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飞只觉得一整天旋地转，在转动的过程中，他看见了陶知谦依旧淡然的神情，一具地面的无头尸生，五十多米外正处于失神中的独孤千云等人……
    王旭飞凭着最后的意识，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竟然真敢……”想法还没有完全冒出头来，意识就已经重归于一片虚无。
    只是他那颗滚落在四五米开外的头颅，其上面还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怨毒、愤怒、后悔……
    种种神情交杂在一起，让其面部狰狞得如同一个厉鬼一般。
    陶知谦望着王旭飞的无头尸身，一阵失神，但心中却不知怎么冒出一阵快意。
    他杀过的妖兽不在少数，但是杀人，无论是前世，还是在这世都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次。他在圣者遗迹虽然也杀过人，但是在圣者遗迹死去，并不会真的死去，他也根本没有背负什么杀人的心理。
    第一次杀人，有的人会恶心呕吐，有的人大脑一片空白，也有的人惊慌失措、手脚颤栗……
    但在陶知谦心中涌起的，却是一阵痛快。
    快意恩仇，男儿本就该当如此！
    更别说王旭飞心思恶毒，若是放过他，指不定还能生出什么麻烦，甚至阴沟里翻船也是有可能的。至于那个他的那个大儒老师，的确是让人忌惮。
    但归根究底，错不是因陶知谦而起，而是在王旭飞身上。
    晋国大儒卢怀明，陶知谦在赵国的时候也曾听说过。听说卢怀明弟子众多，德高望重，素有识才之名，晋国的那些年轻一辈大多都以能拜入他门下为荣。
    尤其是他的识才之名，更是远传人族十二国。
    听说当代年轻一辈十大才子，有三位曾经在少年时被他点评过，无一不是一语中的。
    十大才子排名第一的秦明月，十四岁高中秀才，游历至晋国。卢怀明见之，仅见其言谈举止，就赞道：“年轻一辈，当无出其右者。”
    时人不以为意，认为卢怀明言过其实。但后来秦明月以惊人的才情和速度崛起，年仅二十五岁就已经高中进士，如今更是有了冲击国士的资格，十大才子排名第一当之无愧。
    年轻一辈的十大才子只取三十岁以下，若是秦明月能在三十岁以前达到国士，更是堪称数百年来第一人。
    等卢怀明的识才之名传扬出来，更有许多素有才情的人不远万里，来到晋国只为卢怀明的一句点评。
    卢怀明的威望之重，由此可想。
    四五十米开外，独孤千云四人看到陶知谦斩杀王旭飞，愣神震惊的好一阵，才渐渐回过神来，望着陶知谦目光充满复杂。
    目光中，似是蕴含怜悯，似是嘲讽，似是敬佩，似是畏惧……
    在他们看来，陶知谦杀了王旭飞，无疑就是得罪了卢怀明，前途已经堪忧。
    “年轻气盛，还是太过冲动啊……”独孤千云心头暗叹一口气，他本来还有交好陶知谦的心思，这一刻也息了下去。
    为了一个区区秀才，而可能恶了一位大儒，何其不智。
    独孤千云四人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丛林掩映后。
    陶知谦目光重回沉静，转身向沼泽走去。
    他心思透明，将可能产生的后果已经在心中过滤了一遍。
    不管卢怀明是真的德高望重，又或是别人吹捧出来的，一般有“德高望重”这四个字的人，都会爱惜羽毛，对自己的名声看重。
    卢怀明若找他麻烦，但错不在陶知谦，陶知谦无疑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强行动手，只会让卢怀明遭受世人诟病。
    况且陶知谦还有众圣院的下议员身份，实在不行，还可以申请众圣院的裁决。但众圣院裁决，成功了还好，若是裁决输了就极可能被解除下议员身份。
    而且成功的难度也很低，至少要超过三分之一的下议院人数同意。陶知谦现在或许在赵国有了一小点名气，但若放到大儒遍地的下议院，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怕比看门的小厮也强不了多少，想要获得支持，谈何容易。
    一切的原因，归根究底还是陶知谦实力不够强大，名头不够响亮。
    “实力……名气……”陶知谦目光闪动，变强的念头前所未有的迫切。
    他现在的实力增加速度，不可谓不快，才不过短短两年不到，就从普通人成为一介秀才，古来少有。更是甩那些所谓天才之辈，七八街的距离。
    可即便如此，依旧远远不够。
    他没有根深蒂固的家族势力，没有实力强大的老师，也没有和他关系匪浅的前辈高人。
    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他自己，又或者家族崛起，都唯有靠他自己。
    沼泽中的战斗已经平息下来。
    尽管死伤惨重，但是美食当前，该享用还是得享用。
    这些沼泽巨蛙可谓将一个吃货的精髓发挥到了新高度，也不顾及同伴的尸体就堆积在旁边，纷纷围拢上来，聚在蜥蜴尸首边开始大快朵颐。
    但他们这顿美餐的享用，却注定不会安宁。
    陶知谦第一个盯上的，自然是那头蜥蜴王的尸体。
    蜥蜴王尸体散发出的气血之力尤其强大，聚拢在其周围的巨蛙数量也最多。上百只巨蛙拥挤在一起，几乎都要将整个蜥蜴王的尸体给淹没。
    陶知谦驾驭云头来到沼泽上空，提笔化出一道凛冽狂风，轻易就将上百只巨蛙吹得四散飞出，然后用一根绳索拉起蜥蜴王的尸身就跑。
    那些巨蛙哪里肯甘心，纷纷蹦跳着，就向陶知谦追击过来。
    只是双方的速度本来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况且一个在空中飞，一群在地上跳。
    只不过两息时间，双方的距离就拉到上百米。
    此时陶知谦也拿到蜥蜴王的脑内灰珠，秀才境界妖兽的灰珠，足有半个鸡蛋大小。
    第一次得到这个档次的灰珠，陶知谦也只来得及稍微打量一眼，就一口吞服进口中。
    灰珠入口既化，一股浩然奇异能量涌向身体四周，陶知谦脑内的灰液也迅速增加，扩大了三倍有余。如果说之前灰液还不足微尘大小，现在已经比头发丝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