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好奇。”陆衍说话囫囵。
    苏洛睇了他一眼，没搭理。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倒是不断传来。
    锁屏的状态，陆衍视线马上追过去。
    屏保的照片也是那个男的。
    这张正脸瞧的真切。
    眼尾狭长，桃花眼衬得面容清秀。对方的下颌紧收，直勾勾的盯着镜头，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勾人的很。
    妈的，一看就是花心的那种坏男人。
    叮叮叮。
    微信提示音不断。
    苏洛的通知没设置隐私。对方的昵称大咧咧的出现在屏幕上。
    下面一排紧跟着是对方发过来的消息。
    陆衍一目四行，扫视的干净。
    秦征：新学校适应的怎么样？(十分钟之前）
    秦征：苏洛，我想见你。（一分钟之前）
    秦征：放学后，我在四明胡同等你。
    秦征：等不到你，我不会走的。
    “好看吗？”苏洛冷不丁的声音打断了陆衍的偷窥。
    陆衍一摸鼻尖，收回视线，眼神飘忽。
    “那个，你、你怎么不回复人呢？”
    苏洛盯着他，一语未发。
    陆衍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手一会放在桌子上，一会又伸到后脑勺，无处安放。
    “男朋友阿？”
    “不是。”苏洛立刻否认了。
    听见苏洛否认，陆衍悄悄松了口气。
    “嗐，我就说吧，你这么暴力，怎么可能....“
    苏洛一脚踹他小腿肚子。
    “不想躺着回家，就少说话。”
    陆衍悻悻然不语。
    心思放回到黑板上，余光还在不时注意苏洛手机上。
    铃声一响，她收拾好书包直接从后门走了。
    “嗳，你这是去哪里啊？”
    陆衍下意识就叫住了她。
    “跟你有关系吗？”苏洛再次冷淡反问。“我去哪里需要和你汇报吗？”
    “同学间的关心。”陆衍回答的利落。
    苏洛直接留了个冷酷的背影给他，人走远了。
    陆衍站在原地，目光收不回来。
    周楠围了上来，他推了推陆衍。
    “怎么了，水哥？”
    “苏洛外头好像有小白脸了。”陆衍皱着眉，下意识就把心头的想法给说出口了。
    “有就有了呗，就她那长相，外头有十几个姘头都没什么好惊讶的。”周楠说完，感觉怪异的不行。
    眨了眨眼睛，皱着一张脸。
    “嗐，不是啊，什么叫做外头有小白脸了。”
    “搞得现在有对象似的。”
    雷达似的双目上下打量陆衍。
    “你觉得我长的行吗？”陆衍突然十分认真的偏头问周楠。
    “哇，哥不是吧。”周楠跳脚，“你该不是喜欢暴走萝莉吧！”这是被虐待出了感情啊。
    “小声点！”陆衍一巴掌呼到周楠头顶，黑眸转了一圈，俊脸涨得通红。
    “水哥，你不是吧！？”周楠忙压低声音，又惊又疑。“你之前不是还说她长的一般吗？”
    “怎么就看上了？”
    “还能为什么，耐看呗。”陆衍摸鼻子，一点也不虚。
    “现在怎么弄，我看她手机屏幕都是那小子的照片！”
    “她现在肯定去见那小子了。”
    “那还等什么，跟上去看看呗！”周楠一手两书包，扯着陆衍走出教室。
    眼看着苏洛要出校门了。
    陆衍像是想起了什么，扯住了周楠。
    “等一下！”
    周楠紧盯着苏洛的脚步，“怎么了？”
    “一会儿没准会见到那男的。”
    陆衍眼里闪着犹犹豫豫的光。
    “你说我要不要去把那辆刚买的机车，开出来充场面啊！”
    “不用。”周楠头也没回就否决了。
    苏洛走出了校门，正在等红灯。
    周楠猫着腰，略显激动。边上站着的陆衍依旧一脸纠结。
    他对着路边反光的商铺，一阵猛照。
    理了理发型。
    解开了校服衬衫最上端的两颗扣子。而后又一颗一颗的扣回去了。
    如此反复。
    红灯变绿。
    大批的学生涌动。
    周楠怕跟丢了，领着陆衍左看右看。
    下一个路口，眼见着绿灯要跳了。
    陆衍却是一把抓住周楠的后脖子。“嗳，周楠，你说我要不要回家换一身衣服。”
    “一中的校服可比咱们学校的好看。”他担心的说出心声。
    周楠后脖子被抓住了，人群马上将苏洛给淹没了。
    车流遮挡，再加上红灯一亮。
    周楠手一挥，焦灼的很。
    “水哥，咱们先把人跟上，其他的再说吧。”
    “我觉得还要洗个头。”陆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周楠扯着僵硬的嘴角。
    得，再给您画个美美的妆，会更好。直接送你两去结婚！
    “水哥，人跟丢了。”周楠提醒。
    “没事，我知道她要去哪里。”陆衍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去换身衣服，再骑上自己拉风的机车。
    等陆衍弄好造型，那头苏洛和秦征也碰上面了。
    四明巷子是老胡同，又窄又潮湿。边角起不少的青苔，常年避光，就连石头都是软踏踏的。
    秦征早早就在这等着她了。
    身上穿的是一中的校服，黑白色系，腰身设计的十分得体。就随随便便的站着，都能显得他一双长腿笔直修长。
    青春期的少年，个子窜的最快。
    一周没见，他又长高了一些。
    脸上倒是清瘦不少。
    他蹲在胡同里一间破旧的老门前，背景灰暗，背影就显得那般孤零零的单薄，看上去真是可怜。
    苏洛站在拐角的位置看过去，脚步顿了五分钟。
    “秦征。”
    她清冷的声音引起了少年的回眸。
    秦征眸色蓦然一亮，稍许的雀跃：“我就知道你会来。”
    苏洛走近，从书包里掏出钥匙，直接打开门。
    “以后别约我来这里见面。”
    她语气依旧不冷不淡，一张扑克脸，很是反差萌。
    门被打开。
    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潮湿的水汽和厚重到发霉的腐臭味。
    房间一览无余，二十来平，里头只有一张泛黄的床榻。桌子上没有积灰，看来经常有人来打理。
    苏洛放下包，直接推开窗。
    木窗有些年头，经过风吹日晒，上面遍布密密麻麻的空隙，像马蜂窝一样，中间的地方不规则的凹陷下去，潮湿腐软。
    湿软极了。
    是以她推的动作格外轻柔。
    “苏洛，你还是不相信我？”秦征走到她身后，出声。
    苏洛搭在木窗边上的手微顿。
    纤细白嫩的手指一点一点扣着发味的木屑，眼底发着丝丝凉意，“以前的事，劝你不要再提了。”
    “苏洛...”秦征语气放低，声音低低沉沉，期期艾艾。乞求的态度真令人讨厌。
    “钱在书包里，拿了就走吧。”她不想看到秦征的眼睛，因为就算不回头看，她也知道那双惯会骗人的眼睛里摆出的是怎么的可怜巴巴。
    她捏着刚扣下的木屑，拇指和食指细细搓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