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祁默自作主张挂断了电话,这边夜淮嘴巴半天还没有合拢。
这个新闻,爆炸力度太强悍了!
龙帮帮主啊。
他开始反思了下之前在琛哥家里,自己言辞是否得体,有没有得罪了人家,思前想后,斟酌了半天,他默默咽下一口口水,呼出一口浊气。
还好,还好,他没有口无遮拦,也没有意气用事。
主要还是顾及到先前琛哥跟蔺四势如水火的关系,要是在过去的话,自己肯定早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为蔺赫打气了。
夜淮脸上的表情一惊一乍,着实丰富。
蔺赫听到夜淮之前打电话跟祁默打探消息去了,蔺母也没有错过,但是答案他们两个都还不知道,只有夜淮一个人知晓。
看他的神色,无疑是震惊的。
所以,这会蔺母的好奇心愈发重了,“夜淮,他什么身份?”
应该身份不简单,人家身上的气势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而不是装腔作势的绣花枕头。
蔺赫的两只耳朵也不约而同竖了起来,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那个狂妄无礼的老头,对自己无礼也就算了,对母亲依然无礼,让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但是他也知道,若是母亲不在,沈安诺还有琛哥都不会这么轻易原谅自己的。
“他是龙帮帮主。”
夜淮这话音刚落,蔺母跟蔺赫两人双双石化了。
蔺母先前心里那点芥蒂,顷刻间也烟消云散了。
以他那样的身份,骂自己并不过分,肯骂人,都是别人的荣幸了,龙敬天肯定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有空去骂无关紧要的人。
蔺赫斯巴达了,讷讷地呢喃,“龙帮帮主?”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夜淮看别人深受打击的模样,自己这一颗心也缓了过来。
比起蔺赫跟蔺母,他觉得自己这反应正常多了,而且自己可没得罪人家,蔺家人却彻彻底底把人给得罪了。
蔺母少顷心有余悸,她想着,幸好自己臣服了,没有反驳,否则的话,更把人往死里得罪了。
蔺母语重心长地劝蔺赫,“以后看到沈安诺,小赫你尊重点。”
得罪龙敬天的下场肯定比得罪韶琛的下场更难办,瞧得出来沈安诺深受龙敬天的疼爱。
丈夫深爱,父亲疼爱,女人做到沈安诺这份上,的确是应该值得人人艳羡。
蔺赫点头,这下是心甘情愿地点头,就冲沈安诺是龙帮帮主的千金这一层身份,就没人胆敢不怕死得罪她,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龙敬天要是一个不高兴了,给你小鞋穿,你性命都堪忧,更别提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些子虚乌有的道理全是放屁。
蔺赫叹了口气,人不可貌相,他以前当真看走眼了,龙敬天骂得对,自己的确有眼不识金镶玉。
如今,盲羊补牢,为时已晚。
但好在迷途知返,没有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琛哥答应赫飞跟莫氏之间的纠葛,靳氏会帮忙解开。
韶白……韶白那些,自己知道相关的,也一并告知琛哥了,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坦白过后,他这会是一身轻松,而不是像过去那些时日,连走路都无法脚踏实地,腾云驾雾一般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安全感。
蔺赫睫毛轻颤,倦怠地合上眼睑。
从今开始,他不会再纠结过去了,先前看向厚看。
蔺赫的心境,夜淮没有体会到,他觉得晚上有必要约祁三出来喝酒聊天,压压惊。
……
白山别墅。
这一帮人走后,念白又嚷着跟外公继续下棋,还不忘赞了一句,“外公,你刚才骂人的姿势跟口气,实在太帅了。”
龙敬天:“……”忘了还有个孩子存在,有些后悔。
不是后悔自己骂了人,而是后悔骂人之前应该把念白给赶走的,这样也不会让他记住外公如此泼辣的形象。
他纯粹是在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痛快了再说。
吃完中饭后,龙敬天趁着没人的时候,忍不住跟安诺开了口,“安诺,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祖归宗啊?”
他问完,十分的忐忑不安,握着拐杖的那只手的手指都用力了三分,手背青筋明显突起。
沈安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她这没有当机立断回答,落在龙敬天眼里,猜测她还在举棋不定。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话可能问早了。
自己还是太急了。
毕竟他多年没有付出父爱,好不容易父女关系有所缓和,他就得寸进尺要求,有点……
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要细水长流,迟早安诺会被自己感化的。
可蔺家人过来,蔺赫那个臭小子摆明了没把安诺放在眼里,他肯屈服道歉,并不是真心实意为安诺,而是想借由安诺入手让韶琛妥协。
安诺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跳板而已。
他哪里能坐视不理,他的女儿被轻视了。
他龙敬天的女儿,龙帮的大小姐,应该金尊玉贵活着,让所有人高高仰着头仰视她的。
“安诺,你当我没问。”
龙敬天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怕安诺说出拒绝的话来,他还是抢先一步急急道,就当为自己挽回点残存的颜面。
龙敬天这些日子以来的一点一滴付出,沈安诺哪里会不清楚。
刚才,他还为了自己跟人吵起来。
既然已经原谅他了,她就没打算跟他僵着。
沈飞华的姓,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等把靳北冥的事情解决了先吧。”
沈安诺给出了个时间。
这话宛若石破天惊,大浪淘沙把龙敬天震在了原地。
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给震晕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足足过了三分钟,龙敬天脸上欣喜若狂,激动地语无伦次,“安诺……安诺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都不指望了,他都失望了,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的神转折。
他双眸熠熠生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安诺,生怕女儿摇头。
看到安诺点头,他欢喜得差点手舞足蹈,手里的拐杖都情不自禁地因松了手,重重掉落于地,发出好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