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眯着眼挑眉:“自己出来了?”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加上偏冷,让族长莫名感觉到后脊背蹿上一股子寒意。
族长犹豫着颌首,对上离渊的金瞳,莫名敬畏:“是的,他自己出来了,而且还……还……”
“还什么?”对于族长的吞吞吐吐,离渊开始不耐烦了。他本来就没多少耐心,唯一的耐心恐怕也都给了苏岑,对于旁的不关紧要的人,离渊着实花不了过多的心思来应付。他声音偏沉,这样扫过去,让族长心里打了个突突。
族长连忙道:“是这样的,良王出来时,还抱着昏迷的素娘。”
离渊眉头一皱,“他说是怎么回事了没有?”
族长颌首道:“说了,良王说是素娘下山想离开,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来,正好被他所救,如今看情况不对,就干脆出现了。”
“这理由你信?”离渊嘴角似笑非笑。
族长摇头:“即使不信,也没办法……他到底是北临国的良王爷,我们这小小的血族,当真得罪不起。”更何况,他到现在还不清楚,这良王到底是怎么找到他们血族的,而且,他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是为了散王的话,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把素娘给放了回来?
族长心情起伏不定,他当年答应过凉沂圣女,一定要把素娘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照顾。
所以,他后来对素娘甚至比真的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溺宠。
只是没想到,后来素娘竟然会……
族长心里有愧,可散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的。
族长犹豫不决:“离公子,祭司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办?良王到底想做什么?”
离渊与墨修渊对视一眼,离渊嘴角扯了下:“先去见见那良王再说。”
三人去见了良王,北临国良王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形高大,面容隽秀,倒是看不出半分戾气。只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极为不舒服的,可倒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怪异。
离渊仔仔细细打量了青年一番,对上他的灰眸,勾了下唇:“你就是良王?”
男子应了声:“这位是?”
族长连忙出声解释道:“这位是前来血族做客的贵客,离渊公子。离公子,这位就是良王,先前稍有误会,老夫还以为素娘被人擒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那良王笑了笑:“好说好说,本来本王这件事做的也有不妥。先前误入里血族,看你们两方人正在争斗,一时对这个地方好奇,就随便走了走,没想到在山上迷了路,就待了这么多日,后来刚好遇到了遇难的姑娘,刚好找到了下山的路,就带了下来,希望,没有给诸位造成困扰才对。”
良王这句话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可到底他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没有困扰,没有困扰。”族长笑笑,因为散王的原因,他对这良王莫名抵触,不愿交好,那就干脆都顺着他的话头来说,等过两日,直接把人给打发走了,只要不把散王放出去,他就不算是违背了当年的承诺。
也不算是把血族置身于危险之中。
良王扬起一边的嘴角道:“这就好,本王还以为,族长你们把本王当成了恶人呢。”
族长身体僵了下,“自然没有,既然已经说开了,不知道良王来此可是有事?”
良王耸耸肩,扮无辜:“没事儿啊,就是本王闲着无聊了,听母妃说过,这里有这么一个神秘的族落,所以就想来寻一寻,没想到,还真是赶巧了,刚好找到了,所以,本王这可是一定要多留几日的,族长不会嫌本王烦,所以要赶走本王吧?”
族长面皮抽搐了下,若是良王再迟说两句,他就直接说送人离开了。
可良王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可能真的与良王撕破了脸,摇头:“来者都是客,良王想住几日都是可以的。”
良王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怎么出来了?”墨修渊一直在身后打量良王,听到身后脚步声,就看到苏岑正从远处走来,他连忙迎了上去,目露担忧。
苏岑错开身,绕开了墨修渊伸过来的手臂,“闲着烦闷,刚好听说血族来了客人,就来瞧一瞧。”苏岑是听墨白说的,良王自己出现了,她好奇,就走了过来,毕竟,用素娘当作威胁,良王隐藏在暗处来胁迫是最好的,可这良王明明抓住了最有利的机会,为何要出来,甚至还把素娘给送了回来?
墨修渊眼底一黯,又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转身道:“是北临国的良王。”
苏岑抬眼看去,只是在看到良王的一瞬间,就感觉脖颈上的玉符一热,苏岑神色一怔,不动声色地抬手挡住了玉符。
离渊察觉到她的动作,眯着眼看去,对上苏岑的目光。
苏岑几不可查的一点头,离渊多看了良王一眼,是他?这下难办了。
他离玉符远了,根本没感觉到这人竟然是他们要找的第四个人。
苏岑把玉符往衣襟内错开了,才对上良王这时也看过来的视线,良王目光在苏岑身上一扫,眼底带了几分晦暗莫名:“这位是?”
族长想了想,道:“这位是苏姑娘。”
良王笑笑打了个招呼,只是不知是不是苏岑的错觉,她总觉得这良王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仿佛是先前就认识她一般。苏岑不舒服地错开了视线,抿了下嘴角,重新看向族长:“听说圣女回来了?”
族长颌首:“是啊,已经回来了,只是受了惊,还昏迷着。”
苏岑道:“那么,不知道可不可以去看一看?我这里有几位良药,若是可以,给圣女服用了,也许就醒了,我们也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岑反正是不信他刚好救了素娘这说辞的,从山洞的情景来看,很明显他是到过山洞的。
良王脸上温润的笑意淡了下,“原来苏姑娘你还会岐黄之术呢。”
苏岑并不回头看他,“皮毛而已。”
她更擅长用毒。
族长也想让苏岑几人给瞧瞧,良王这突然改变了态度,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良王下一句话,就是询问散王的下落,到时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素娘一直住在圣女特有的竹楼里,就在祭台后,走了半柱香就到了。
苏岑与墨修渊、离渊几人抬步走了进去,到了房门前,良王几人止步,只有族长、苏岑与身为祭司的墨修渊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