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稍等。”伙计记下菜名便去了。
然而不久,伙计又重新从后厨走了回来。
只听伙计说道:“抱歉了,牛肉已经没有了,裸青菜也没有了,不如几位换个菜吧。”
“没有了?”陶知谦皱眉看向伙计。
“的确是没有了。”伙计点头确认。
陶知谦问道:“那还有些什么?”
伙计边想边回道:“还有白菜、萝卜……猪肉,对了,还有鸡肉……还有……嗯,要不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
说着,伙计便要转身回后厨。
“不必了。”陶知谦叫住伙计,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伙计只不过是一普通人,如何吃得住堂堂秀才的气势,顿时就脸色一阵苍白,目光闪躲不敢对视。
叶顶天几人都有些奇怪地看着陶知谦,陶知谦向来性子随和,对普通人从不盛气凌人。按常理,仅仅只是为了几个饭菜而已,陶知谦应该不至于如此为难伙计。
不过他们都知道陶知谦如此行事,必然是有所道理,心中不由暗自警醒。
“啪!”一声爆响,坐在柜台后的掌柜猛地拍桌而起。
客栈内的那对老夫妇吓得连忙停止了交谈声,愣愣看向掌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黑衣青年,对这一切都好似没有察觉,头也不转,依旧自顾自地吃喝着。
“你们要吃就吃,不吃就走,何必为难我……我家伙计?当我们好欺负不成?”掌柜瞪着陶知谦,配合他那高壮的身形,还真有几分凶悍。
“放肆……”叶顶天张口便要呵斥。
陶知谦嘴角撇起一抹冷笑,打断道:“老叶,你去后厨看看。”
“是。”叶顶天答应一声,起身向后厨走去。
伙计赶忙拦住叶顶天,急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后厨……后厨比较脏乱,客人还是不用看了……”
“让开!”叶顶天懒得废话,顺手一拔,伙计就像一根稻草似的跌跌撞撞倒下四五步外。若不是手疾眼快扶住桌子,伙计少不得就栽一个跟头。
看着叶顶天向后厨大踏步走去,掌柜顿时就急了,抓起柜台上的算盘就朝叶顶天砸去。
叶顶天只是稍稍偏了偏头,算盘便从他耳际飞过,丝毫没有伤着毛发。
趁此机会,掌柜已经几个跨步追了上来,挡在叶顶天身前,怒道:“我们客栈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
叶顶天也不是蠢人,此时哪里还看不出不对来,冷笑道:“你们这般连番阻挠,不让我看后厨。莫不是你们后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胡说八道,我们能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掌柜咬牙切齿怒瞪着叶顶天:“我说了,客栈不欢迎你们。若是再纠缠不休,就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胡若雪这时叫道:“哈,我看你们是一家黑店吧?后厨是不是有什么人肉的?又或者在给饭菜里下毒,还好,我们没有吃你们的东西。”
胡若雪听陶知谦说过很多故事,其中就有些人肉客栈之类的故事。此时心思一动,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这方面来。
胡若雪的话音还没落下,那边正在用餐的老夫妇就吓得“啊”地一声惊叫,再也捏不住筷子,只骇得满脸惊恐。
那本来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的黑衣青年也“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惊疑起身,也向后厨走去,要看一个究竟。
“反了天了!”掌柜怒目圆瞪,高叫一声:“兄弟们,出来干活了!”
随着掌柜的话音落下,只见后厨的布帘掀开,七八个提刀汉子从后面走了出来,个个都是一脸狠笑。
“原来你们是拦路打劫的土匪!”叶顶天恍然大悟。
叶顶天自小就在红木村这个匪窝长大,还做过匪窝头子,最后跟了陶知谦才改邪归正。这一群提刀大汉满身匪气,又哪里能瞒得过叶顶天。
“我张疯子本来已经从这家客栈捞够了,不想继续生事,但你们非要自己寻死,这可就怪不得老子了。”掌柜,应该说是张疯子,再也不做掩饰,满脸狰狞恶笑。
那八个提刀大汉已经分散开来,将陶知谦等人包围,尤其将门口牢牢堵住。
那一对老夫妇只是普通人,何时吃过这战阵,当即就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口呼“山大王饶命”之类的话,好不可怜。
“聒噪!”张疯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马上就有一个匪徒一脸杀气地向那对老夫妇走去。
老夫妇惊骇欲绝,看着大刀劈下来,下意识就闭上眼睛,暗道这次是死定了。
然而闭眼等了半天,除了听到一声惨叫和兵器落地声,那长刀却没有等来。
老夫妇睁眼,惊奇发现要杀他们的那个匪徒,已经倒在一边生死不知,在他们身旁的是一个青衣长衫的青年。
“两位老人家放心,有我们在,他们不会拿你们怎么样。”林元坤温言宽慰道。
周围众匪徒这也才反应过来,不由惊呼失声,看向林元坤的眼中阵阵忌惮。他们刚才只看到人影一闪,举刀劈向老夫妇的那个同伴就倒在了地上,明显没了气息。
这个世界虽然普通人占了绝大多数,但强者同样无数。一众匪徒即便是普通人,也明白这一点。
张疯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暗道看走了眼。他倒也有几分眼力见,明白以林元坤的这等身手,自己等人很可能不是对手。
“这几位兄弟,是我们有眼无珠,对错了人。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走吧。”张疯子马上就缓和了口气,向陶知谦抱拳说道。
他们这些杀人越货的匪徒,更懂得见风使舵,总之保证自己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陶知谦冷笑一声,问道:“这家客栈原来的掌柜和伙计呢?只怕也遭了你们的毒手吧?”
张疯子沉默不语。
站在门口的两个匪徒已经看出形势不妙,互相对视了一眼,悄无声息地往门外退去。
“想走?却是晚了!”陶知谦冷道一声,还不等那两个匪徒走出门槛,手中也不知怎么出现一只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