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给出的筹码很诱人。
厉靳南沉默一瞬,便蹙眉淡淡开口:
“随你吧。”
反正即便他出口拒绝,顾盼也非要磨到他同意,他又何必去费功夫。
——
厉梨在楼上和傅柏腻歪完以后背着书包下楼。
客厅里面,高大的男人叠着腿坐在沙发上,他的身边挨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厉梨愣了一瞬,便错愕:“三婶婶?”
顾盼转头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去我家多住几天,你多带些衣服。”
厉梨又是一怔,站在楼梯上踌躇,掰着自己的小手:“不是只有一晚上吗。”
询问似的目光在顾盼和厉靳南身上流连,可是顾盼只是笑,而厉靳南面无表情。
厉梨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吧,有些不情不愿的。
要是住一天还好,可是她不想在那多住。
她还是更愿意和傅柏多呆在一起呢。
可是三叔难得邀请她去他们家,她总不能拂了三叔的好意。
耷拉着脑袋跟着他们出了傅柏的家门,上车的时候她犹豫了下,忍不住的回头去看。
那披着睡衣的男人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她,熹微的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可是他的脸色此刻不是怎么好看,带着几分阴郁。
厉梨怔了下,便朝着傅柏笑了笑。
他的脸色稍缓。
“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你怎么搞的跟生离死别一般。”顾盼从车里探出头,拉住厉梨的手腕把她往里面拉。
厉梨不去看二楼的那个男人,上了车。
看着顾盼一直眯眯笑,她心底空落落的同时,也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
趁着厉梨和孩子们去玩的功夫,厉靳南拦住了从厨房里面出来端着果盘的顾盼。
顾盼疑惑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厉靳南脸上没什么表情,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块晶莹的葡萄,剥着皮,漫不经心的开口:
“又不是让她来做客的。”
“可是咱们家又没有地下室。”
他们家是复式套房,再说即便有她也不舍得把厉梨给关进去。
厉靳南微微蹙眉,把手上剥好的葡萄放到了顾盼的唇边。
顾盼顺势吞了下去,肉嫩多汁带着丝丝的甜味,她的嘴角忍不住弯起弧度。
“甜吗?”
“甜。”
“那你说的那些话还算数吗?”
他一本正经的话刚落下,顾盼就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脸上升起酡红,垂着眼帘嗫嚅: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厉靳南轻笑,又捻起了一颗葡萄在顾盼眼前晃着,声音低沉暧昧:
“别把葡萄吃完了,留几颗晚上玩知道吗。”
顾盼一噎,酡红的小脸上愤怒徐徐而升,可是还没说话就被男人给噎了回去。
“可是你自己说的,晚上随便我玩。”
顾盼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那说着下流的话可是脸色却一本正经的男人,憋了好一会儿才很没气势的吐出:“无耻!”
他低笑连连,伸手去捋了捋顾盼柔顺的长发,就像是给猫儿挠痒一般。
顾盼别开了头,远离了厉靳南走到了餐桌前,眼睛警惕的看着他散漫的靠在厨房门口的墙壁上。
伸手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庞,等到她自己觉得不红了以后才端着果盘去了客厅。
厉梨正在陪厉莞尔玩,把她逗的咯咯笑。
顾盼不去想刚才男人的下流,脸色柔了柔,坐在她们的身边,“我切了水果。”
厉梨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厉靳南去了书房,这才抬头看向顾盼,眼睛亮晶晶的,“对了三婶婶,今天你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盼顿了一下,便笑的轻巧:
“我就是无聊呀。”
总不能说是不想和厉靳南做那档子事情就去躲的吧。
厉梨哦了一声,便眉梢带笑的从自己的书包里面掏出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在顾盼好奇的目光下,她打开,精致的小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说起话来也变的轻柔了几分:
“三婶婶,这是傅柏给我的求婚戒指,我觉得离我们的婚礼也不远了呢。”
VVS1的净度,E级的颜色,三点五克拉。
钻戒在绒黑色的盒子里面,就像是黑夜里天边最闪耀的星辰。
这让顾盼忍不住想到了曾经厉靳南向她求婚的时候。
她对厉梨此刻的幸福和激动,感同身受。
而心底对傅柏的那些小不满,也就磨灭了很多。
顾盼露出温尔的笑,声音柔和动听:
“厉梨,我真替你高兴,你绝对是最美的新娘。”
“那三婶婶你就是最漂亮的伴娘!”
