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红帽》卖的火爆,但春试试卷版权属于书院体系,就算买得再好,陶知谦也不能从中获得一文钱的收益。
陶知谦现在看似活得滋润,也都是在靠春试第一名得来奖赐,若没有钱财来源,只怕很快就要落到往日的窘迫境地。毕竟书生也是人,不能不食人间烟火。
陶知谦悠悠道:“不瞒张老板,刚才你所看的这篇故事,其实是一系列故事的开篇引子。而这些故事的合集,就叫做《一千零一夜》。”
“一千……零一夜……”张思德本来平复下来的心境,又掀起惊涛骇浪,震惊地看着陶知谦。
“不错。”陶知谦点头,道:“我接下来会继续创作,写下后续故事。当然故事的总数目,不会有一千零一个,一千零一只是泛指,但数量最少也不会少于一百。”
“一百……”张思德愣愣地张开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是这一百多个故事,每一个都是如同开篇索引的故事这般精彩,他简直已不敢想象,当《一千零一夜》流传到市面上后,所引起的轰动将是如何浩荡。
房内久久无声,只有张思德粗重的喘息。
良久,张思德才望着陶知谦,开口道:“陶公子让我看这篇故事,给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其实,他心下已经隐隐有所猜测。
果然只听陶知谦说道:“我可以保证《一千零一夜》的后续故事,精彩程度不会下于《小红帽》,就算有差,也只是略微。张老板,你开书店多年,想必也有眼光。若是《一千零一夜》卖在市场上,所获得的利益,是否会超过一家墨香书店。”
“远远超过……”张思德虽然有些难堪,此时却也不得不点头认同。
陶知谦轻笑道:“那张老板认为,我可以凭借《一千零一夜》,是否有资格入主墨香书店?”
原来这就是陶知谦不用拿出一文钱的底气,张思德恍然,思忖良久,才艰难点头,说道:“陶公子大才,在下叹服。陶公子所说的第二条选择,在下……此刻同意了。墨香书店是我一手创立,也算是我一片心血所在。如果,墨香书店能在陶公子手下发扬光大,想必后人知之,也能提起我张思德的名字,倒算是沾了陶公子的光彩。”
陶知谦摇头笑道:“张老板不必失落,又何不和我一同见证辉煌呢?墨香书店接下来可以继续由张老板运营,我只负责提供小说故事,至于宣传、贩卖之类的事情,想必交给张老板来做更加合适。”
张思德脸色这才好看一些,点了点头。
陶知谦继续道:“张老板可以想象,如果《一千零一夜》大卖,必然会让墨香书店名气大增,收益不菲,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将分店开到州城。而且……”
陶知谦指着自己脑门,自信道:“我头脑中的小说故事,不是自负,今后还将源源不绝。”
张思德顺着陶知谦的话,想到今后墨香书店开遍整个圣元大陆的情景,不由满脸潮红,激动道:“东家大才,今后在下一定全力辅佐。”
书房一席话落幕,等两人再次走出门外,已是将近午时。
阳光灿烂,带着夏日的几分炎热。
接下来,陶知谦和张思德来到镇守府,在官府的见证下签订契约。
契约很琐碎,细致到条条款款。但总体来说,就是陶知谦保证创作完《一千零一夜》,并且其中每一个故事的销量都不得低于一万册。而后以《一千零一夜》的版权,陶知谦将成为江陵县墨香书店的东家,张思德作为墨香书店的掌柜,享有墨香书店百分之五的收益,其余尽归陶知谦。
有了官府见证,这份契约就享受官府保证,成为合法。
吃过午饭,张思德便告别陶知谦,准备回江陵县做好书店交接的琐事,并约定一个月后,再来见陶知谦,取走《一千零一夜》进行印刷。
送走张思德,陶知谦回到家中继续闭门深造,一边磨砺自己的书法和文笔,一边将《一千零一夜》的后续故事写出。
……
江陵县。
作为江陵县令,娄清之处理完公事,偷得浮生半日闲,端茶一杯,在书房中阅读书籍。
窗外午后的阳光灿烂,书房中清静无声。
此时娄清之手上拿着的书册,是最新一期的《书道文载》。《书道文载》由赵国最大的书行,明德书行所发行,其中二分之一刊登着赵国,甚至其他国家所发生的大事,又或者某些大儒文豪的妙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故事。而其余二分之一,则是明德书行的当地分行,所记录一些本地事情。
“……张怀古这番言论果真精彩。”看到精彩处,娄清之不由得抚掌而赞。
啜了一口茶水,娄清之翻开一页,却是不知不觉看到了《书道文载》的后面二分之一。这后面二分之一,所记载的是申州本地事情。
娄清之叹了口气,申州发生过什么事情,以他县衙的耳目,知道得可能比明德书行还要早。他对接下来的本地事情,实在不能抱太多期待。
不觉抬头看了看窗外,他发现时间还早。
“左右闲来无事,看看也无妨……”娄清之抱着打发时间的念头,继续往下看去。但只是刚看了几行字,他就不由瞪大双眼。
“小说故事六要素,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起因……”娄清之呼吸急促,满脸潮红激动。他乃举人,见识越深,他也就越明白这其中所代表的意义。
小说六要素,可谓是直指小说故事的核心,天道法则,若是由圣人口中诵读出来,只怕足以引起天地异变。
短短不到两千字,娄清之细细品读,足足半个时辰后,方才抬起头来,深深吸上一口气,却犹是难以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
突然想到什么,娄清之又急忙低下头去,在作品的右下角,看到了两行蝇头小字。
“陶知谦,书生,柳木书院,一月一次大课……”娄清之喃喃自语,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