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奋力挥动斧头,砍断缠在我身上的树枝。
但它们的数量太庞大了,竟生生将我缠住,抬到了空中。
土著那边的鼓声和神秘的祭祀声响了不停,倒像是把我一起献祭了。
我被树枝抬着靠近树干,竟然看到树干像张嘴一般撕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里面是锐利的牙齿,甚至还有消化粘液一般的绿色汁液。
一股浓烈的腥臭传来,告诉我这棵奠柏最近还吃了其他食物。
我放弃对抗身上的众多树枝,抡起斧头,砸在口子里的牙齿上。
几颗牙齿被我砍断,奠柏像是觉察到了疼痛,树体摇曳着,发出哗哗的声响。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土著,有个土著指着我这边,呱啦啦地叫着。
所有土著都看了过来,然后兴奋地叫喊着,又跑到我这边。
草泥马的,这群狗东西,还想看老子怎么死!
老子偏不能坐以待毙!
我疯狂挥动着斧头,砍得奠柏汁液四溅,牙齿都所剩无几。
但它依然倔强地,坚定地将我塞向口腹。
那一瞬间,我彻底怒了。
你要吃我?
老子还要吃你呢!
我张开口,獠牙迅速显露出来。
土著们一阵惊呼,像是见到什么奇观一样。
我一斧头砍在树干上,淌出碧绿汁液。
奠柏痛得树身都在颤抖,缠住我的枝叶一松,而后更紧了,像是要直接将我绞杀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肚子撑起来抵挡它的缠绕,仍是感到一阵窒息,空气被一点点排放出去。
我一手攥住砍在树干的斧头,一手死死按住树干,抵抗着它将我送入腹中。
我的双臂逐渐弯曲,离奠柏之口越来越近。
抓住机会,我将獠牙直接咬在了它的身上。
树皮的味道很难吃,但我愣是用力刺穿了进去。
土著们惊叫出声,乱作一团。
在带头祭司的命令下,纷纷跪倒下来,不住地磕头,念叨着什么。
我管不了许多,用力吮吸着树的汁液。
既然你有生命,那这就是你的血液,老子照样吸!
我已经彻底豁出去了,一阵略带甘甜的汁液送进我的嘴里。
我不住地吞咽着,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玛德,没想到还挺好喝啊,像是喝鲜榨果汁一样!
奠柏发疯似的舞动着几根枝叶,像鞭子一样往我脸上抽来。
并且缠绕在我身上的树枝也不把我往里送了,拼命地想要将我拉开。
它怕了。
我冷笑一声,死死缠在树体上,继续吮吸着。
我感到浑身的精力充沛起来,连它那强大的绞杀力似乎也能够堪堪对抗了。
奠柏的枝叶枯萎着,一些发黄的叶片已经掉落下来。
树枝发出破风的啸响,抽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痛。
终于,它松开了缠在我身上的树枝,尽数抽打在我的胸口。
我攥着斧头,被那股巨力连人带斧头的打了出去。
这棵奠柏的树叶已经少了一半,用茂密的枝叶缠在自己的树干上,像是给自己裹了一层外衣。
“疯狗!”如果它能说话,我相信它一定会这么骂一句。
杀人树都被老子整怕了,只求保护住自己。
我擦拭到嘴边的汁液,尴尬地打了个嗝。
玛德,喝得太多了,有点涨。
我握住斧头,砍向这群古怪的土著。
“地扪!”带头的祭司站起身来,指着我,发出愤怒的吼声。
一群土著也跟着起身,吼叫起来。
我擦,我还以为先前他们是在跪拜我,原来是在跪拜这操蛋的奠柏呢!
这群土著悍不畏死地向我冲来,我提着斧头便杀了进去。
如狼入羊群,他们似乎只是为了来完成这种神秘仪式。除了脖子上的吹箭,连武器都没有带。
鲜血飞溅之中,有个土著吓破了胆,转身向后方逃去。
我正准备追杀,却只见他倒在了地上。
远处,童雪不紧不慢地走来,似乎什么也没做。
可我看得清楚,那是他娘的飞刀!
这么远的距离,精准地命中奔跑目标的眉心,力量还能一击毙命!
我看得心惊肉跳,这女人是踏马妖怪吧。
要是她拿出教廷的一套来猎杀我,后果不堪设想啊。
童雪走到我身边,询问我怎么回事。
我简单跟她讲述了一下,心里很是忐忑。
李梦瑶不会一路横冲直撞,进了这个鬼林子吧?
我四处看了一下,真的发现一片杂乱的脚印,头都大了。
“杀进去。”童雪的话语依旧简洁,听得我心惊肉跳的。
这姑奶奶,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吧?
