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间一晃,又过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诸葛飞星、云嫣嫣、月后、情伊、柳絮儿五个人居住在云轩阁,什么地方都没去,一直在想办法找想方法,专心致志给云嫣嫣治疗脸颊上的伤痕。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伤痕虽不足以致命,但又胜过致命。
因为容颜对于女人而言,就向相对权利对于男人一样,是充满无限诱惑的,有时甚至比生命都要重要,比身体上的任何疼痛要让痛彻心扉。
自从隐居以后,月后一直在研究各种草药。
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研究取得的效果绝佳,原来在“阴阳神殿”的时候,每个人伤风感冒,任何疑难杂志,都是用她自己研究的方法来治疗。
只可惜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上天好像从来就会嫉妒英才,又好像总是喜欢捉弄人,几年前,月后在上山采药时,因粗心大意,跌落山崖,脑袋撞在了树上,从此失去了记忆。
然而,她对草药的情有独钟,却丝毫都没有改变。
等她养好伤后,依旧像以前一样,精心研究各种草药,没明没黑,甚至可以说已到了种痴迷的境界。
说来也奇怪,意外剥夺了月后的记忆,却赐予她对草药的敏锐嗅觉。
几年不畏艰辛、不知疲倦、专心研究下来,她对草药的药性和治病疗伤可以说是深有研究,绝不亚于专业的郎中。
尽管如此,但经过半月的治疗,云嫣嫣的脸伤却丝毫没有起色。
而且在治疗当中,月后不但用上了柳絮儿几乎是用生命采回来的珍贵的“血芝草”,而且还用了很多种名贵稀有的药材,但这些药材就好像是一颗颗珍贵的珍珠沉在了茫茫的大海中,只泛起丝丝的涟漪,但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有很多时候,云嫣嫣瞧着那些一口一口被自己喝在肚子里,就好像是沉入大海的名贵药材,再想想自己脸上毫无起色的划痕,竟然觉得自己是在暴殄天物,是在浪费东西。
她伤心绝望下,曾不止一次想放弃这渺茫的机会。
但诸葛飞星、情伊、柳絮儿和月后却始终如一地安慰她,规劝她,让她继续坚持。
而且,他们始终都没放弃。
因为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的事情是绝对的,只要有坚忍不拔的毅力和勇气,只要有绝对的信心,一切不可能终将会变成可能。
云嫣嫣尽管有时有些偏激的想法,但最终还是被大家的真诚和亲情感化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诸葛飞星对她的不离不弃、悉心照顾。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这是云嫣嫣心里最坚定的信念。
时间在悄悄地溜走,虽然云嫣嫣心中的悲痛早已经淡化,但为了能让诸葛飞星高兴,她却承受着各种痛苦,执意要治好脸上的伤痕。
而诸葛飞星的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
他之所以不让云嫣嫣轻易就放弃治疗,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云嫣嫣此时的容貌,而是因为他知道容貌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绝不亚于尊严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
而且,他知道在很多时候,容貌就是女人的生命和勇气,她们为了容貌有时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诸葛飞星是个极度注重感情的人。
在他的心里,别说云嫣嫣毁了容,就是云嫣嫣发生了更为严重的意外,只要能好好的在身边陪着他,他就心满意足、异常高兴了。
他爱云嫣嫣胜过爱他自己。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不希望云嫣嫣心里有顾虑,不喜欢云嫣嫣生活在纠结和难过中。
也许这就是爱。
也许这就是亘古不变的,让人们苦苦追求而又极度羡慕的爱情。
(二)
夜。
无星无月。
云轩阁的灯笼早已亮了起来,在夜幕中随风摇摆,就像是明亮而圆圆的眼睛。
房间里灯火通明。
诸葛飞星、云嫣嫣、月后、情伊和柳絮儿五人围坐在张圆形的大桌子旁,又在探讨研究治疗云嫣嫣脸伤的方法。
月后表情凝重,手里拿着本医书,仔细琢磨了好长时间,但依旧是毫无所获,没有找到想要的知识。
“找到了吗?”
情伊迫不及待地问。
月后失望地叹了口气,把书放在桌子上,眼神中带着抱歉和疲倦,注视着云嫣嫣,一字一字道:“嫣嫣,你脸上的伤治疗已有半个月,我们虽用了各种能想到的方法,但眼下仍不见起色,不过我们绝对不能放弃。”
云嫣嫣喃喃地道:“师父,辛苦您了!”
月后察言观色,当然敲出了云嫣嫣脸上若隐若现的悲戚,随即宽慰道:“嫣嫣,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肯定能想到办法的。师父不能放弃,你自己更不能放弃,你知道吗?”
“我知道。”
云嫣嫣点头答应。
诸葛飞星习惯性地握紧云嫣嫣的玉手,给她足够的勇气和支持,温声道:“不要急,肯定会有方法的。”
“嗯!”
云嫣嫣嫣然一笑。
月后看了看桌上残破不堪的医术,心里盘算了半响,而后凝视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意味深长地道:“既然这里治不好,我想我们是该回回忆谷做进一步治疗了,毕竟回忆谷里有许多药材这里买不到。”
柳絮儿帮月后倒了杯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云嫣嫣,柔声问:“师父,您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月后喝了口茶,表情严肃地说道:“嫣嫣的伤势刻不容缓,片刻都不能耽搁,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为师准备明天一早启程,尽快赶回回忆谷,找寻治疗的方法。”话音刚落,看着云嫣嫣,征求云嫣嫣的意思:“嫣嫣,你的意思呢?”
云嫣嫣完全赞同:“一切听您的安排。”
“那我们就这样定了。”
月后一锤定音,做了最后的决断。
云嫣嫣柔情蜜意地注视着诸葛飞星,一想到他要踏上卧薪尝胆的征程,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悲伤,眼里闪烁着泪花,喃喃道:“飞星哥哥,我……”
诸葛飞星灿烂地笑了笑,温声安抚云嫣嫣:“嫣嫣,不要担心,义母医术高明,定会治好你的伤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他没让云嫣嫣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知道云嫣嫣心里真正想说的意思,而且他不想让云嫣嫣有负担,更不想让云嫣嫣觉得对不起他。
因为他觉得,要真的说对不起,那也他对不起云嫣嫣,而不是云嫣嫣对不起他。
云嫣嫣聪明绝顶,当然明白诸葛飞星打断她的用意,于是她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和悲伤,迅速擦干净眼泪,微笑着说道:“飞星哥哥,你只管放心,嫣嫣一定会全力配合师父,早日治好脸上的伤痕。”
“好啊!”
诸葛飞星见云嫣嫣露出了甜美而自信的笑容,自己沉甸甸的心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松了口气。
情伊双手轻轻捧着茶杯,瞧着诸葛飞星和云嫣嫣间的缠缠绵绵,心里不由一酸,眼里竟然溢满了泪水。
但她想都没想,迅速低下头,用手中的茶杯挡着双眼,强装喝茶,实质上却是在伸手擦眼泪,待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了些,才抬起头,郑重其事地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娘亲定然会想出办法,治好大嫂脸上的伤痕的。”说到这里,转头看着月后,悠然问道:“娘亲,我说的是吧?”
月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情伊的眼睛,顿了一顿,一字一字地说:“不错!义母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睡,也定要相处办法,治好嫣嫣的脸伤,你只管放心去办自己的事情,等你下次再回来时,定然能见到一个完美无瑕的嫣嫣。”
诸葛飞星相信:“好的!”
“哎!”
月后看了看情伊,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