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秦飞挤了进去，刚一进去便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满脸泪水的低着头，面前一块布上写了几行字，几张一块的纸币零零散散的丢在上面。
    “爷爷病重，急需钱动手术，求各位好心人施舍一二，小婉愿意一辈子打工报答！”
    “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个骗子，真是晦气！”
    “就是，长的这么水灵，要是真有病的话，去卖来钱不是更快？就是好吃懒做！”
    跟秦飞一同挤进来的两个人摇头骂了起来。
    小婉听了这话身子猛地一震，抬头看着两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倒也确实娇俏无比，就是看着憔悴了些。
    “不是这样的！我爷爷就在医院501病房躺着，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进去看！”
    “谁知道病房里躺着的是不是你爷爷啊！”
    “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学别人来装可怜骗钱？”
    “这样吧，我给你两千块，你跟我回去伺候我行不行？”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围观众人顿时哄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讥讽和暧昧。
    秦飞冷眼看着，那女孩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脸色越发苍白无比，虽然是跪着，小小的脊梁却是挺得笔直，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你叫小婉是吧？起来吧，我能帮你。”
    在一片嘲讽声中，秦飞突然弯腰把女孩给扶了起来，众人不由一愣，随后又吐槽起来。
    “小伙子，我看你家境也不怎么好，可别被骗了啊！”
    “啧啧啧，别是看她长得好看，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说大话也不打草稿，这女孩说了她爷爷需要动手术，最少也得要几十万，这小伙子看着就一副穷酸样，哪来的钱？”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小婉原本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逐渐转为失望，把手从秦飞手里挣脱了出来，退后了两步打量起秦飞来。
    “怎么，不信我？”
    秦飞笑了起来。
    “你……我爷爷的病情很严重，医生说要截肢，手术和后续的费用起码需要五十万，你真的能帮我吗？”
    小婉怯生生的看着秦飞，倒不是她怀疑秦飞，实在是秦飞一身洗的泛白的运动服，年纪也没多大，实在是不像有钱人的样子。
    而众人，在听到小婉的话后，顿时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五十万！
    如果真的是骗子的话，那这骗子胃口可真够大的！
    “不过是五十万而已，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何况我还没看过你爷爷的病，谁说就需要截肢，需要那么多钱了？”
    秦飞一脸傲然的看着小婉说道。
    “你是……是医生？”
    小婉瞪大了眼。
    而众人，在短暂的吃惊后又开始吐槽起来，这次却是站在小婉一边了。
    “这么年轻的医生？小姑娘你可别被骗了啊！”
    也怪秦飞平日里太过偷懒，医院是爱来不来，因此这里围了这么多人，硬是没人认出秦飞来，一时间是嘲讽如潮。
    “真是笑死人了，想骗人家小姑娘不算，居然还冒充医生？”
    “人家小姑娘都说了，医生说要截肢，别是大话说出口却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胡乱瞎说的吧！”
    对于众人的嘲笑，秦飞是充耳不闻，摸出纸巾递到小婉面前，柔声说道：“把眼泪擦擦，带我去看看你爷爷。”
    “可是……你真的是医生，会看病吗？爷爷的主治医生都说了他的腿必须截肢，你真的能治好吗？”
    小婉眼中闪着水光，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秦飞问道。
    “只要你爷爷的腿还长在他身上，我就能治！走吧。”
    也许是秦飞的自信感染了小婉，小婉终于不再开口，只是弯腰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随后便带着秦飞朝医院里面走去。
    小婉一走，众人顿时就散了，也有好事者互相招呼着跟了上去。
    秦飞就这么跟小婉一起走进了病房，身后跟了一串的围观群众。
    “爷爷，我回来了，你好点了吗？”
    刚一进病房，小婉便扑到了病床便，对着床上的爷爷叫了起来。
    秦飞皱起了眉，这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显然是褥疮发出来的，再看床上躺着的老人时，秦飞眉头一皱。
