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
卜鸣显然也没想到律北琰会过来，空气里霎然弥漫着冷凝。
明明是大夏天，这一片却如冰窖。
“律总。”卜鸣先打破了这层寂静，有礼地唤了一声。
奈何，律北琰并没有搭理他。
他的视线紧紧地锁在乔安安身上，乔安安明显的感觉到了压迫感……
“安安。”
“安安阿姨！”
费嘉许和卜冉冉走了过来。
费嘉许一见律北琰，眸光顿时沉了下来，站在乔安安前面，下意识的想要将乔安安藏在自己的身后。
对于他来说，哪怕过了三年，哪怕乔安安已经答应了要跟他结婚，律北琰仍旧是最危险的情敌。
“费少，律总，难得在海城能够见到两位，不如我们去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卜鸣继续插科打诨想要缓一缓这个气氛。
可……
情敌相见，尤其是敌意深种的情敌怎么可能因为旁人的一两句话就缓和？
费嘉许伸手主动的牵着乔安安的手。
乔安安站费嘉许的身后，脑袋还有些空白，便任由费嘉许了。
“律总，没想到这么巧，一个星期不到我们见了两次。正好，在这里见了你，也就不用特地跑一趟了。”费嘉许道。
乔安安一听，当即反应过来费嘉许想要说什么。
她瞳仁微缩，扯了扯费嘉许的手，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她担心再说下去，这场宴会要搞砸。
这毕竟是卜鸣的主场，搞砸了难免影响不好。
可这一回，费嘉许没有顺着乔安安，勾唇道：“我和安安很快就要办婚礼了，拖了三年，的确是有些不对，不过我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届时，还希望律总能够来参加。”
随着费嘉许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温度骤然又下降了好几度。
乔安安明显的感觉到律北琰的情绪波动。
她心里微微楞了一下。
律北琰……情绪波动？
他波动什么呢？
难道只是因为她要跟费嘉许结婚吗？
可当初明明是他松开了她！
乔安安深呼吸，轻启粉唇，“费嘉许，我们回去吧，我有点想圆圆了。”
话音微顿，她又看了一眼卜鸣，顿觉得有些抱歉，“卜鸣哥，我……”
卜鸣也知道这样的场景僵持下去只怕会越来越糟，越发的尴尬，便道：“没事，我和冉冉还会在海城待几天，等你有空我们再出来喝喝东西。”
“好。”乔安安点了点头，拉着费嘉许走。
费嘉许见状，便脱下了西装外套，当着卜鸣和律北琰的面给乔安安披上。
“外面冷，先披上，我们回去看圆圆。”
冷？
乔安安眉梢微动。
这大夏天的，哪怕是晚上都透着一股热气，哪里来的冷？
察觉到费嘉许余光看向律北琰，她嘴角扯了扯抽搐，什么都明白了。
幼稚鬼。
乔安安心里腹诽，点了点头。
费嘉许这才满意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西装，牵着她的手就要离开。
忽地。
乔安安的手腕被握住，拦下了她离开的脚步。
费嘉许硬生生的停下，看了一眼握住乔安安左手手腕的那只大掌，眸光微沉。
“……律总。”
费嘉许牵着她的右手，而律北琰握着她的左手手腕。
乔安安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两个大男人夹在中间，前后不能动。
“我们谈谈。”律北琰薄唇轻启，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仔细听还能听见他声线的微颤。
可乔安安此刻哪里有心思听。
她咬了咬后槽牙，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费嘉许一听，当即拒绝：“律总，你跟她已经是过去时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安安她根本不想跟你谈吗？请自重。”
“安安。”律北琰没有回答费嘉许，那双幽深的眸倒映着乔安安，将她眉眼深深地映入眼帘。
乔安安攥了攥手。
“安安，圆圆还在家等你。”费嘉许道
乔安安抬眸看向费嘉许，嘴角勾起，笑的灿烂。
“安安？”费嘉许看着乔安安的笑容，不禁有些疑惑。
但隐约的他猜出了乔安安要说的话，不自觉的握紧了乔安安的手。
“费嘉许，让我跟他谈谈吧。”果然！费嘉许眸光微沉。
“律总，大庭广众下这样拉着我，只怕影响不好吧？就算律总你不怕，但我怕会让人误会，我跟嘉许就要结婚了，我不希望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律北琰眸光一沉，心脏好像突然痉挛了一下，剧痛。
她的话，一字一字犹如刀子，深深地扎入。
他略微松手，乔安安便快速的将手抽回。
费嘉许听到乔安安说的话，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
费嘉许看了一眼乔安安，又看了看律北琰，转身离开。
-
卜鸣特地让人空出二楼，让乔安安和律北琰可以单独相处。
乔安安站在楼梯口，脚掌的一半都悬空着，踩在阶梯边上。
只要有人在身后一推，她就会滚下去。
如三年前一样。
“你要结婚了。”律北琰声线清冷，在她身后说道。
乔安安低头看着悬空的脚尖，并没有直接回答律北琰的话，而是半晌沉默后才启唇。
“三年前，我就是在跟这个阶梯数差不多的二楼滚下去的。”
她的语气轻轻地，说起三年前滚下楼梯的事情，好似是一件不足未提的事情。
律北琰沉眸，“……”
“我知道，后来所有人都在说我是失足掉下去的，只怕服务员最后都是这么说的吧。”乔安安转过身，可仍旧让自己的脚后跟悬空，只有脚尖用力站在阶梯边。
律北琰见她这样，眸光微沉，下意识上前伸手想要去抓乔安安的手臂，让她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
可乔安安没有给他机会，而是身体灵活的侧过身，往里站了站，靠着扶手。
“可是，律北琰，你的手段有很多，要调查我摔下楼梯的真相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虽然花费的时间有点长，但你应该是查清楚了吧。”
“……是律沛柔。”律北琰道。
“没错，就是你的那个青梅竹马，律北琰，你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是不是很心痛？你为了她放开我，她还为你生下一个孩子，你一定想了很多办法帮她把这个真相瞒下来了吧？”
律北琰后背微僵。
“安安，你听我说。”
乔安安摇了摇头，语气仍旧平平，“律总，是我先说起，所以不如先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