“明天就回去吧,婚礼前你们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
顾盼不打算和傅柏计较了,也不打算把厉梨一直留在这让他独守空房。
可是傅柏却颇有心计。
黑夜渐渐弥漫,傅柏也掐着时间点悄然而至。
门铃响起的时候,顾盼正被厉靳南压着欺负,满脸酡红,微张的小嘴里面还有一颗葡萄,她迷离着双眼往男人的嘴里送。
看着男人眯着眼睛享受,她弯了弯腿勾住他健壮的腰肢:
“你说是不是傅柏来了。”
“这时候想别人干什么。”他满脸餍足。
“让厉梨跟傅柏走吧。”
“随你。”
厉靳南本来是漫不经心的扔下了这句话,可是看着那眼底渐渐恢复了清明的顾盼,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蹙起。
“但是你今天说的话还要作数。”
顾盼一怔,脑袋彻底清醒,睁大眼睛看着身上的男人,“凭什么啊……”
他轻笑,轻佻的勾起她尖细的下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那些话收不回来了。”
看他笑的得意,顾盼抿了抿唇,手指微微曲起:
“嫁出去的女儿,也是泼出去的水,那你以后也别让莞尔回来好了。”
厉靳南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就在顾盼略露出得意的时候,厉靳南眼睛危险的眯起,把顾盼的药禁锢的死死的,咬着她莹润的耳垂,声音低哑:
“那你就多给我生几个女儿好了。”
顾盼不知道怎么回事,本能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眉头蹙起,不情不愿的:
“我不想再生了。”
她都已经生了三个了。
而且……而且她听别人说女人生过孩子以后,那……就松了……
厉靳南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爱怜的亲了亲她的嘴角:
“我也不舍得让你再生了。”
儿女双全,已经够了。
所以在顾盼生了厉莞尔以后,他便已经做了结扎。
——
卧室里面春意融融,外面的空气中也是弥漫着萌动的味道。
从猫眼里面看到外面的男人是傅柏以后,厉梨便欣喜的打开了门。
“傅柏叔叔,你怎么来了?”
“想你。”
把那娇娇柔柔的女孩儿揽进怀里面,贪恋她发丝间的香气,傅柏深深的吸了一口,可是眼睛却还是沉郁的在厉家扫荡。
没有看到任何人,他轻声问:
“他们都睡了?”
“嗯。”厉梨眉眼弯弯,也向来直白不害羞,“我想你,所以睡不着。”
她已经习惯了睡在傅柏的身侧,没有他,她总觉得身边和心底都是空荡荡的。
听到厉梨的话,傅柏心底的阴郁好了许多,忍不住弯唇笑了出来:
“那跟我回去吧。”
“我得给三婶婶说一声,可是现在这么晚,她应该睡了。”厉梨拈着傅柏的衣袖,满脸的不舍:
“要不然你先回去吧,反正我就在这住一晚,三婶婶让我明天就回去。”
这倒是让傅柏错愕了。
沉默了一瞬,他便进了门,把厚重的门关上,声音温和:
“今晚我陪你。”
和傅柏腻歪久了,厉梨的思想也变得不纯洁。
听到他温柔的话语,她的小脸蓦然变红,梗着脖子,“这……这在别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傅柏微怔,知道厉梨是想歪了。
他轻笑,也没戳穿厉梨,而是温柔的拉起她的手,“你把戒指带走了?”
厉梨嗯了一声,笑的甜甜的,颇有炫耀的意味:
“我给三婶婶看看嘛。”
低笑连连,他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白净的脸庞,轻车熟路的拉着她往客房走,“以后就戴着,不许取下来。”
“那……那你还没说我们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呢。”
走进客房,傅柏关上门,高大的声音把那娇小的女孩儿笼罩着,笑着问:
“你想什么时候?”
厉梨忍着心底的激动和雀跃,撅嘴露出不满:“你觉得我想什么时候?”
“我觉得你和我想的一样,越早越好,嗯?”
——
婚礼定在半个月以后,十一月十一号。
傅柏说,他下半辈子再也不用去过光棍节。
只此一人,视如己命,终身不负。
——
婚礼那天,风卷云舒。
帝都二把手傅家和厉家的小公主的婚礼,各界的名流大腕皆到。
枫叶满地的庄园,人群涌动,觥筹交错。
化妆间里面,厉梨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但是小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笑容,而是满满的紧张。
她拎着婚纱裙摆不断的走来走去,额头上很快出了薄汗,侵染妆容。
她心底就像是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蹦蹦跳跳的让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外面欢声笑语,婚礼将近,她忽然哭了起来,“我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