    这老人身体毛病很多啊！
    “小婉，你去哪里了？”
    老人醒了过来，看到小婉便急切的问道。
    “爷爷，我刚刚出去想办法筹手术费，遇到一个小哥哥，他说能治你的腿，不用截肢呢！很快你就能站起来了！”
    “哥哥，你快过来看看我爷爷，能治的对不对？”
    不管小婉心中如何怀疑秦飞，这会在虚弱的爷爷面前，却还是做出一副满脸信心的模样，只是眼底的眼泪却出卖了她。
    “傻孩子，爷爷的腿都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爷爷想明白了，咱不治了，我们回家去，省下的钱呀，留给咱们小婉上大学好不好？”
    老人伸出枯瘦的手替小婉擦了擦眼泪，沧桑无比的脸上满是苦涩之意。
    “这位小伙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腿就不麻烦你了，我已经跟医生说了，今天就出院回家。”
    老人安慰了小婉，又有些歉意的对秦飞说道。
    且不说这腿能不能治，就算能治，截肢了以后又有什么用呢？只会成为孙女的拖累罢了！何况家里也拿不出天价的手术费，倒不如省着点，回家算了！
    这样，死也能死在自己床上，安心，只是这还没长大成人的孙女，实在是让他放心不下啊！
    老人眼神黯然的看着小婉，只觉得心如刀割。
    “爷爷，你胡说什么呢？不回家，我不要回家！医生都说了截肢能治，我一定会把手术费凑齐了！”
    小婉听出老人话里的意思，不由慌乱起来，爷孙俩顿时哭成一团。
    “唉，不过就是个简单的肌肉坏死而已，现在就开始交代遗言，不觉得有点早了吗？”
    看着两人这副模样，秦飞有些心酸，叹了口气道。
    “对，爷爷，这个哥哥说他能帮忙的，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小婉突然想起秦飞，连忙胡乱擦了擦眼泪后把秦飞拉到病床边，紧张的说道。
    “小婉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瘫痪是治不好的！而且就算能治，我们也没有钱啊！”
    老人苦涩的摇了摇头。
    “我都说了能治，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何况你这又花不了多少钱，这么点小问题也说截肢，换我来不出半个小时你就能下床了。”
    秦飞一边说着话，一边掀开了老人的被子，直接就拿过一旁的剪刀把老人的裤脚给剪开了，检查了一番后才一脸不悦的说道。
    治病这事，其实医生和药物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病人的求生欲望！这老头一心求死，就算他再有本事，也救不过来啊！
    “这……这是真的吗？”
    老人看着秦飞信心满满的脸，原本死寂的心突然活了过来，颤抖着嘴唇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对，能治。”
    秦飞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在了病床边，袖子一挽便开始准备按摩了。
    这按摩可不是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当然得找个好位置啦！
    小婉满脸惊喜的站在旁边看着秦飞动作，一双大眼睁得大大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打扰了秦飞害他分心。
    而门外跟来看热闹的众人，这会被小婉所感染，不由的也紧张了起来。
    “你们说，这小子真的能治吗？”
    “开玩笑！我亲戚就住这个病房，这老头的腿全部都坏死了，就凭按摩能好？”
    “瘫痪能不能治你们不知道啊？还问这种话！”
    “反正待会不就知道了？我倒要看看等会治不好的时候这小子怎么圆谎！”
    门外众人小声的讨论了起来，都是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病房门口围了这么多人，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没过多久，小婉爷爷的主治医生李虎刚便匆匆赶了过来。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啊！”
    “别吵，里面有个小子自称能治好那瘫痪的老头，我们等着看热闹呢！”
    这话一出，李虎刚顿时大吃一惊，瘫痪的老头？那不是他的病人吗？谁在这里捣乱！
    “谁在里面……秦飞？你好大的胆子啊！在你们中医科装逼没装够，居然跑来我内科了？你要对我的病人做什么？要是出了事你担当得起吗？”
    推开众人，李虎刚一进门就吓了一跳，随后便是一阵恼怒涌上心头。
    这个秦飞，他早就看不顺眼了！不过是个二十出头刚毕业的穷小子，居然在医院大出风头，院长好几次开会都点名表扬，实在是让人生气。
    何况秦飞做的还是中医，中医是什么？不就一些草根树皮什么的吗？顶多再加个针灸，还妄想治病？简直是开玩笑！
    在李虎刚看来，中医能流传至今，无非就是靠着个运气罢了，喝中药动辄一个月，什么病也该拖好了啊！
    因此，这会看到病房里的居然是秦飞，李虎刚哪里忍得住，当即就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