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越喝越清醒，脑海中越是回想着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心就越是阵痛难当。
    “郎君为何喝得如此烂醉？”他躺在街头上，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熟悉的，清脆的声音，很温柔很美妙。
    一瞬间，他半睁半闭的双眸忽然迸出两道精光来，浑身一个激灵，酒意全无，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女。
    他穿红衣，这少女也是一袭红裙，若不是他显得有些邋遢，倒也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他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能够感觉到温度，但他好像害怕对方会凭空飞走，握住她的手五指扣紧：“是你吗？小汐儿，是你吗？”
    他的声音好像是在梦呓，每一个字都在颤抖着，激动不已。
    仿佛在会梦中人一般，微妙至极。
    红衣佳人微笑不语，巧笑倩兮的模样儿，让他几乎以为是午夜梦回。
    “怎么喝成这样？奴家快不认识你了！”
    红衣丽人搀扶着他，任由他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脸上是满足的会心笑容。
    司徒凌夜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小汐儿，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司徒凌夜只感觉到，自己被架走了，进入了一家客栈的客房内。
    那红衣丽人为他梳洗，体贴而温柔。
    她的脸庞，依稀就是他魂牵梦绕的那个女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客房内的床榻上，烛光摇曳，夜色阑珊。
    床边坐着一个人，正用一双灵动的眸子在端详着他，好像在观赏一件艺术品。
    “你……”
    看着床边侍奉的红衣丽人，司徒凌夜想要说什么。
    但她却将青葱般的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莞尔一笑：“郎君，你跟我来！”
    拉着他的手悄然离开了客房，走在了灯火阑珊的街头，她放开司徒凌夜的手，忽然一跃上了屋顶，身手矫健，轻盈如燕，在月下飘然若仙。
    司徒凌夜微微一怔，眼前女子的容貌看起来很熟悉，但是她身上的气质却让他有些陌生和新奇。
    特别是“郎君”这个称呼，更是从未有人如此称呼过他。
    她，不是她！
    但世间真有如此一模一样的女子？
    司徒凌夜满腹疑问都只能找眼前的女子一问究竟了。
    两人坐在屋檐上，望着灯火零星的镇子。
    “郎君，奴家跟你讲一个故事！”
    少女神情淡雅，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望向远空的明月苍穹。
    司徒凌夜刚要询问，嘴巴才张开，又阖上了，眼前的女子似乎对他的心事了如指掌。
    少女开始娓娓道来。
    “荒古时期，神魔共存，后来神魔二族逐渐生出嫌隙，演化成了天地大战，有一个叫做魇魔的魔族女子，原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神魔大战的时候，她不得不代替魔族出战，与大多数的神族、魔族一样，在那一役中殒命，但是当时并无轮回地狱，她的魂灵辗转千万年，流连于人世间，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甚至记忆都随着岁月的推移而逐渐的淡化，只要再过百年，魂灵就会消没，神魂俱灭！”
    司徒凌夜静静听着，虽然不知所云，但他觉得这个故事一定给有她的道理。
    少女继续说：“但是上天眷顾，终于迎来了一个再生的机会，人类的一个少女武者捕捉剑灵的时候，恰好与她的魂灵契合，并且订下了灵契，双方达成了一个承诺，人类少女为她重塑金身，助她复活，而她则听从人类少女的召唤，作为她的帮手，最终人类少女实现了诺言，收集了五种最为神奇的灵物，为她重塑金身，但是她跟随这个人类少女的时候，却爱上了一个这个少女身边的仰慕者，他风姿绝世，是人中龙凤，又是一个痴情种子。”
    说到这里，少女忽然停下了，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司徒凌夜，深情款款，眼眉儿含春。
    “你怎么不继续说了？”司徒凌夜也想知道事情的后续，但是隐隐的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郎君，你说那个魔族女子该怎么办？”少女柔情似水的妖异红瞳，散发着期待的光芒，等着他回答。
    司徒凌夜微微蹙眉，想了想，看向远空，凉爽的夜风吹来，让他神清气爽：“任何事情，你没有努力过，怎会知道结果？即使最终换来的只是黯然魂殇！”
    “我就是故事中的那个魔族少女魇魔！”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这句话已经足够露骨了，只要他回答了，表明他的心意，她便不再纠缠。
    “可为何你跟小汐儿长得一样？”司徒凌夜一脸疑惑，难道世间真的有变化之术？又或者她只是易容了？
    “使用五行灵王塑造的金身，可以随意变化模样，这张脸不应该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吗？”
    少女冲他笑了笑。
    这张笑脸在司徒凌夜眼中却是那么美好而刺痛，他脸上的笑意才绽放开来，就立即戛然而止，凝滞住了。
    “以前我一直在想，此生选择一个两情相悦的人该是多好的美事，但是后来才发现，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后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一个我爱的人或者爱我的人，两者哪一个更好？”
    司徒凌夜摇摇头，苦笑：“我在乎的人带给我快乐，却也带给我相应的痛苦，但是在乎我的人至少可以给我慰藉，和陪伴，只是快乐不再……”
    红衣丽人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决定。
    “我想看看你本来的样子，你如今的模样，只会让我心痛，勾起无尽往事！”
    司徒凌夜目注她，心头却涌现出一股脆弱和渴求，仿佛急于找到取暖的对象。
    “你真的要看看我本来面目？”红衣丽人深深的望着他，眼中是倾慕和爱意，火辣辣的。
    司徒凌夜心头涌出一股暖流，那种感觉前所未有，他点点头。
    “好，郎君，你可不要被奴家吓到！”
    红衣丽人微笑着垂低着头，好像是变戏法一样，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张熟悉的清秀脸庞却变成了另外一张面孔。
    这张新的面孔，完全是另外一个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