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贻楚心想自己主动说要把信给母亲,然后装作信找不着了好,还是压根就不要提信,待刘恒把信写好了再告诉母亲的好。
前种方案虽然会麻烦一点,但以母亲多疑的性子,肯定会保险些。宋贻楚决定找一个师兄帮忙,幸而因他平日里仗义憨厚,在这宁山上还有两三个走得极近的好友。
在宋贻梦台阶快爬至尽头时,他看到了钱子雄,想着有事要找他帮忙,紧忙跟他打招呼。
“子雄。”
“贻楚。你可算回来了,好想让你帮着我打扫前院,我又被罚了。”
顾玄依听闻此言,大为不悦,心道,这毛手毛脚的孩子,把自己儿了当成什么了,眼眸凌厉地扫了钱子雄一眼,从鼻子内喷出冷气来。
好在她那杀人般的眼神,钱子雄没有注意到,否则还不得躲顾玄依,躲得远远的。
“娘,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子雄说,您在这等我一会。”
顾玄依极为不悦,然又不想拂了儿子的面子,展露出一个冷笑道:“你快些。”
宋贻楚答应着把钱子雄拉至一边,小声道:“子雄,帮我一个忙,我娘如果问我,我爹的信在哪儿,我会说是你拿走了,我让你保管的。”
钱子雄拧眉头道:“为什么,我可没拿你的信?”
“根本没这封信,是我为了给我娘希望编的,不过很快,有人便会帮我把这信写出来,所以到时候你说回去找找,然后告假回家一天,等我信出来了,你再回来。”
钱子雄愣愣地看着宋贻楚,又模了模他的脸皮道:“贻楚,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如此才能帮到我娘。这事你帮我后,你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
听宋贻楚如是说,钱子雄爽快地答应下来。
与钱子雄商量好后,宋贻楚总算是松了口气,压在他心头的石头卸下了一半。
顾玄依回到宋贻楚的屋里还算满意,毕竟这宁山大多数弟子都是五人一个房间,而宋贻楚却是一人一间,看来洪焱并无没有食言,对她的儿子果然是特殊照顾的。
顾玄依看了一圈,宋贻楚见她刚要开口,忙道:“娘,父亲的信在钱子雄那,我今天早上就是问他我信的事。”
“在他那,他拿你信干嘛?”
“他说爹的字写得很好,想借鉴借鉴,然后我正好要去找你,怕自己心粗弄丢所以就给他,让他帮我保管了,我刚才就是让他帮我把那信取回来着。”
“行吧!”
“玉珍在哪?”
“娘,你问她作何?”
“没什么,娘跟你一样,喜欢她,既然来到了这宁山上,自然是想见见她。”
“你不会要给她吃十毒丸吧?娘,她已经成亲了,别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贻楚,你放心。”顾玄依没有接着再往下说,儿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多为自己着想,真是个憨傻的孩子,像他爹,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因着他爹有些憨傻,她又怎么会看上他,更重要的是她又怎么能得到他,从另一个女人手上抢到,还完完全全地据为已有。
趁顾玄依见成淼之际,刘恒,即刻找到宋贻楚:“快把你父亲的笔记给我。”
因为宋天鹏爱好书法,字着实写得极好,工整中不乏灵动,苍劲中不乏艺术美感,所以父亲走后,宋贻楚便把父亲手写的那本玉铁掌,一直藏在最隐蔽的地方,视若珍宝。
宋贻楚把玉铁掌取出道:“你看一看能不能行,这东西我不能给人。”
“行,你去门外守着,不要要你娘发现。”
刘恒细细记了一下各种字的笔法后,发现这玉铁掌最后几招有些意思,而他记忆不错,竟是把之后的记得清清楚楚,然后才把宋贻楚叫进屋子,把书还他。
“今天晚上你去那颗雕了猎豹的树下取信,我会放在木盒里埋于地下。”刘恒说完从后窗飞身而去。
信是如此写的:当年差点惨遭屠杀之时,有一位戴银灰色铁面具,轻功极高的人将我带走了。
然后,他们将我关了起来,想问我玉铁掌的最后几招,如何修炼。他们似乎知道,玉铁掌最后几招天下无敌,也知道即便有了秘籍,也不可能轻易练成,因为缺少引子。
念及这门功夫最后几招有些邪魅,可能会让人丧失理智,因而我一直没有说。我一日不说,他们便一日不放,所以,我一直被关押着,直到前些天,找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老大不幸中箭身亡,全寨子里的兄弟都是吊唁,我这才侥幸逃脱出来。
我出来后四处打听你们母子,得知你在宁山,设法给你写了这封信,本来不日便来找你们,然,他们知道我离开,对我穷追不舍。
多亏有好心人的帮忙,我这才侥幸逃脱,因而暂时不能去找你们,但我很好,希望你们也很好,待我有了机会,一定从西约国回来找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勿念。
顾玄依念了一遍又了遍,手不停的颤抖着,嘴里喃喃道:“没想到你父亲他真的还活着,是真的还活着,我们明天便起程去寻他,看是哪些不长眼的,敢欺负他武功被废,囚禁他,追杀他,若让我逮着了,我一定要将他们碎撕万段。”
次日,宋贻楚与母亲还未来得及起程,钱子雄居然莫名的死了。
他被人残忍的割去了头颅,而头颅便滚在离身子三尺远的地方,眼睛睁得圆圆的,显然是既不甘心也不瞑目。
宁山派弟子,数百年来,没有人在宁山上死过,钱子雄的死亡,在宁山自是传得沸沸扬扬,弄得人心惶惶,宋贻楚最先怀疑的便是自己的母亲,然而,他仔细想了又想,母亲昨天晚上一直跟自己果在一个屋子里,她应该没有下手的机会。
宋贻楚念及到他与钱子雄的兄弟之情,一时间不想离开宁山。
“娘,我想参加完了子雄的葬礼再离开。”
“行,娘正好有点事要下山去处理一下,三天后我们在宁山脚下的宁山茶馆会合。
宋贻楚没想到母亲同意得如此干脆,内心总有些惶恐,只是他不知道母亲下山所谓何事,问道:“娘,这山脚下,你也没有朋友,所谓何事?”
顾玄依冷然道:“不该你管的,你别管。”
“娘,答应我,不要杀人好么?”
“你这话何意?难不成,钱子雄之死,你怀疑是我干的?”
“听说你那天在宇文府门口,随手便杀了三人,所以……。”
顾玄依面目扭曲,怒喝道:“好了。”
“娘,对不起,但不要伤害他人,便是为我积福,说不定我们还能快点找到爹。”
“这话是谁教你的,是不是独孤雨旋?儿子,你给我记好,前世报应,因果轮回,都是骗小孩的鬼话!这是一个能者为王,败者为蔻的时代!”
顾玄依说得没错,这些话的确是独孤雨旋教宋贻楚的,不过独孤雨旋同样叮嘱宋贻楚千万不要让顾玄依发现,是她教的,她了解顾玄依,如果知道了,只会愈加反感,完全对着干。
“娘,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屡屡救人。”
“放心,好吧,娘听你的。”
顾玄依此次下山主要是去寻找玉珍。这事她与洪焱谈起过,洪焱都不曾知道玉珍夫妇去了哪,不过谁让他儿子放不下这个女人。她便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要么把玉珍抢到儿子身边,要么直接把她毁了,让儿子断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