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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可没想到小穆这么有才,竟然将人塞到了茅房里。
不过她也很快的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早晨有人发现茅房一直关着打不开,将这事儿告知了王青。王青一宿都没有搜到人本就焦躁,疑心人是藏在茅房一脚踹过去。
结果力道大了,茅房板子塌了,宋志远也就直接掉到了茅房中。
这情景说起来真是让人有些尴尬又爆笑,不知如何言道才是更好。
陈瑾听说经过,倒是不知自己该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
不过……恶有恶报总是好的。
她问道:“那么人现在如何了?”
红柳在外面听了一圈儿八卦,自然是知无不言。
“大夫刚走,我听说伤的不轻,但是大多都是皮外伤,于性命无忧。好生的养着,年前是可以好起来的。”她啧啧道:“这坏人有了恶报,真是我们这些小丫鬟的幸事。”
她神神秘秘的低声道:“小姐,您晓得吗?之前被他轻薄过的小丫头,都偷偷给王青送礼了呢。”
若不是被王青一脚踹进了粪坑,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陈瑾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轻声道:“估计太太要记恨王青了。”
说起这个,红柳立刻摇头,她偷偷凑在陈瑾耳边低语:“太太才不会呢,王青是太太的心腹。他可是太太的爪牙,对我们这些丫鬟不假辞色呢。”
红柳绿柳都是从老夫人房里出来的人,老夫人房里出来的人有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宋氏。
陈瑾觉得,这个习惯真好。
因着宋志远的事情,这一日院中都是鸡飞狗跳,陈瑾才不管那些,淡定从容的读书。
到了傍晚,陈瑾只觉得每天的时间都过的很快,可是自己却一天天的没有什么进展。
她心中自然也是晓得不能操之过急,但是知道归知道,到底还是有些浮躁的。
吃过晚饭,窗外已经全然黑了下来,陈瑾仍是不能缓解这股子浮躁,她索性起身道:“红叶,陪我去花园里转转吧。”
总是留在房间,多少有些郁结的。
红叶立刻取了披风为陈瑾披好,她道:“晚上还是有些凉意,小姐身子骨儿弱,还是多穿一点。”
陈瑾微笑起来,大抵是照顾真正的芙蕖习惯了,红叶虽然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总是很妥帖的。
二人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陈瑾倒是从不曾晚上出来转悠,晚上的风有些歇了,没白日里那么大,不过仍是瑟瑟的透着凉意。
她轻声道:“这南方的湿冷真是让人很不爽利。”
红叶点头,说道:“可不是呢!小姐身子弱,还是多在屋里休养,反正大冬天的,也没必要在院子里转。”
陈瑾俏生生的笑,摇头,清隽道:“若是一点风雨都不经历,恐怕身子骨只会越养越精细,一点风吹草动都受不了了。”
两人往花园散步,这个时候园中连丫鬟婆子都不多的,毕竟这大冷的天儿,谁也没心情去花园转悠不是?
二人越走人越少,这边连个灯都没有的,黑漆漆的一片。
红叶低声道:“小姐,您若是怕了,我们就回去……”
陈瑾摇头,不肯:“你觉得,我会怕吗?”
红叶一想,摇头说道:“您胆子最大了,肯定不怕……哎。”
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红叶刺溜儿滑倒,陈瑾想要拉她,却并没有成功。
“红叶,要不要紧?”
陈瑾赶忙扶起红叶,红叶哎呦着扶着屁股起来,嘟囔:“没事儿,就是坐在了水上,屁股湿了。”
陈瑾立刻:“走吧,回去换衣服。”
这样的天气穿着湿衣服一定会伤寒的,陈瑾扶着红叶要往回走。
红叶按住了陈瑾的胳膊,摇头道:“小姐您刚出来呢,而且您刚才还说要好好的转转。我没事儿的,不过是屁股有点湿,不是大事儿。”
陈瑾坚持:“不行,你若是伤寒了,谁来帮我?我身边可没什么可信任的人。”
红叶有几分动容,她抿了抿嘴,索性道:“那这样好了,小姐在这边等我,我回去换裤子,很快就回来。”
陈瑾:“嗳?”
“假山那边儿也挡风,别人也未见得能注意到您,您在哪儿等我,我去去就来。”也不等陈瑾同意,她嗖嗖的就往回跑。
陈瑾哎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红叶这性子也真是太跳脱了。
她失笑一声,一个人来到假山边儿,还别说,红叶说得对,假山这边真的并不冷,她笔直的站在那里,抬头看向了天空。
也不知相同的星空下,陈家的人有没有看着月色想她。
“娘,你还好么?”
