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诸人彼此全都交换了个目光,想起平日中胡春姐跟胡慧姐的作派,几近全部的人全都出自本能的相信了胡春姐的说辞。
“你这样说,那是我家慧姐主动跳水中啦?”长房的胡信宗不乐意了,他便那般一个女儿,护短的厉害。
胡春姐心中禁不住给胡信宗点了个赞,倘若这她名义上的大伯父,不把话讲的这样明白,她还真真不好往下接话。
“是堂姐推了我,我一惶,便想拉住她站稳,结果堂姐不乐意给我抚着,还推我,我又拉的紧,至此才跟我一块掉下去的。”胡春姐面上恰到好处的现出了稚童的委曲,大大的眼通红,瞧上去可怜极了。“春姐不是存心的。”
一向扒在土炕上偷窥院中状况的胡夏姐险些坐不住,爬下土炕便想跑出去解释,却是再回给她娘亲凶狠拉住,声疾色厉道:“你给我好生待屋中!如今出去便是给你哥丢人!”
胡夏姐见她娘亲心中仅有她哥,哇的一下忧伤的哭出,一时也忘出了。
胡夏姐的娘亲,是胡姜氏的母家侄女儿,人称小姜氏的,凶狠的瞠了闺女一眼,任她哭着,手掌上拉扯的力道却是没变轻,态度显而易见,不准闺女出去败坏儿子的声誉。
院中这头胡春姐亦是一副又委曲又忧伤的样子。
“长姐不要难过了。”胡夏姐拉拉胡春姐的袖子,奶声奶气的童声宽慰着,“下回慧姐大姐再推你,我便帮你拉住她,不令她推你了。”
“滨哥儿也是有气力,拉的住。”胡滨城紧跟随着慧姐,举起了小胳臂表态。
胡春姐身子中属于原身主的那部分情绪又在作祟,思及往日中受的委曲,严冬中冻死的凄凉,禁不住双眼涌出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胡夏姐跟胡滨城全都惶了,围拢着胡春姐不住的叫“长姐,长姐”。
胡六婶子心酸的搂住了胡春姐,深抽了口气儿,高声道:“大娘,事儿到现而今你还是要再欺凌这可怜的孩儿么?这姊弟仨,没父亲又没娘亲,爷奶叔伯不照料她也便罢了,居然还是要把他们往死里逼!咱乡间庄户人家历来朴实,啥时候出过这类狠毒心的长辈!”
胡姜氏给周边儿人指点的脸皮有一些臊,又给小辈这样直白的骂了,面上挂不住,青着脸翻了个白眼儿:“你好心你去养呀!”
胡六婶子张口便想应啦!
她是发自内心地可怜这仨孩儿!
胡春姐在胡六婶子怀中抬起头,截住胡六婶子的话头,直愣愣的瞧着胡姜氏,哑道:“奶,我如今还喊你一下奶。我父亲失踪前,家中收获一分不落的皆都交上,没功劳,也是有养家的苦劳罢?我娘亲离世后,她随身的唯一几块首饰也给你划拉了去,说是给我们保管着,可为啥又会出如今小姑的身体上?……小六叔小六婶子非常仗义,我却是晓得,我们姊弟仨人现而今便是个累赘,不可以拖累了他们。倘若有可能,我亦是不想再赖在胡家,求爷奶给我们姊弟仨一条活路罢!”
胡春姐从胡六婶子怀中挣了开来,扯着胡夏姐跟胡滨城,齐齐跪在地下,结结实实的给胡姜氏,老胡头扣了仨头,声响清脆,却是又振聋发聩。
“求爷奶,给我们姊弟仨一条活路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