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听我说笑，看来是真的没病。”费嘉许道。
    乔安安翻个白眼，侧头看向窗外。
    后背隐隐作痛……
    “安安。”费嘉许忽然将音色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乔安安有些微楞，她转过头来与费嘉许的视线相撞，看到他眼里的认真，她心口莫名的震了震。
    “怎么了？”
    “我说的是真的。”
    乔安安指节微僵，动了动唇笑道：“什么真的？我都说我没生病，只是——”
    “在套上戒指之前，如果你想要将婚礼延期又或者想要取消，我尊重你的选择。”
    “费嘉许？”
    费嘉许后背靠上座椅，嘴角轻扯，右手手臂抬起挡住了眼睛。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本来说过你一旦选了我，我就一定不会放手了，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
    乔安安垂下眼帘。
    他放下手臂，余光瞥向乔安安的神色。
    “从他出现开始，安安，你自己都没感觉到吗？”
    “……”
    “你的情绪开始被他带着走了。”
    乔安安抿着唇，沉默了半响之后，“费嘉许，我们的婚礼，照常举行。”
    费嘉许有些震惊的看向她。
    “你再磨磨唧唧，我都要以为你要取消婚礼了，费嘉许，我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没什么可说的。”
    费嘉许眉眼的笑意弥漫开。
    乔安安看着他上扬的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侧头看向窗外，“走吧，回去了。”
    “好。”
    -
    “安安，你真的以为你能嫁给他吗？”
    低沉的、性感的嗓音在耳畔回荡，律北琰那微凉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垂上。
    他吐字清晰，语速缓慢，乔安安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极为清楚。
    乔安安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昏黄的灯光见她有些苍白的脸衬得更加虚弱。
    她抿着唇，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律北琰今天说的话。
    律北琰想做什么？
    他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乔安安侧头看着在自己边上沉沉睡着的圆圆。
    圆圆总是喜欢用手垫着自己的脸颊，摸自己的脸，这样好像会睡得更香似的。
    睡得正沉的她，无疑是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喃喃：“妈咪……”
    乔安安帮她掖了掖被子，把她的手放进被子下，眸光沉沉。
    手机铃声忽地响起。
    是一条信息。
    乔安安看了一眼发件人，是牧尘。
    乔安安看着屏幕上横跨着的信息，迟迟没有点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牧尘给她发的信息，会让她动摇如今做的所有决定。
    她不想再伤害任何人。
    她将信息删除，反扣在桌面上，躺了下来将圆圆捞进怀里。
    “圆圆……晚安。”
    而另外一边，律北琰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展开手心的那枚戒指，“安安，晚安。”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里，律北琰再也没有出现。
    好像他说了那句话后便消失了。
    随着婚礼越来越近，乔安安的心反而一天比一天要吊高……
    就是因为律北琰没有出现过，太过于安静，以至于让她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天还没有亮，外面一片宁静，宋家却已经灯火通明。
    今天，是婚礼的日子。
    乔安安五点便起来，在费嘉童和韦慧月的陪伴下，穿上定制的婚纱，坐在化妆镜前。
    她最后还是没有穿上那条婚纱——律北琰为她设计的。
    乔安安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微微出神，她的内心其实有些平静，并没有即将走上红毯嫁给费嘉许的兴奋感和期待。
    费嘉童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黄酒煮蛋，面上撒了糖，融化，腾腾的热气中都带着甜味。
    “安安，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嫂子……”
    费嘉童手放在乔安安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乔安安，道：“安安，今天的你比平时要更加漂亮！”
    “是吗？”
    “新娘子总是最好看的。”费嘉童道。
    乔安安收敛视线，费嘉童便道：“快吃点吧，等嘉许他们来了，估计就没时间吃了，今天要一整天呢。当初我跟你哥哥结婚的时候，一整天忙下来，最后什么都没吃，直接倒头就睡了，根本想不到其他的。”
    乔安安笑道，“所以所谓的洞房花烛夜，那都是骗人的。”
    “可不是嘛！我当初也以为我们能有多浪漫的，可婚礼结束，我跟你哥都累成狗了。”
    乔安安咬了口黄酒蛋，酒香和甜味在唇间散开，全都是满足感。
    垫了垫肚子，造型师们就开始在乔安安的脸上化妆，为她做发型，这样一套程序下来都已经天亮了，太阳也不知何时已经升了起来，落了金光进来。
    “来了来了！”
    费嘉童和韦慧月道。
    乔安安还活着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能给乔安安做伴娘的也只有谷诗、纪媱和耿丹秋了。
    他们三个人早早就守在了房间门口。
    乔安安昏昏欲睡之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花样来为难费嘉许。
    “诶诶诶！不能进！”
    “费少，你这是耍赖！”
    “怎么说也要每人十万才能放人啊！”
    “……”
    乔安安就坐在床上，看着她们闹，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费嘉许最后签下了三张十万的支票，撒开，趁着她们没注意便将乔安安抱起来往外走。
    “安安……你真的要跟我走吗？”
    “费嘉许，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费嘉许勾唇，抱着乔安安直奔婚车
    -
    “有请我们的新娘入场！”
    会场的大门打开，乔安安一袭落地婚纱，站在门口，挽着宋骅的手缓缓地走在红毯上，而红毯的中间，费嘉许一身西装挺拔站在那里。
    乔安安脸上的神情被头纱遮住，带着抹神秘感。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乔安安的身上。
    费嘉许缱绻的目光落在乔安安的身上，许久……
    直到乔安安站在了费嘉许的面前，宋骅将乔安安交给费嘉许，“从今天起，我就把安安……交给你了。”
    费嘉许噙着一抹笑，“我会让她幸福的。”
    乔安安抬眸看着费嘉许，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沉痛。
    她眉心微拧。
    等她想再看清楚时，费嘉许的眼里却什么都没了，只剩下笑意。
    是她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