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的新婚生活很快就过去了。
不过,他对于福晋的兴趣倒是没有很快过去。
渐渐的,就发现福晋与他额娘是一种性子的人。都是人家对她好一点,就恨不得掏心出来的性子。
说好听,是纯善。说难听,是有点蠢。
就好比,如果额娘遇见的不是宸额娘,指不定早就香消玉殒了一般。
福晋遇见的要不是他,只怕也是不好过的。
后院两个格格,性子都比福晋聪明,也都是有手段的。又是早进府的两个,就很是不省心。
故而,弘昼总要分神照看些。虽然不能直接惩治格格,也不能不管。
这一分神照看下,就觉出福晋的好处来了。
也就是因为自己有个这种性子的额娘,所以弘昼很是对这样性子的女人不讨厌。
弘昼平素看着是个温润没脾气的,可他其实心里有成算。
福晋一旦对了他的胃口,那他自然是愿意护着。
九个月后,福晋没怀孕,倒是张格格有了。
弘昼在南边看了福晋的信之后,也是无奈。
他走的时候不过去张格格那住了一夜,就这么好命么?
反而福晋这么久了倒是没动静。
如今他不在,也不知福晋能不能稳住局面。
又想,就算是看看福晋的心性吧。他倒是觉得福晋不可能害人。不过,也看看她是不是应付得了这样的场面吧。
反正,等他回京的时候,张格格就该生了,如今都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京城里,六福晋倒是真的有点紧张,毕竟她自己还小,没有经验。
张格格不要紧,可是她怀的是六爷的第一个孩子,要是出什么意外的话……
紧张下来,就把张格格的院子看起来,倒是尽心尽力的照顾。
锦妃知道张格格怀孕后,也叫了福晋进宫吩咐了一番。
大意就是你以后也会有的。千万不要起了坏心思云云。一个格格生的孩子不能与你的比。
福晋忙表示自己不会嫉妒云云。
回府之后,更加细心起来。
张格格年纪比弘昼还大了一岁呢,可惜她生来宫寒,能怀孕已经是不易了,胎像一开始就不稳固。
于是,自己也很是在意,就怕是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
等到了七个月的时候,已经是秋日里了。
也就是两个月,弘昼就会回来,府里如今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张氏的胎。
倒是连福晋也暂时先放后头了。
舒舒觉罗氏是个憨厚的,自己倒是什么都没觉得。只一心一意的护着张氏。
一点都没叫另一个格格冯氏近张氏的身。
可惜张氏毕竟是个身子虚弱的,到了七个月上,她就已经是怀不住了。
成日里肚子疼,只是自己又不肯说。
太医看时候,只当她是胎像不稳固,开保胎药给她喝。
饶是如此,也难抗到足月。
太医怕惹事,不肯说,张氏自己也不说。所以没有人知道。
终于是怀不住的时候,张氏起了坏心思。
如今是福晋得宠,要是她这一胎能生下一个皇子,以后就有可能成为侧福晋。
只要嫡福晋失宠,那她以后就是这府里尊贵的主子!
何况,她要是因为福晋才早产的话,就不是她身子不好,而是被人害了。
这样,就算是以后不能生,也不会因此被六爷不喜欢了。
算盘打的极好,也因福晋对她尽心,时不时来看望的缘故,她想栽赃也不难。
终于是在快到了八个月的时候,在福晋面前摔了一跤。
就算是即将昏倒,还是忍着痛苦喊了一声:“福晋何苦害我,我不过是个奴才……”
舒舒觉罗氏愣住:“你说哪里话?”
“我……我知道福晋不愿意叫我活着。就算是我活着,这孩子福晋只要想要,只管抱走就是了,何苦……又何苦……”
说完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她就彻底晕了过去。
福晋早就呆住了,还好手下有能人,将张氏扶着进了产房。
熬了一夜之后,终于是黎明时候生出了府里的大阿哥。
大阿哥生来就体弱,看着小猫似得一只。
张氏出血不少,人暂时还昏迷着。以后也生不了了,想来后半辈子也是个药罐子了。
终于听着小阿哥出生的话,福晋再也撑不住,就也混到在了产房外头。
这其实也是她内心不够强大,这时候就该稳住局面的。
好在她的奶娘是能干的,指挥人将她送回去,请太医看了。
张氏产房这里,也又加派人手,护的里外密不透风。
可是福晋谋害张氏的话,渐渐还是传出去了。
一开始只是只言片语,可是见福晋不曾管理,竟是成了大风过境。
大阿哥一天天长大了了,能立住了。
福晋也病的很厉害,瘦的一把骨头了。
等弘昼回京这一日,她竟是想撑着身子去迎接都做不到了。
枯槁的坐在榻上落泪。心想着就病死了她吧,可是死了又冤枉。
不敢面对六爷,要是六爷也怀疑,她可怎么活呢?
弘昼回府之前,就知道福晋病了,叹息一声。
他想着,果然额娘命更好。当年没有这样的事。
等正院里见着了憔悴的像是一口气过不来就会死去的福晋的时候,弘昼长长的叹气。
瞧,这种性子的女人就是这样。
额娘当年好福气,有宸额娘护着呢。
如今福晋不过是大半年不见面,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这样的女人,没有管只怕是能叫活吃了。
这性子啊!
他好笑不已的将正要下地的福晋抱住:“什么事就值得你把自己熬成这样?”
福晋见了他,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满腹悲苦竟不知如何说,眼泪是止不住的落,浑身发抖。
脸色青白,人瘦的厉害,竟是昏厥了。
弘昼心里担心,也不露出来,叫人请太医看。
果然,太医的意思是,福晋这是吓着了。
真是个老鼠一般的胆子!
等福晋再醒来,睁眼就见弘昼守着她呢,只眨眼,眼泪就又出来了。
“是要把自己哭瞎了不成?”弘昼给她擦泪,声音温柔道。
“爷,不是我,不是我……”福晋急迫的拉弘昼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