理的说辞十分满意,决心再接再励。
“如果是没有,不过很多事情我们还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有转机,便一定要改变。”
“您能举几个例子吗?”
“比如你现在可以跟我离开成淼,重新找一个男人生活,你长得这么好看,值得有更合适的。”
“可我现在破了身,而且有了孩子,谁会要我?”
听到此,顾玄依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没想到这两人动作这么快,她与宋贻楚都是不可能帮别人带孩子的,不过,只要玉珍同意跟他儿子,孩子她可以等她生出来后送人,或者直接在肚子里便给她弄死,想及此,顾玄依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你愿意,现在即刻跟我走,我保证你今后的日子滋润而幸福。”
玉珍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都说自己有孩子了,这女人还如此直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万分焦急,只盼望着成淼能早些回来,愣了愣道:“前辈,您能告诉我,您是谁吗?为什么想帮我,为什么要管我的事?”
顾玄依一想也是,人家都不知道她姓甚名啥,凭什么这样跟她走,嘴解一弯,浅笑道:“宋贻楚,认识吧!”
“认识。”
“那就好,我是她娘,现在你可以放心的跟我离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