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亭区的一家会所。
    老鬼接了日进斗的电话，匆匆赶来，进了一个包房。
    包房之中除了日进斗，还有金刚和铁牛，以及几个陪酒的姑娘。
    日进斗挥手让姑娘们先下去，对老鬼道：“坐吧。”
    老鬼坐下。
    日进斗端起一杯威士忌，问道：“万人王的行踪找到了吗？”
    “没有，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如今就像丧家之犬，料定我会对付他，估计也不敢出面了。”
    “被马小虎侮辱了那一次，他已经威严扫地了，谁会再跟着他？”老鬼以前也是混社会的，知道混社会的最重视的就是面子，万人王现在已经没有面子了。
    没有面子的老大，是没有人跟的，因为底下的人跟他，图的也是一个面子，出去跟人叫板，报上老大的万儿，我大哥是谁谁谁，说出来也倍儿有面儿。
    但现在报出万人王的名号，就像一个笑话，谁肯跟着他混？
    以前那些手下，因为都是亲自尿过万人王的人，更加不可能跟着他了，不怕他报复的吗？
    日进斗笑了笑：“这小子做事邪性得很，一泡尿就把我多年的问题给解决了。”
    自从万人王冒头之后，处处便与日进斗作对。
    因为日进斗虽然金盆洗手，但在当地还是颇有威望，很大程度可以影响万人王的江湖地位，他明着是柳亭一哥，但在老一辈社会人眼里，他还不足以跟日进斗相提并论，这让万人王十分气恼。
    所以万人王没少找日进斗的茬儿。
    日进斗手里做了大买卖，被警察盯着，不想搞出大的动静，一直没对万人王动手。
    而且万人王武道修为不错，手下几十号人，想要除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影响一定会被扩大。
    他不想引起警方的注意。
    但没想到马小虎这么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他的心腹大患，让万人王整个团伙都解散了，自然也就没人来寻仇报复了。
    “斗哥，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马小虎跟万人王不是一伙儿的。”
    日进斗微微点头，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马小虎不是万人王的人，但咱们上次得到消息，说万人王在工厂安插了眼线，又会是什么人呢？”
    “管他什么眼线，现在万人王都倒台了，就算他的眼线也不敢轻易冒出来了。”
    日进斗摇了摇头：“不，这始终是个定时炸弹，不挖出来我不安心哪！”
    万人王惯用的手段都是暗里来的，柳亭大半娱乐场所都是万人王在镇的，他几乎是逼着别人请他。如果这人不肯，场子没有一天是太平的，毕竟这些场子本身就不干净，三天两头都有警察上门。
    就算是干净的，他也能把它弄得不干净，会有妈咪带着小姐到场子里揽客，又或者出现什么毒品，警察紧跟着就上门了。
    这样场子根本就开不下去，分分钟都得关门整顿。
    日进斗曾经就被摆过一道，被混进来的人在罐头里下毒，幸亏发现得早，否则产品一旦出去，引起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他这个企业法人是要担罪责的。
    最后查证，那人就是万人王派来的人。
    日进斗依样画葫芦，也给万人王身边派了个人，不过很快就被万人王发现了，给丢到大江里喂鱼了。不过临死之前，倒是传了一条消息回来，万人王会在鱼罐厂继续安插卧底，趁机制造大麻烦。
    所以日进斗才会怀疑这人是马小虎。
    不过通过种种迹象表明，这人不是马小虎，而是另有其人。
    “这件事一定要查。你们有什么办法没有？”日进斗望了老鬼一眼，又看向金刚和铁牛。
    铁牛挠了挠头：“我这人比较笨，想不出什么办法。不过斗哥，我总觉得马小虎这厮并不那么可靠。”
    老鬼笑道：“你是怪他打伤了李大嘴？嘿，这事我问过了，是李大嘴主动挑衅的。我们知道你们跟李大嘴的关系，看在你们的面上，很多时候我都不说他。但李大嘴平日仗着你们的庇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也是该吃一点苦头了。”
    “哼，老鬼，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说的一点不错。你利用马小虎帮你在赌场挣钱，你自然向着他了。”
    “这不是向不向的问题。现在已经证明他跟万人王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咬着他不放？”
    金刚淡淡地道：“就算不是万人王的人。谁又知道他是不是金泷区或者唐家汇那边的人？又或者是警方那边的人呢？”
    老鬼冷笑：“金刚，你想的太多了吧？他一个19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警方的人？竟敢现在胆子这么大，敢用一个尚未定性的孩子？你想想马小虎的邪乎劲儿，哪一点看是警方的人？警方要是用这种人，他们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都不好说。”
    “那你能保证不是金泷区和唐家汇的人？”
    “金泷区的王大头和唐家汇的柳元都是卞三爷的人，和咱们一样，都是帮卞三爷送货的，就算跟咱们有竞争关系，但毕竟同一条船上的人，他们也不会来害咱们。”
    日进斗挥了挥手：“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把万人王这颗眼珠给挖出来！”
    老鬼沉吟地道：“斗哥，不如这样，工厂一百多人呢，这要一个一个的查，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倒不如……引蛇出洞。”
    “嗯，这件事交给你去安排。”
    “好。”
    ……
    寝室，马小虎正与小徐、刘威在斗地主。
    小徐已经出院很多天了，不过万人王来找麻烦那一天，他正好在休假，所以没看到好戏。听刘威说起来，倒有一些难以置信，毕竟万人王在柳亭区的名头实在太大了，不相信马小虎敢这么对他。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连日进斗见到万人王，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徐哥，你是没看到啊，当时往万人王身上撒尿的场面有多劲爆。”刘威道。
    小徐道：“万人王这丫当的什么老大？这也太没说服力了吧？”
    “可不是吗？被小虎这个外人胖揍也就算了，竟然被他自己的手下肆意凌辱。”
    “小虎，我可听说万人王这人锱铢必较的，你就不怕他报复吗？”小徐问。
    马小虎轻蔑一笑：“手下败将，怕他个鸟！——顺子！”说着打出一个顺子。
    刘威崇拜地看着马小虎：“小虎，万人王可是练过拳的，你是怎么打过他的？莫非你也练过武？”
    “万人王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我看也稀松平常。不用练武也能打得过他。”
    “这怎么可能呢，听说万人王以前一拳把人打了半身不遂。”
    “吹牛又不用交税，我还能说我以前上山打过虎呢。”马小虎不以为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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