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过元姝姐姐了。”叶书离也不生气,就像是没听出她话中得意之情的样子。
“你呀!又在到处炫耀自己的本事了,瞧瞧你那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叶归然看着元姝笑呵呵地说道,显然对元姝的性格习以为常。
在他们眼中看来,元姝为人毫不忸怩做作,有话就说想做就做,性子利索直来直往,纵然是有些不谦,那也是直爽可爱,与自大狂傲沾不上半点边,更何况她的确是有炫耀的资本。
争强却不霸道,好胜却不泼辣,较之深闺中的少女要更大方热情,这的确也是她招人喜爱的地方。
但叶归然还是微微敲打了她几句:“不过啊,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这性子还是收敛几分好。万一哪天自夸到行家面前去了,那可就让人笑掉大牙咯!喏,前面那儿不就有一个?”
叶归然指了指前面那辆马车中的温瑾睿。
没人料到他一语成谶,闻言元姝只是笑嘻嘻地说道:“放眼看去这天外天的人外人,也就只得瑾睿一个了,他的箭法我自然是服气的。可我的箭法怎么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也算得上是他的亲传弟子了,就算徒儿的箭法比不过师父,那也没逊色到哪儿去呀,怎么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你呀你,不害臊!”叶归然假装嫌弃地看了元姝一眼,还刮了刮自己的脸颊羞她。
元姝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可不是,我这脸皮,关外的城墙也没我厚。”
话音刚落,几人都噗嗤的笑了出来,马车里的氛围其乐融融。
温骄也笑眯了眼睛,低声对叶书离说道:“阿姝她就是这种臭屁的性子,你莫要在意。”
叶书离柔笑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但她心中仍是叹息了一声,到底朝夕相伴了十几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她这个挂着几分血缘的侄女儿倒更生疏的多。
叶归然虽然斥了元姝几句,但究其根本还是为了元姝着想,担心叶书离对她这性子有偏见,哪怕叶书离面色之上未曾展露过半分不悦。
元姝一说话,车里的气氛就立刻活跃了起来,连少言的温骄也时不时地插几句嘴。
叶书离静坐在一旁,与气氛更显的格格不入。
但叶归然和温骄却没做多想,只道京中少女都是这样婉约娴静的性格,自然不适应元姝闹腾的样子。
见到周围人的重心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元姝心头好受了许多,看叶书离也顺眼了不少。
此时一行人还不知道,京城中以文国公府中心发生了多大的风暴。
叶天奉本来将叶书离和叶画殊失踪一事瞒得死死的,却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一。夜之间外头的人都道叶家姐弟被山贼掳了去,生死不明,是以城里头的官兵才会大举清缴各个山头。
此时林氏忧思成疾,卧病在场,叶天奉又急又气,嘴角都快起了泡,又不知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用心如此险恶。
只得暂且放出消息澄清流言,说叶书离和叶画殊留在了寒山寺中祈福,但众人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叶书离在不出面证实谣言的虚假,也就坐实了她被掳到寨中一事。与温瑾睿孤男寡女崖底相处三日不同,这件事对她的名声,可谓是个致命的打击。
看到自己恨得牙痒的人落到这种境地,叶溪菡却半分高兴不起来。
她还想将叶书离神不知鬼不觉地卖到外地去,让她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只能匍匐仰望她。
可是暗卫递来的消息却告诉她,叶书离跑了!
而如今温瑾睿又带着官兵直赴翻云寨而去,她知道,此番多半又被叶书离逃过去了。
她现在只恨自己当时为何不下手再果决狠辣一些,找个相似的女尸作假证,倒不如直接剥下她的脸皮制成面具,再造出一个“叶书离”替代她。
京城中有那好事的妇人,听闻这个消息都想上门一探真假,尤其是苏夫人,更恨不得叶书离真的被抓到了那山寨里去,生不如死。
总归也是闲着没事干,一群七嘴八舌的妇人便结了伴,随便携了个理由就想上前拜访文国公府。
叶天奉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们进了门,此刻闭门谢客到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倒不如大大地放人进来,待问到叶书离,就一口咬定她在寒山寺为民祈福。
一群妇人心思不一地踏进了文国公府,有的纯粹是没事找事来凑热闹的,有的就是苏夫人一手挑拨上门看笑话的了。
白采薇也央求着白母拜访了文国公府,不过是借着走亲戚送礼的理由而来的,虽然她心头的目的也是对叶书离的事一探究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她心里虽然不见得有多喜欢叶书离,但是光凭着叶书离和叶溪菡水火不容的关系,她就一点也不希望叶书离有事。
但当她到达文国公府时,发现林氏并没有出来接待她们的时候,心头就微微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前来招待客人的是李玉真和许惜风等人。
“哟,白家夫人,真是稀客呀!”苏夫人一打眼就看到了白母,立刻兴高采烈地打起招呼来。
“苏夫人,过年好,过年好啊!”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地嘘寒问暖起来,倒把文国公府当成是自家园子一样,白采薇嫌恶地皱了皱眉。
李玉真几人脸色也不大好看,可是来人皆是客,辈分也大多比她们高,不好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许惜风面色自如地开口打断了她们:“夫人们快别站着了,秋鸿还不快让丫头们沏茶上点心!”
借着沏茶的功夫,苏夫人才悠然自得地坐上了椅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玉真丫头呀,怎么不见林夫人呀?莫不是前些日子恼了我,现在不愿见我了?”
面对苏夫人的刁难,李玉真面色不变地笑道:“苏夫人说笑了婆婆今日不小心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众位夫人,正卧床休息呢。”
闻言,众人递换了几个眼神儿,心里头对那个流言有深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