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薄唇动了动,低着头,避开了墨修渊的视线,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怕自己一旦说出来,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影响,更何况,他答应过郡主,不会让王爷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郡主既然也已经决定了不要这个孩子,那么他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若是让王爷知道了,怕是也会尊重郡主的想法。
无痕想了想,才缓声回答道:“郡主打算,打掉那个孩子了。”
墨修渊怔愣了下,脑海里闪过昨夜听到的声音,离渊的话与苏岑的话交织在耳边,墨修渊垂下眼,无痕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知道,王爷心里怕是不会舒服的,只是他没说,半晌,墨修渊抬起头,苦笑一声,“这样就好。”
无痕张张嘴,到底是没说出来。
王爷当初冒着被郡主厌恶的危险做的这一切,到底是抵不住那人的话吧。
墨修渊摆摆手,“你去准备药吧。”
无痕应了声,离开前,回头又看了墨修渊一眼,他坐在床榻前,清冷的眉眼被日光照得看不太清楚,只是那一头银丝,看着凭白添了不少的落寞与晦暗。无痕知道自己此刻什么都不应该说,可到底还是没忍住,“王爷,郡主对你……还是有心的。”他不是傻子,从郡主当初能因为不愿意让王爷死替他解毒,那就代表着郡主也不是像她表面看到那么无动于衷。
只是他们之间,却是牵扯了太过的不该,王爷当初不该那么固执,若是找人查一查,也许,事情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那个人在郡主的心里占据的位置太重,王爷还是看开的好。
墨修渊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无痕也没有再停留,离开了,他是大夫,却看不了他们的心病,心病还要心药医。
良王已经能站起身了,身上穿着准备好的龙袍,回头看到苏岑,眼睛亮了亮,转过身,摊开手:“感觉如何?”
苏岑点点头:“不错。”
良王嘴角的笑意扬了起来,“郡主也可以放心,小王当了这个皇帝,以后一定不会与东璃还有南诏宣战,至于颜正峰那里,郡主也放心好了,小王只当是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苏岑应了,“南诏国未来的皇帝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所以,除了那几个人之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已经派了人跟着你,没有云落出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替你准备了一个替身。”
良王摸了摸鼻子,“不用了吧?不是都已经关押住了吗?”
苏岑道:“可上一次,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你若是不想用这个替身,也无所谓。”
良王连忙点头:“用用用,郡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有这种可能性,那还是用替身好了,只是可惜了,本来想穿着这龙袍直接进宫的。”不过,良王倒是也痛快,直接就把龙袍给脱了,他如今是真心相信苏岑了,若非是苏岑这几次救他,怕是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也没有这个机会穿这龙袍。若不是知道她看不上自己,良王都有了心思让她当这北临国的皇后了,只可惜,他自己怎么样,郡主是不会看上他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存了心思想要利用郡主,毕竟,他想要做到那个位置,就需要一个强者护着她。
可后来随着相处,真心假意,他看得多了,也就觉得都无所谓了。
可别人真心待你,你若是还真的没半点感觉,那就是没良心了,良王朝着苏岑真诚的笑笑,“那就用替身吧,等郡主你解决了这边的事,就进宫来,宫里比这霏澜阁可要安全多了,斗篷人也能关押到天牢,宫里太医院的药,也尽管让无痕公子用。”
苏岑没点头,也没摇头,“等先撬开了斗篷人的嘴再说。”
良王很快就离开了,她找了替身代替了良王穿了龙袍,而良王则是当成了侍卫,除了那几个暗卫,别人都不知道哪个是良王,等到了宫里,那里自然有良王的人接应,散王也在宫里,不管散王怎么想,良王到底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也不至于真的害了良王。
苏岑解决了这边的事,才重新去找了斗篷人,斗篷人已经被打的浑身血肉模糊。
一双恶狠狠的血瞳死死盯着苏岑,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
斗篷人看到苏岑,慢慢仰起头,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苏岑,“你……够,狠。”
苏岑慢条斯理的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想,我还有很多狠辣的方法对付你,当然了,你若是受不了,可以咬舌自尽,我不会阻拦的。”
斗篷人冷冷笑了声:“休、想……”
苏岑笑了:“这不就得了,那么如今你在我的手里,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要受着;反过来说,若是我在你的手里,怕是你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吧?这本来就是相对的,是你先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苏岑嘴角勾着笑,朝着斗篷人走了几步,站在离他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斗篷人,“我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考虑好了吗?现在要不要说,到底如何把‘锁魂’给解了,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说了,我兴许还能放过你一次,你若是不说,那么,我们就接着来,左右我有的是时间与你耗着。”
苏岑的话终于让斗篷人的脸色变了变,苏岑本来也就没想到斗篷人回答,她歪了一下头,“墨一,去给他服用了保命的丹药,只要死不了就行。”
墨一立刻上前,掰着斗篷人的嘴,把药喂了进去,斗篷人本来不想吃,他很清楚,自己吃了之后,接下来要面对的,怕是 更加残暴的刑罚。
这女人简直就不是人。
也是,她本来就不是人,“你够狠,你最好这次弄死我,否则,别让我找到机会了,定不会饶了你。”
“哦,是吗?那我等着。”苏岑眯了眯眼,朝着施刑人看了眼,施刑人再次扬起了手里的铁鞭,斗篷人吞下了保命丹,看到这一幕,终于受不了了,“我说,你、你你别让他们在下手了……”
苏岑的脸色终于好了下来,“是吗?早说不就行了。”
斗篷人狠狠瞪了她一眼。
苏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再瞪我,就废了你的招子哦。”
斗篷人立刻低下了头,苏岑吃吃的笑了声,听在斗篷人的耳边却带了一股寒凉,后脊背因为这笑,平白涌上一股极不舒服的错觉,“解‘锁魂’的方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