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肖大满脸惊怒,他实在想不到本来自以为隐秘的后路,竟然会如此轻易就被追兵给发现。
但侍卫是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哪怕是他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可他还有自己的父母亲人呢,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家人着想不是?
肖大也知道这个理,只是难以置信。
“过河,速速过河!”肖大迅速就回过神来,连忙指挥众鬼使速度过河。
众鬼使刚才也把侍卫禀报的话听在耳中,知道所剩时间不多,过河才能安全。
一大群鬼使熙熙熙攘攘挤到铁链前,但是到了铁链前,却又纷纷停住脚步。
谁先过去呢?鬼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别人来当这个探路石。刚才水兽们的凶猛众人可是见识过,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况且肖大也说过让大家再等一会儿。
也就是说,连肖大自己都不能确定河中是不是已经安全了,那些水兽们是不是已经散开了。不然的话,肖大自己怎么不去先过河呢?
关乎到自己性命的大问题,自然是没人会拿这个开玩笑。
“磨蹭什么?敌人都已经快追到屁股上来了,都等在这里,等死不成?”肖大怒了。
可肖大不怒还好,他这一怒,鬼使们反倒齐刷刷退了一步,离铁链更远了一些,也离开肖大更远一些。
由不得鬼使们不这样啊,看肖大这样越来越暴怒的神情,说不好会不会动手,强行让人去铁链上。别看肖大老得一副随时都要进棺材的样子,毕竟是堂堂进士,可不是举人能抵抗得了的。
“一群废物!”肖大向这边走过来几步,看情形这已经是真的要动手了。
就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候,马云书却脱众而出。
“我去!”马云书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向铁链走去,环顾四周,目光中还带着不屑和轻视。
白痴!鬼使们心中暗自不屑,不过有人愿意当这个探路石,他们也乐得轻松,此时自然是懒得去在意马云书的态度,反倒还怕说了什么不当的话。
见终于有人肯出头,肖大神色这也才缓和下来,想了想对马云书又道:“放心,看水面上应该没事了!”
没事了你怎么不自己去啊?马云书心底暗骂。而且肖大说“应该”,而不是“一定”,显然就连肖大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马云书也无奈,只得赌这么一次。他倒不是怕肖大或者追兵,实在是……这是陶知谦让他做的。
或许肖大自己也觉得有些愧疚,又朝马云书抛过来一瓶药粉。
“这是‘驱兽粉’,虽然一般是驱逐陆地上的药粉,但对河中的野兽也应该会有一些效果!”
又是“应该”!马云书心中又没好气大骂了肖大一番。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马云书接过了肖大抛过来的药粉,继续朝前过河。
跟在马云书身后的,自然是陶知谦和另两个鹰眼军亲卫,以及马云书的四个鬼怪手下。
只是陶知谦几人也离着马云书身后四五米距离,随时一副要逃跑的架势。
“可怜的白痴,连自己的手下都已经不信任了,就不会让手下去先探探路么……”众人心中一阵感慨,觉得马云书真的好傻,可他们面上却都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甚至还有人向马云书的“伟大行径”而目露敬佩。
不管心情如何复杂,马云书终于还是走上了两条铁链。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众人看着马云书一步步朝前走去,离河岸越来越远,一颗心也几乎都要提到了嗓子眼,暗捏一把冷汗。
直到马云书终于走到刚才朱本出事的地方,离河岸已经有十来米远后,河中的水兽依旧还没有跳出水面袭击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来,第二个让我来!”一个方正脸的鬼使满脸大义凛然,踏前向铁链走去,一副要为众人探路不顾生死的样子。
“什么你来,让我第二个过去!”另一个鬼使挡在前面。
“现在河面上或许还不安全,让我去给大家探探路,我第二个……”
“滚!河面上要是不安全,马云书他们怎么会没事?”
……
一个个鬼使拥挤在铁链前,好半天才有三两个鬼使走上铁链。而此时马云书一行人已经走出近三十米距离,速度越来越快,身形已经在黑暗中隐约有些模糊了。
马云书走了这么远都没出事,那么肯定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况且后面还有追兵,每晚走一步,都可能多一份危险。到了现在,鬼使们自然开始迫不及待的过河,完全没了之前担惊受怕的态度。
看到这一幕,肖大顿时又怒了。
“一个个挤什么挤,谁在挤,老子直接把他踢下河喂鱼……”
肖大这话自然是说说而已,不然把人踢下河,激起河中水兽的食欲,又不知道河中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平静下来。
不过在岸上杀人,只要不让尸体落入河水中,他还是敢的。
感受到肖大几乎不加掩饰的杀气,甚至气得连粗话都爆了出来,鬼使们这才纷纷节制起来。虽然依旧免不了拥挤和争吵,但至少比之前有次序。
马云书提心吊胆地走在铁链上,一直到近五千米距离后,才终于看到河对岸模模糊糊的影子。
这里不见日月,但洞顶岩石上有着微弱的磷光。或许对普通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但书生自是不同。尤其是举人,把才气凝聚在眼睛,去增强目力,接着这些许微不足道的磷光,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周围三百米左右的情形。
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
终于踏上河对岸的空地,再次脚踏实地的感觉,让马云书忍不住长长舒出一口气。
紧随马云书之后,陶知谦几人也陆续跃上河岸。
河岸这边是一个两三百米左右的空地,此外还有一条幽深通道,弯弯曲曲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但十有八九是就是出路。
贯穿河面的两条铁链的这端,深深嵌入岩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