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言开着车飞快地穿梭在城市道路中。临月坐在副驾驶位置，两人都很沉默，没有人先开口。
    临月不知道当时在向氏集团门口的情形江莫言有没有看到，看又看到了多少。不过既然他不开口询问，临月也不会主动去说。
    关于廖萱婷的事情，她已经做错了许多。如今，再不能到处宣扬，惹她憎恨。
    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绽开一朵朵小水花。临月裹了裹紧身上的衣服，情绪早已平静了下来，只是仍有些难受。
    “冷？”
    江莫言观察到她细小的动作，伸手调高了空调，轻声安慰道：“快了，你先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我没事！”
    临月摇头，车内的空调温度已经很高了，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她可以看到江莫言额头微微冒出的汗水。“不着急，你慢点！”
    江莫言向来贴心，临月受他恩惠，比谁都清楚。
    “你今天……还好吗？”
    江莫言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不过只是点到为止，他并没有说完。
    临月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只不过她选择了装傻。
    “今天？今天我挺好的呀！”
    “是吗？”
    江莫言满怀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那就好！”
    临月顿时有了一种被人戳穿的感觉，她心虚的咬了咬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没话找话。
    “你……”
    “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去接你的时候，我看到谁了？”
    江莫言打断临月的话，自顾自问道。
    临月这次真的笑不出来了。她低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是向浩吧？”
    江莫言点头。“你怎么知道？”
    临月苦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回答。
    这还用猜吗？在向氏集团江莫言唯一认识的人，恐怕就是向浩了。更何况还是问自己？整个向氏和自己有关的也就向浩一人。不是他，还能有谁？
    “他怎么了？”临月抬头问江莫言。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净是平静，江莫言找不到一丝一毫其他的情绪。
    这才过了没多久，临月再提起向浩，竟像提起一个陌生人。真不知道该说她是没心没肺，还是太过理性。
    “没什么！”
    江莫言尽可能用很随意的聊天语气去说这个事。“我只是看到当时你浑身湿透的时候，他正站在楼上，没有下来的意思。”
    “就这样啊？”
    临月笑了，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当什么事呢！他不下来很正常啊，他下来干什么？我现在和他又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下来？”
    “即便你们分手了，你还是他的员工。”
    红灯时间，江莫言拉起手刹，双眼看着临月郑重道：“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这样对你。”
    临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在精神还算不错。听了这话她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
    “他怎么对我是他的事，我不需要也不稀罕。既然分手了，就干干净净彻底点。这样对大家才都好，不是吗？”
    说不痛心是假的，但这些话也是打肺腑里说出来的。临月不稀罕奢求来的感情，特别是在自己看起来处于劣势的时候。向浩不下来是对的，若向浩当时真要是看她可怜，过来安慰她。恐怕也会给她骂走。
    临月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么说来，我倒是说多了！抱歉，临月！”相对于临月的无所谓，江莫言的愤愤不平反倒是显得有点可笑。他自知失言，赶紧道歉。
    临月好笑的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戳穿。
    “你不是多言，你是想试探一下我的态度，对向浩的态度。怎么样？满意不？”
    最后一句明显是讽刺的语气，有意思的是江莫言竟然接受并且承认了。他点点头，沉思了片刻，才半真半假地回答。
    “嗯，还不错！没让我失望。”
    “哈哈！”
    临月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笑骂。“瞧你那出息！”
    江莫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地反问。“怎么就没出息了？试探一下自己喜欢的人的态度难道有错吗？”
    “没错！”
    临月摇头，突然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我，江莫言，我们在一起吧？”
    保时捷突然被刹住，刺耳的刹车声惊地路边行人纷纷侧目。临月猝不及防就朝前面朴去，被安全带一拉，又重重地反弹了回来。
    “江莫言，你做什么……”
    临月被撞的一阵迷糊，直接转过头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江莫言不在意临月的态度，一把捏住她的胳膊，定定地看着她问道。
    “什，什么？”临月一阵惊慌，似乎没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江莫言拉着她不放手，又认认真真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临月，你再说一遍！”
    临月这下懂了，却再也没有勇气开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几个字。“那个……我刚刚，其实……”
    “算了！”
    江莫言突然放了手。转过身，眼睛看着前方，踩油门开车走了。
    车辆又恢复了行驶状态。临月却靠在椅子上半天回不过神。
    她刚才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却不料江莫言竟然这么大的反应。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也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就在临月惊魂未定的时候，江莫言却突然开了口。与刚才的语气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话多了两分严肃和沉闷。
    “这一次我就不计较了，临月。如果下次，下次你再说出要和我在一起之类的这种话，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记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听到了吗？”
    “嗯！”
    临月看着他完美的侧脸，终于意识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调侃，对江莫言来说是何等的冲击。
    可是她不敢再说出口，毕竟她还没有准备好。不是为了向浩，是为了自己这颗尚未修复的心。她不敢再辜负别人，辜负自己。
    一声嗯，代表了自己的反悔。江莫言又怎么可能听不懂这一个字身后的含义。她终究还是无法接受他，向浩给她带来的打击太过沉重。
    她，还心有余悸。
    江莫言看了一眼前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