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靳韶琛一下就想到他那位二叔,老爷子临终前把手中的百分之四十五都给了自己,他父亲只有百分之五,他母亲没有,靳韶琛手中原本也有百分之十,加老爷子的,一个人一下子便有了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
他能在靳氏一人独大,专制霸权,跟他的百分之五十五股权关系重大,那些股东们所有的股份加起来,也及不上他的,根本翻不出浪花来。
若是百分之四十五给出去了,他手头只有百分之十了,便丧失了绝对的话语权,以及靳氏最大股东的地位。
二叔,可真够狠的,自己继承了老爷子百分之四十五,二叔就想从自己嘴里丁点不剩抠出来。
百分之四十五,关于这个数字,知道的人并不多。
除了靳家内部人,便只有帝都四大家族的人有所耳闻了。
以他靳韶琛的能力,想要东山再起是没有问题的,可他这么多年积极经营,扩大靳氏规模,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报韶白的仇。
若是重头开始,那又要耗费太多的时间,他等不起。
靳韶琛伸手往兜里掏烟,没有摸到,他骤然想起最后一支烟抽完了,烟盒早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的迟疑,他的犹豫,全部落入了蔺澄的眼中。
有那么一个刹那,她心软了,看着他饱受折磨,她的心,也狠狠揪成了一团。
可是韶琛,一个沈安诺值得你踌躇这么久吗?百分之四十五的靳氏股份,你是不是真想拿来赎那几张照片?
关心则乱,韶琛一贯警觉的理智,只要扯上沈安诺,就会大失水准。
蔺澄酸得不能再酸,搁在膝盖上的双手,都忍不住握成了拳头。
她眼帘半垂,生怕他一个回头,就会瞧到她眸中的疯狂嫉妒。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他终于转过身来了。
他低头漫不经心瞅了一眼腕间的手表,“蔺澄,没时间了,我先回去了,你暂时稳着那家伙,吊着他胃口,别一口回绝,剩下的,等我安排好了再通知你。”
他似乎恢复了那个镇定从容的靳韶琛了,蔺澄窥探不到他内心的起伏,不免有些着急,他的话中有话……
“韶琛,你是不是想把靳氏的百分之四十五给那个威胁我的人?”
蔺澄试探地问,呼吸多少还是染上了几分急促。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在他还没做出决断之前,他不想跟任何人提。
若是以前的蔺澄,或许他还会袒露心声,但经历了昨晚,他跟蔺澄之间,必须划清界限,今后还要保持距离,避免两人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
蔺澄悲哀地发现,经过了昨晚,韶琛的心,非但没有离她进一步,相反,还离得更远了。
“韶琛,她值得吗?”
蔺澄内心浮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韶琛内心已经做出了妥协。
靳韶琛望着前方的眼神微闪,闻言侧眸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蔺澄,这是我的私事。”
并不想多言,但答案昭然若揭,鲜明地跃于纸上。
“我先走,你过半小时再离开这里。”
靳韶琛说完,就头也不回离开了。
关门声哐当一声响起来,刚站起来没多久的蔺澄苦笑着又坐了下来,半小时,他这是多害怕跟她扯上半点关系啊?
她闭着眼睛,连吸进鼻子里的空气都泛着涩意,沈安诺,我真的真的好嫉妒你。
明明……明明我认识韶琛在先,我们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为什么?
眼角情不自禁溢出晶莹的泪珠,流到嘴角的时候,她舔了下,好咸。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局,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由不得她了,哪怕错了,也要义无反顾往前。
韶琛万万不能知道她也是设局之人,万万不能……
*
靳韶琛上了车后,捏了捏眉心,心里很烦躁。
冬夜,总是入夜比较早,这才五点半,天色却暗了下来。
他发动引擎,车子疾驰在夜幕之中,城郊的道路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市区,开始堵车了。
看到红灯亮起,他就兴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其大卸八块,以此泄愤。
来阳城的初衷,是想要在搞垮蒋家的同时,好好跟安诺培养感情,增进感情。
可事愿人违,坏事接踵而来,完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二叔,他的好二叔,还真会挑选时机。
或许,是他看小瞧自己这个二叔了,离开靳家后,自己跟他只有碰过寥寥数面,也没有把他放在心头过,从来没有视他为势均力敌的对手,轻估了敌人暗中隐藏的实力。
一路回来,他都是开着车窗的,任由冷风灌车里,为了驱逐身上浓郁的烟味,怕引起安诺的怀疑。
他进酒店房间的时候,沈安诺正洗完澡出来,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她以为就她一个人,所以忘了带睡衣进去,就直接围着一条浴巾出来了。
浴巾围得并不紧,有点松,她手提着,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手一松,结果浴巾瞬间往下滑了滑,酥胸大半暴露在空气之下,映入了靳韶琛的眸底。
他眸底很快燃起了两簇火光,沈安诺怔了下,反应过来后欲盖弥彰将浴巾往上提了提,又裹住了她胸前的两团凝脂软玉。
暖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后,靳韶琛整个人看上去愈发的高大挺拔,炫目耀眼。
他朝着她快步走来,沈安诺并没有后退,他站到了她的面前,双手虚虚搂上了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他微微低下头来,声音带着磁性的低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明明是在赞美她,沈安诺却有种被调戏的感觉,粉嫩的耳垂经不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靳韶琛的视线慢慢地落到了她诱人可口的耳垂上,声音里多了一层隐忍的意味,“老婆,你在勾引我。”
沈安诺:“……”
她还没来得及辩驳,这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含住了她的耳垂,“老婆,我饿了,你饿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