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沉吟着，觉得应该有点份量，可是却怕话说满了到时候杜茹倩却又没多大权力。
    “应该能算数。”米玉芙在一旁接话了，“我记得杜老师说过她不做老师两年了，乐泉公司不就是这两年冒出来的吗？她说不定还是乐泉公司的元老呢。”
    听到这个话，王青山脑中闪过一丝灵光。
    他想到了当初杜茹倩做老师的时候座驾就是奔驰S600，又联想到她先前说的不做老师两年了，又还说过现在在做生意，这次来平高参加糖酒会也顺便考察天南省的投资环境！
    做生意，考察投资环境！她不会真是乐泉公司的大老板吧？
    “明天你再和他好好接触接触，多用心。”何敏一句话打断王青山的思绪，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才继续说：“现在，我们开会，讨论一下这些公司里有哪些需要重点关注”
    第二天，王青山约见杜茹倩的时候没再让米玉芙知道，他可不希望带着她同往。一是怕杜茹倩不喜欢，二来呢，也是不愿意什么事都被她知道回来后又乱说一通。
    今天他不止要请杜茹倩吃饭，还要和那个霜丫头打一场呢。不管最后谁赢谁输，他都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杜茹倩坐在沙发上，看着这眼前一个学生一个小妹妹，知道劝是劝不了的，便笑着道：“你们动手的时候多注意点啊，酒店的东西打坏了要赔的。”
    “打坏了我赔。”霜丫头无所谓地说，然后又看了看四周，道：“你这套房客厅还挺大，应该不会打坏东西。”
    “行行行，你们打吧打吧，真拿你们没办法。我退远点看。”杜茹倩摇摇头，退到餐厅里坐着看。
    “在我手下走过十招，算你赢！”霜丫头说出这句话后，也不等王青山说话，脚下一动，趟步欺进，右手握拳迅若雷霆奔向他面门而去，堂堂正正直进中宫。
    王青山见着这一招，眼神一亮，右臂往前一搭，右脚也顺势往前进了一步，随后左手猛地自下往上从她前伸的手臂下穿出，想绞她这条右臂。
    霜丫头目光一凝，右臂回收，左手抬起，自上而下拍向王青山的头顶。王青山头猛往前冲，要用额头去撞她的面门，右拳改势往上直冲她左臂的肘关节。
    “啪啪”两声响，二人分开，手臂都隐隐作痛。
    吸一口气，二人又斗在了一起，都是短身相接拳来肘往，头撞肩靠身体处处都可以用来攻击对方，但脚步的移动却都像擦着地面似的，最多也不会抬过膝盖的高度。
    十招很快就过，二人再次分开，都有点喘气，却是没急着开打了。
    “你拳法跟谁学的？”吐出一口气，二人异口同声相问。却是从对方跨步摆手时的动作与运劲之法中看出了对方跟自己用的拳法是一样的。
    可是，这套拳法应该极少有人会啊！
    “我跟我师父学的，你跟谁学的？”王青山再问。
    “你师父是谁？多大年纪了？姓什么？是不是姓吴？”霜丫头不答反问，神情很是激动。
    王青山不明白霜丫头怎么会这么激动，心说不会是师父当年惹的什么仇人的后人吧？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问你肯定有事啊。”霜丫头没好气地回答道。
    王青山看了她好几眼，紧闭着嘴巴不肯轻易地告诉她。
    霜丫头脸色一沉，看样子就要发火，杜茹倩一闪身站到二人中间，笑着道：“好了，你们现在打也打完了，我不管你们谁胜谁负，现在都要听我的，去吃饭。你们没饿，我还饿了呢。”
    “老师发话了，我肯定得听，对了杜老师，你喜欢吃什么？我请客。”王青山顺着杜茹倩的话说。
    霜丫头还一脸不悦地站着，没有说话。
    “好了霜丫头，我不管你和他是师门有仇还是什么，不过现在你得听我的，有什么话，等到吃饱了肚子再说。行不行？”杜茹倩看着霜丫头，一脸认真地说。
    “我跟我爷爷学的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儿来什么师门仇恨？”霜丫头说话了，还挺不高兴：“不过这门拳法会的人太少了，这几十年来，我爷爷都说除了我们家人，别的应该没人会了。刚才不是看他的拳法跟我一样，才问他的嘛。没想到那么小气，还是个男人呢。”
    杜茹倩摇摇头，又看向王青山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说你师父的名字，就说一下是不是姓吴应该没问题吧？呵呵，好了，不谈这个事儿了，咱们先去吃饭。吃西餐还是中餐？”
    “不是我不说我师父是谁，这，我都跟她不熟悉，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干嘛要告诉她啊。”王青山对杜茹倩解释道。
    “哦，这怪我，都怪我，忘记给你们介绍了。”杜茹倩笑呵呵地揽起了责任，然后说：“来来来，我现在给你们作一个正式的介绍”
    “我叫龙霜，神龙的龙，风霜的霜。”霜丫头打断杜茹倩的话，自己说了，说完后两眼直直地看着王青山。
