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九哥!”我心一紧,大叫了一声冲了下去。
“老二!你干什么去!”船长冲我大喊一句。
刚才的右满舵让整条船倾斜的太多,老九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甩入了海里,卡带则紧紧抓住了舷边的栏杆,逃过一劫。
我跑到主甲板的舱室,推开左舷的舱门,巨大的风接着又把舱门吹了回来,重重的打在我的头上。
“我草!”我摸着被门撞到的头大骂一句,接着又一脚踹开舱门。
“嘭!”舱门又重新被风关了回来。
“老二,你干什么?你出去找死吗?”大副也跟着跑了下来,抓住我的手。
“别拉我,我出去找老九!”我使劲挣脱开大副的手。
重新推开舱门,海浪已经淹没了整个甲板,海水不停的从门里灌进来,海面上的雾也越来越大,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老二,甲板上现在水深都快半米了,你出去了立马就被卷海里去了!”大副又把我重新拉了回来。
我挣开大副的手,跑回房间,把救生衣穿上,系上死结,点了一支烟,嘴里大骂道:“草泥马,死了就死了!”
推开艇甲板的舱门,嘴里的烟接着就被风吹的火花四溅。
“我草!烫死我了!”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把烟吐掉,手紧紧的抓住栏杆,往海面上看去。
除了离我们远去的海神6,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海上白茫茫的一片,我顶着强劲的海风,又往下走了一层甲板,后甲板被海浪冲刷的很干净,除了孤零零矗立着的几个缆桩,空无一物。
“啪!啪!啪!”厨房的后门被海风有节奏的吹着,后甲板的浪已经到了我的腰部的位置了,我抓着一切能抓住的东西,艰难的走了几米,爬进了厨房。
“九哥。”我忽然有些哽咽。
我知道老九这次应该是挂了,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浪,神仙也无能为力呀。
我倚在厨房的门上,任凭甲板上来的浪倒灌到我的脖子里,想起老九的音容笑貌,我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
“嫩妈老二,你哭个鸡!”角落里突然传来了老九的声音。
“我草!九哥?”我兴奋的爬了起来。
只见老九匍匐在厨房的锅灶底下,胳膊上满是鲜血。
“九哥,你他是人是鬼啊!”我跑过去扶他起来。
“嫩妈,给我支烟。”老九坐在地上,脸上霸气犹存。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半盒红双喜,还好他没有湿,我抽出两支,叼到嘴里点着,把其中一支插到他的嘴里。
“嫩妈,谁打的右满舵?”老九吐了口烟,我这才看到他才镶了一年的门牙又掉了。
“九哥,我打的,船长让打的。”我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说道。
“嫩妈打舵不知道看看甲板上有没有人么,好么,一下给我甩海里去了。”老九调整了一下坐姿,吐了一口血唾沫。
原来老九被船长的右满舵甩了出去之后,先是胳膊被划了一下,手没能抓住栏杆,而嘴恰好在栏杆跟前,老九一口咬住,寻思靠着牙齿的力量把自己在拉上去,紧接着牙就被卡掉了,人被浪卷了出去,海神6的突然出现,重新又激起了一波大浪,而这波大浪,把老九又送回到海神轮的后甲板上,老九就这么跌跌撞撞的钻到厨房里,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九哥,咱是来救海神6的,没想到你先被海神6救了一命!”我一边说一边心里想着老九先被海浪打到海里,又接着被海浪送了回来,他换了我还不得吓尿三十多回呀!
“嫩妈老三,海水是真他凉啊,可得注意安全啊,掉海里的滋味真嫩妈不好受啊。”老九说了一句真理。
“九哥,我掉里面过,你忘了么。”俩人对视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完了!水头掉海里了,二副也找不到了,这次可他妈亏大发了,我都告诉老二了,外面出去就是死,这小子不信,你看看,出去找不到了吧,咱这哪里是救人啊!咱这是自杀啊,都怪海神6,我都说了拉镍矿要避风,他们就是不听,你看看,出了多大的事儿啊,自己出事儿还把我们搭上了。”我听到餐厅里大副的牢骚声。
“大副,现在怎么办啊?咱们是不是得出去找一找呀?”应该是一个卡带的声音。
“怎么找,你看看外面的风浪,咱们出去也是个死呀。”大副叹了一口气。
“九哥,我还寻思这辈子见不到你了呢,都准备好给你烧纸了。”我装着一脸的严肃。
“嫩妈你放心好了,你九哥的命大着呢。”老九把手里的烟掐死,扶着我的肩膀,慢慢站了起来。
厨房跟餐厅只有一门之隔,我俩的突然出现把餐厅里的人吓了个半死。
“我草,水头老二?你俩是活的还是死的?”大副吓的对讲机都掉在地上,张着大嘴,下巴都快插到脖子里了。
“嫩妈大副,我听说你打的右满舵?”老九假装发怒的说道。
“不是我啊!是船长让打的,我就说么,那个时候应该倒车才对,打右满舵,甲板上有人他还不知道么,你看看,把你都打海里去了,老九,真不是我。”大副现在还没搞清我跟老九是人是鬼,他只得惊恐的解释道。
船上的警铃突然想了,紧接着我听到大副掉在地上的对讲机传出船长的声音:“大副,大副!发现海神6落水船员,发现海神6落水船员,你们马上去左舷集合!”
“按应变部署表救生,记住了,不要逞强,命是自个的。”大副捡起对讲机,意味深长的说道。
“九哥,你怎么办?”我看了一眼老九,老九按照应变部署表的任务是救人的主力军,如果需要拖带,他是要随救生艇一起下水的。
“嫩妈老二,一天同时掉海里两回,嫩妈比中彩票概率都低。”老九笑嘻嘻的看着我,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九哥,你注意安全,我得回驾驶台了。”我扶了一下老九的胳膊,转身跑向驾驶台。
“王老九没大事儿吧!”大副应该从对讲机里告诉了我跟老九还活着的消息,船长见我进来,并没有太多惊讶的问道。
“没大事儿,没大事儿,就是牙掉了。”我小声的应着。
海面上的雾被风吹的有些淡了,我看到海神轮的左前方,一艘救生筏,上面乌压压的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