“树怕火。”我也尽量简洁,不让她觉得磨叽厌烦。
这次她都懒得回复我了,马尾一甩,干净利落地开始钻木取火。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去一盒火柴。
她愣了一下。
林中不透阳光,我将伞收起来背着,和她一起打着火把前进。
童雪飞扬跋扈地走在我身前,身后背着沉重的霰弹枪,和大半只还在淌血的老虎尸体。
我看得眼皮直跳,少说这也有两百斤吧。
这女人,真的是人类吗?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哗啦啦”
树枝响动的声音传来,几棵奠柏沉不住气,向我们伸来了魔爪。
我们挥舞着火把,让它们不敢妄动。
有一根树枝退避不及,被火焰烧中。
几片叶子迅速化为灰烬,树枝尾部也被烧焦了。
“嗖嗖”的声音传来,树枝们安分地缩了回去。
我这才知道,这些树木充满了易燃性。
走了不久,我听到一阵惨叫。
走近一看,一个土著已经被奠柏吞入肚中,只剩下一只手还露在外面。
随着树体一阵蠕动,那只手也被吞了进去。
再也没了声音。
那棵树像是吃饱了在消化一般,一动不动的。
真尼玛恐怖。
“救命!”
远远的,我和童雪便听到了呼喊声。
“是李梦瑶!”我迅速地跑了过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
三颗奠柏像是在争夺食物,纷纷伸出了密集的藤蔓,将她缠得死死的,架在空中。
李梦瑶一会被拉响这边,一会又被拉向那边。
要不是吸血鬼的强悍体质,我怀疑会不会被生生撕成三半。
想到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我打了个冷战。
必须尽快想办法!
“舔它。”童雪站在我身旁,平静开口。
舔?
舔你妹啊!
“我那是吸好吧!”我忍不住反驳,走向了其中一颗奠柏。
“吸干它。”童雪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点头改口道。
卧槽,又舔又吸的,你能不能别一本正经地开车啊?
我郁闷地伸出獠牙,一口咬在了树干上。
这棵奠柏好像被我吸得敏感地颤抖了一下,而后迅速抽出枝叶向我攻来,放弃了对李梦瑶的争夺。
童雪站在我身旁,飞速地出刀。
一道道银光交织成了网,地上迅速掉落一截截的树枝。
我松开了口,大口喘息着。
“怎么?”童雪皱眉看着我。
“撑,撑死了。”我翻了个白眼,感觉快吐了。
“没用。”她直接挥舞火把,将树枝驱退。
在我惊诧的眼神中,她像是最灵活猎豹,迅捷地向着奠柏爬上去。
奠柏张开口子,却被她一跃躲开。
童雪又化身专业的钢管舞者,身体缠上了树枝,爬向了缠在空中的李梦瑶。
我惊呆了!
她挥舞着火把,驱退树枝。
“接!”童雪的话音落下,我已经抱住了落向地面的李梦瑶。
哪怕我当即翻滚卸力,仍是震得手脚又痛又麻。
童雪还像灵蛇般盘绕在树枝上。
加上她的负重,超过三百斤的重量让那根树枝吃不消了,一个劲往下垂。
在还未着地时,她纵身一跃,灵巧扔下火把抱头翻滚。
李梦瑶也认出了是她谁,惊呆了。
两个女人交流了一下,互相都不太适应彼此的交流方式。
李梦瑶对陌生人比较讲礼节,礼貌性的话语就会多一些。
而童雪呢,不知道是对陌生人这样,还是性格本来就如此,都是尽量少说话。
我们又做了个火把,商讨着要不要继续前进。
最终,为了一致的目标——不老泉,我们都选择了冒险。
我和李梦瑶已经没得选择,如果不想永远屈服在玛格瑞特手下,那就必须摆脱吸血鬼的血脉。
至于怎么对付她,本来我还非常苦恼。
但现在有了神秘莫测的童雪,我觉得可以一战!
就像赌徒心理一样,我面对着玛格瑞特,一直都是输。
现在突然我拿到了一手大牌,便无比渴望着翻盘!
将我输掉的一切,赢回来!
这片林子是奠柏的天下。
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没有其他动物敢于接近,而奠柏又把我们手中的火把,我们这一路反而走得十分顺利。
走着走着,树木开始稀少起来。
空气中传来越来越强烈的寒意,饶是我吸血鬼的体质,也逐渐感受到了凉意。
童雪冷得脸色煞白,将剥下的老虎皮给搭上了。
当走出这片密林,我深深为眼前的景象而震撼。
一片苍茫的白,万里冰封的冰川出现在我们眼前。
最让我窒息的,是眼前盯着我们几个不速之客的庞然大物。
《冰河世纪》的主角之一。
一只重量超过10吨的猛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