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找到赵老太爷为何灵魂不安的关键所在了。”陶知谦胸有成竹道,而后指了指狗舍,径直向狗舍走去,赵权自然也跟了上去。
来到狗舍,陶知谦在狗舍旁转悠了两圈,将手伸进狗舍,却抓出一个香囊。
香囊入手,赵权立马便认出了这个香囊便是老太爷生前的遗物,惊得张大了嘴。
见赵权如此差异,陶知谦解释道:“古书上记载,死者死后的魂魄最怕生前将他杀死的地方或者凶器,昨天夜里我见赵老太爷的魂魄再次出来游荡,所以跟在他后面,他的魂魄将整个赵府逛了个遍,却唯独避开狗舍,这一点实为蹊跷。”
顿了顿,陶知谦再道:“夜里走得匆忙,所以未来得及探寻,所以白天我只好再来探寻修正一番,事实诚如我所料,确实如此。”
赵权盯着陶知谦手中的香囊看了半天,忽然噗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这香囊是老太爷寿辰时,五儿亲手缝制的,老太爷生前常常哮喘病发作,小女有心,便在里面添加了防治哮喘的香料,没想到……”
“噢?”陶知谦拿着香料包闻了闻,却不由皱了皱眉,接着便将香囊拆开,倒出药材,从中拿出两片漆黑的药片,放入掌中。
赵权看了一眼,顿时更惊:“这并非善物,是毒药!”
陶知谦拿着两片毒药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才舒了一口气,看向赵权道:“现在看来,事情的谜底总算要揭晓了。”
“还劳烦赵老爷帮我引荐一下五姑娘。”陶知谦道。
赵权身上发出一阵冷颤,慌忙道:“你是说,五儿……”
若真是五儿……这,这怎么可能?
赵权心中顿时慌乱不已。
陶知谦微微一笑:“赵老爷误会了。”
赵权顿时安下心来,忙快步向前,摊手道:“恩人,请随我来!”
陶知谦自然知道五姑娘的闺阁在哪,只是为了避讳,他并不好单身独创女孩子的闺房,现在有赵权的随同,有些事情自然容易许多。
踏上闺阁,闺阁的门却紧紧闭着。
来不及细想,陶知谦随即破门而入,却发现五姑娘正在上吊。
情况危机,陶知谦手中的笔当空旋转,才气流转,在空中形成一道气旋,气旋瞬间割开五姑娘挂在房梁上的白绸,而后一把托着朝后仰的五姑娘,将其放置在安全的位置。
“五……五儿?!”赵权惊叫,房间内的情况实在是出人预料。
“咳……咳咳……”幸亏救得及时,五姑娘咳嗽了好一阵,终是渐渐回过神来。
“爹爹……”只叫了一声,两行清泪已经止不住从五姑娘眼中落下。
赵权颤颤巍巍,既是疑惑又不免严厉的质问道:“五儿,到底是何事,让你竟然到如此地步?”
五姑娘坐在地上也不起身,摇了摇头,只是沉默着流泪。
想起之前陶知谦手中的香囊,赵权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五姑娘,颤抖着声音道:“五……五儿,难道老太爷的死,真的……真的……”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推测,但亲人相残,不管理由是什么,但赵权一时又哪里真正说得出口。
五姑娘闻言浑身一颤,愣愣的抬起头,继而拼命摇头,哭道:“不……不是的,不是我……”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权颤抖着声音怒问道。
陶知谦温言道:“五姑娘不要怕,凡事说出来,即便以你们赵家的能力解决不了,但我陶知谦也可以为你做主。不管事情涉及到哪个大人物,哪怕是并州的州牧,我陶知谦自信,同样可以还你们一个公道。”
见五姑娘依旧有所迟疑,分明是不信。陶知谦便取出一块金牌,金牌上刻着皇家龙纹,并有着国运之气,正面写有“宁阳”二字。
“这是当今赵皇五子,宁阳王给我的手令。宁阳王如今是皇位的最有利继承人,隐隐又入住东宫之势。宁阳王与我是至交,有宁阳王的令牌在此,你们可以相信我有替你们做主的资格了吧?”陶知谦平静道。
陶知谦虽然可以不在意宁阳王,但在这世俗中,显然一个王爷要远比他一个举人来得令人信服。
“求……求陶先生给我做主,给老太爷做主!”五姑娘翻身跪地,磕头哀求道。冷眼连连,看着着实让人怜惜。
“且起来慢慢说。”陶知谦抬手一拂,便是一阵清风悠然而生,带动五姑娘娇弱的身躯坐落在茶几旁的椅子上。
从五姑娘的口中,终于渐渐得到了事情真相。
事情却是涉及到枫杨城田家,典狱官田松云的儿子田斌。当时五姑娘为了给太老爷贺寿,亲自缝制香囊,并亲自去州城为香囊挑选香草。而在香料店,五姑娘“意外”碰到一个富家子弟,那富家子弟温文雅尔,表现得对香料很熟悉的样子,甚至连香料店老板都向他请教。
本来五姑娘是不好意思去向一个男子请教,但那富家子弟却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上来“指点”。五姑娘一个姑娘家又能知道什么?只知道感激不尽,那富家子弟说什么便信什么,于是在富家子弟的指点下,为香囊挑选好了“香料。”
后来老天爷的死,五姑娘虽然伤心,但开始也只是以为是自然死亡。老太爷生前喜欢玩鸟,平素基本上手不离鸟笼子,直到五姑娘看到平时跟在老太爷身边的两只云雀也相继死亡,这才起了疑心。
整理老太爷遗物的时候,五姑娘拿回了香料,由于睹物思人,她便把香料放进柜子里。但之后有一天,她发现竟有一窝老书死在了柜子中,这才开始怀疑香囊。
香囊是她亲手缝制,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五姑娘托人辨认香囊中的香料,竟是在其中发现毒物。然后又一仔细打听,那“指点”过她的富家公子,竟然是州城典狱官的三儿子,田斌。
虽然五姑娘已经知道真正杀害老太爷的凶手,但出于畏惧田家的权势,又怕给赵家带来灭顶之灾,只能把这件事情闷在心里,只是经常独自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