陈瑾咬着唇,声音很轻很轻。
天空自然不会回话,可是闪烁的星空却越发的让人觉得很美。
也许……他们也在望着天空想她吧?
“沙沙”。
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传来。
陈瑾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竟是没有想到,来人不是旁人,竟然是二太太。
二老爷是庶出,不得老太太的喜欢,连带的二太太也让老夫人很看不进眼。在老夫人那边,二太太向来都是少言寡语的。此时她行色匆匆,左看右看,似乎很怕被人发现。
陈瑾立刻蹲了下来,不想被她发现。
若是这样都看不出不对劲儿,陈瑾也真是白长这么大了。
她蹲在假山下的花架间,眼看着二太太在自己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她穿的不多,厚重的披风下可见锦罗裙,长发如丝锻一般垂下。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依稀可见妆容妩媚。
二太太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娇弱,精致,带着些小巧与温婉的美。
陈瑾动也不敢动,只是老实的蹲在那里,好在,二太太并没有停留很久,她转过身子,轻轻的拨开假山另一侧的草丛,竟是一下子闪了进去。
陈瑾睁大了眼睛,不曾想这里还有这样一处密室。
她越发的不敢动,她可不相信二太太会一个人来这里。她自己倒好,只盼着红叶不要在关键的时候回来,惹来大祸。
走与不走,陈瑾咬唇。
就在陈瑾犹豫的当口,她眼看对面走来另一个人,只是这下子倒是立刻一身冷汗。
她想也不想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喊出声来。
叶德召!
陈瑾万万没有想到,与二太太私会的人竟是叶德召。
果不其然,叶德召也十分小心,左顾右盼之后迅速的闪进了山洞之中。
这山洞做的相当隐秘,洞口不大又长满了枝蔓杂草。
陈瑾感慨怪不得这一片种的都是四季常青的品种,原来是为了掩盖。
陈瑾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确定周遭没有其他人跟来,想来也是,他们既然是偷~情,自然不会让其他人发现,更不会带什么小厮丫鬟。
几乎不用考虑,陈瑾已经断定二人不是什么简单的关系,大伯与弟媳二人,孤男寡女的,总不能凑在一起打叶子牌吧?
她慢慢起身,挪到了山洞的边缘,山洞里传来笑嘻嘻的声音,她咬着唇,贴在墙壁上,偷偷往里面一看,似乎也是怕被人发现的,二人只在最里面点燃了一根细细的蜡烛,微弱的光芒堪堪只能看个模糊。
叶德召衣着完好,可是二太太的衣衫已经半褪,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依偎在叶德召的怀中,纤纤玉手上下轻轻抚摸,声音如同黄莺出谷,“爷……”
娇媚的声音仿佛是带着无尽的浓情蜜意。
陈瑾咬着唇,靠在石壁上,她当真想不到看起来秀外慧中的二太太私下里竟是这个样子。
陈瑾不想看着淫~秽的场景,准备悄悄离开。
“爷,您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吗?”
叶德召的声音带着清冷,没有一点情~欲的意味儿。
陈瑾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她重新靠在了山洞边缘。
此时叶德召冷着脸,恼怒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冷漠问道:“你跟我说,芙蕖和文谊中毒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山洞内立刻安静下来。
陈瑾脸色巨变,攥紧了拳头。
“爷、您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他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您是听了什么嚼舌根的人在背后挑拨?您该是知道我对您的心思,这么多年,我可曾做过一点不合您心意的事儿?”
二太太嘤嘤哭了起来,低声道:“您不知听了哪个混人的话,竟是要把这脏水往我身上泼么?您可真是真真儿的没良心了。”
叶德召的声音缓和了几分,他道:“我也并不是说就是你。”
二太太咬唇抬头,轻声道:“爷,旁人如何揣测我,我是不难受的。可是您想想,我跟了您十几年,女儿都给您生了一个。您这样怀疑我?您这是拿刀子往我心上扎啊。”
纵然陈瑾再淡定,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姑娘,这秘密一拨接着一拨,足以将她打懵。
芙馨……是叶德召的孩子吗?
她后退一步。
“谁!”叶德召听到树枝的动静,瞬间变了脸色,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外窜。
陈瑾心说不好,转身要跑,还不等动作,一只大手顷刻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