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河南大才子徐兄,敬这厢有礼了。”凌敬见是徐世绩到来,连忙撑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朝着徐世绩躬腰一礼。
说实话,凌敬这一礼还真的有点重,大家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对读书人本就有着一种相轻,就算你徐世绩如何大名鼎鼎,也最多不过稍微的躬身一抱拳便是了,可这凌敬却连自己的腰都弯下去了,还弯了不少。
徐世绩也不禁楞了一下,这算是自己的粉丝么?
粉丝这个词是徐世绩从宇文霸那儿学来的,赶忙上前双手扶起凌敬来,道:
“凌兄快起,绩怎敢当也!”
凌敬又急忙拿过一碗来替徐世绩倒满一水,忽然叹了口气,道:
“敬有一话,说出来却叫徐兄勿要笑我。”
“凌兄言重了,有话尽管说来。”面对凌敬如此的客气徐世绩还真有点不适应,或许是这山寨和谐轻松的氛围呆惯了吧。
“敬一向自持有才,对当今天下英豪都有品评,常嗤笑于人,可自上小砀山后方知晓自己原才是这应被嗤笑之人。”凌敬是真的被小砀山震撼了,眼前这些山寨的生力后备军,这人人欢心鼓舞的场景,还有那新颖的寨规,单这几点就让凌敬看到了这个小山寨日后的光明前途。
或许今日小砀山还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过相信真正壮大起来的那天也定然不会太远!
“凌兄真过谦了。”徐世绩见凌敬如此虔诚,心中也是欢喜,当下略带神秘的附身一笑,道:
“凌兄可知当日上山哥哥曾如何对绩说过一句关于凌兄的话么?”
“什么话?徐兄快说来!”凌敬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现在的他对于宇文霸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这一点已经开始在意起来。
“哥哥说,我今日得凌兄,犹如昔日汉高祖得张子房矣。”徐世绩话一出口,凌敬立时呆了,直觉心中是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身子都有点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了起来。
士为知己者死!
这一刻,凌敬真的想到了这么一句话,这个宇文寨主便是知我者!!
一想到自己将来有可能成为这个满是希望的山寨中一员,凌敬的那颗心更是抑制不住的亢奋,以至于那面上的肌肉都在抽颤!
望着凌敬的表情,徐世绩会心一笑,徐世绩很是理解凌敬的这种感受,因为两人都曾有过怀才不遇的落寞感,这种感觉只有真正的经历过才能体会其中辛酸。
暗道哥哥这手段果真高明,你既然踟蹰犹豫,那么我便放你不管不理,像上次那谢映登一般,只是细心照料你的一切起居饮食,只让你自己去探寻,去体会,从心底里,并且是让你自己从心底里来感受这一切,就如哥哥所说,如果你也是一个有心的人那么就一定会被这山寨打动,除非你这个人想的做的和我们都不一样!
只有经过这样筛选自愿留下来的兄弟才是山寨真正的财富!
谁说哥哥不懂做生意?
只是哥哥做的生意乃是一种久远的、细水长流的生意,这种生意需要时间来过渡,积淀,或许这也不叫做生意,而是好比播种庄稼,待时间到时,收获自然便会显现出来,那时所见的绝对是个大丰收季节!
就似那山东秦叔宝!
徐世绩和凌敬相谈甚欢,大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山娃子突然从后面跑来,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如何,一张脸兴奋的带着红晕,冲着两人一拱手,见凌敬在也不犹豫,直接就道:
“三当家的送信回来说此次白水寨大捷,缴获比之前所有山头都还多出一倍,自愿上山的人马便足一千五百来人,马匹更有百十数,我寨人马现已在班师凯旋回山途中,明日傍晚时分将达!”
“好啊山娃子,跟着大当家的一段时间还学会说班师凯旋了,不错啊!”徐世绩脸上完全没有什么震惊的色彩,也许是这段时间每次翟让下山都会取胜归来让他的这颗心早已经见惯不惊了吧。
凌敬却是在心里暗暗的惊异了一下,光投奔山寨的人便有一千五百之多,这说明那白水寨的实力可是比小砀山强多了去了,光这可就比整个小砀山的人都还多出一大截去啊,可是此时这个二当家听闻如此一个大捷消息竟然面不改色,莫非这一场大捷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了么?
山娃子说完后朝二人一拱手又跑向王庆去了。
“三当家终于回来了。”
徐世绩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眉头微微锁起。
······
夜空中有着淡淡的月光,水银挥洒一般的沐着小砀山脉。
在这寂静的山脉中,有一处山头灯火辉煌,那照明的松油火把从山顶一直延伸到了山脚下,山脚下也是火光映天,人声鼎沸,那往山上搬运缴获的人就像连绵不断的蚂蚁,不停的往山上运动着。
“今夜山寨无眠。”
宇文霸站在寨门前望了一眼山下,轻吐出一句话来,然后转身往回走。
“哥哥,那翟宏先前悄悄的下山去了。”徐世绩紧跟而上,他的眉头依然还是锁着的,他知道翟让对于小砀山的重要,所以他真的怕,怕翟让会就此跟哥哥之间产生隔阂。
“那王儒信不曾下山去么?”
宇文霸倒微一愣,虽然这三天都不曾接触过几人,但是宇文霸却差不离的猜出了其中因果,翟摩侯那个二愣子是不可能起窜唆翟让夺自己权这个用心的,翟宏更是个大老粗,那邴元真宇文霸也是知晓,这算的是一个汉子,而且还算的是一个义气的汉子,想当初翟让被李密干掉之后,这邴元真虽然也和单雄信徐世绩等一起被迫屈从于李密,可是却并非是真心的归附,他还一直惦记着给翟让报仇呢,所以在邙山当李密和王世充交战的那一回这邴元真来了个釜底抽薪,打开洛仓献给王世充,正因为如此,瓦岗军失去了重要的粮仓导致军士军心不稳,从而大败,也正是此役让李密的瓦岗军开始一步步的走向了分崩离析最后灭亡。
这样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干那样事的,所以这始作俑者必是王儒信无疑。
“王儒信和那邴元真都在山上未出个人房门一步。”徐世绩听宇文霸的口气就知道宇文霸似乎对那王儒信不是很信任,自己观此人这些天来也是挺圆滑的一个存在,也不是很喜。
原来你还想等着看风往那边吹你便往那边倒么?
王儒信呀王儒信,别人不知你,我宇文霸确是了解你得很呢,你倒算得上是一个智者,只是你选择了跟我宇文霸做对,那么就对不起了,你要是见识的早自己离去倒罢,若不然我宇文霸便让你那悲怆的结局提前几年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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