    王青山本还想逗她几句的，可被杜茹倩眼神一扫，也不好做得太过，想了想还是不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开口道：“我师父确实姓吴，八十多岁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是不是叫吴凌？”龙霜一点也不客气，马上就是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不是。”王青山摇摇头，淡淡然回答。
    “不是？会不会是他的兄弟呢？”龙霜疑惑着又问了一句，却是没再看着王青山，有那么点自说自语的意思。
    王青山想了想，还是回答了一句：“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对我师父，我也了解不多。”
    “那你师父是哪里人？”龙霜再问。
    “不知道。”王青山摇摇头，“他现在住在成安，不过好像有次听他说过，他不是成安人，具体是哪里的，他没说。”
    “这样啊。”龙霜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忽然对王青山露了个笑脸道：“谢谢你啊，今天中午我请客，你喜欢吃什么？不要说西餐，我最不喜欢吃西餐。”
    这个龙霜变脸可真快，说话也很直接。
    王青山有点摸不准她的性子，争着要请客，却被杜茹倩拦住了：“行了，就让霜丫头请客，你要请的话，下次再请。”
    “那行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青山笑着道，“下次请的话，就拉上我们领导，才有报销的地方。”
    “哈哈哈，王青山啊王青山，你现在可不像读书的时候那么单纯了啊。”杜茹倩指着他笑道，“昨天晚上还说只是纯粹地想请我吃个饭，不关投资的事，现在饭都还没开始吃呢，就又开始说工作了。”
    王青山听到这个话，知道自己的小伎俩被她识破了，脸上有些发热，讪讪道：“这个，没办法啊。我都是刚到招商局，以前一直在办公室，对招商引资没一点经验，像个无头苍蝇呢，正好遇着了老师，我也只好赖着老师了，谁叫咱们师徒一场呢？徒弟遇到困难了，只能找师父帮忙了。”
    “你还是没变啊，嘴巴还那么会哄人！”杜茹倩被他这话给逗得直笑，笑得胸前两团高耸不停颤抖，笑过后一脸无辜状道：“投资的事情，公司有专门的团队负责，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说了算了。不过谁叫你是我学生呢？这样吧，在不在你们开发区投资这个要看团队的评估结果，我负责让他们把成安开发区列入考察对象，对你们开发区作一次实地考察。现在可以安心去吃饭了吧？”
    人生总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事！
    王青山听着杜茹倩说出这番话，一时之间居然还不太敢相信。虽然是师生关系，可在读大学的时候，也仅仅只是相互认识，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啊！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给自己面子，都还没等他用上何敏教的那些手段，这就定下来了考察意向？
    虽然考察意向并不代表就一定能够投资，可是全省大大小小的开发区加上拼命抢投资的区县有一百多个，一家有意投资的公司只会在这些里面选出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来比较，而能够前去实地考察的，最多两三处地方！
    王青山这一出手，就能够确定下来乐泉公司去成安开发区实地考察，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吃饭的时候，那股子兴奋劲还没过去呢，一口一个老师叫得甜得不得了，而且对那个性子怪异喜怒无常的龙霜也是一脸笑，耐心地回答了她不少问题。
    当然，龙霜的问题基本上都是跟拳法有关的，偶尔问一下王青山师父的情况，却因为王青山也说不出太多的东西而作罢，最终变成了拳法的学术讨论。
    或许因为对王青山的拳法认同了，吃完饭，龙霜对王青山友好了许多，甚至主动提出送他回酒店。
    到酒店门外下车，挥手再见后，王青山站在那儿直到帕萨特在视线中消失，这才转身往里走去。
    “霜丫头，等糖酒会一结束，我们就去成安考察，你也跟着去，到时候去见见王青山的师父，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杜茹倩目光在龙霜脸上扫过，叹息了一声道：“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找人打架，要学着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