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希的离开,无非只是让我更加恨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改变。
他们常说的爱情骗子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可恨,虽然夏寒希没有偷走我的心,但是他做的事还是让我很不爽。
那天,不怎么和我说话的杜宇突然把我叫到了餐厅,但是他却没和我说太多话,只是点了很多吃的,让我别客气。
第二天,齐木去了那个小镇,他很忙,可是除了我,已经没人可以代替他去,而我不愿意去,他只有自己去请。
那天,他回来时并没有把那个男人带回来,连他那张时刻笑着的脸都变得严肃,他告诉我,那个男人死了,家里发生了大火,除了人,所有资料都烧毁了,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出现了不好的预感,但是我问齐木,他却不说。
从那开始,齐木每天都在忙,每天都在医院熬到深夜才回来,然后一大早又去医院,我开始担心,因为我看到了齐木眼里的顾虑和不安,更多的是烦躁。
那天齐木来到我房间,看着我发呆了很久,然后长叹一口气,“明天有手术,你让他们准备一下,不能拖了。”
“有多少把握?”
“百分之五十。”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数字,只有一步之遥,“怎么才百分之五十?”
“那个人死了,我……”
我抓住齐木的衣领,二十一岁的我,竟然比他高,“别告诉我他死了你就没有把握。”
“齐洛城,我……”
“难道真的没有把握?齐木,你不是世界顶级的医生吗?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有把握。”
齐木扯开我的手,然后慢慢的挪出房间,“我会想办法的,齐洛城,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突然觉得,心里的压力好大,梁小初的期望,北凌彻,江牧秋,杜宇,白雅,北洋,我该怎么面对他们?我该怎么说,把握不大……
下午,我去了医院,梁小初坐在床上,看他状态那么好,我的心也稍微有些放下了。
我轻轻的推开门,勉强的笑了笑,也许是夏寒希的梗还没过去,梁小初突然看着我,“还好吗?”
我笑,“当然好了。”
“之前你那么伤心,现在好点了吗?”梁小初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我心情不好。
“没事了。”
“过来坐。”
我看了看北凌彻,北凌彻总是在我和梁小初说话时沉默的看着,他永远不会插嘴我和梁小初,甚至我抱住梁小初他也不会吃醋,这事我也很在意,他为什么不吃醋?
“不了。我来是来告诉你,明天手术。做好准备。”
“嗯,我知道了。”
我很快就离开了病房。我不想看到梁小初的笑脸,这会让我很难受。
夜晚,我躺在床上,想着齐木的话,我除了害怕就是担心,最后变成整夜难眠。
微博上,会出现很多奇怪的评论。但我也不会去管,就任他们评论。
第二天早上,我去了医院,梁小初一脸的轻松,甚至没有一点害怕,北凌彻有些担心,一直跟在梁小初左右。
当梁小初被推进手术室时,我的身体在发抖。我在害怕,害怕梁小初进去就再也回不来。
手术的几个小时里,我的脑袋里一直回忆着最近发生过的所有事,和梁小初的相遇,回到齐木身边,和齐木达成交易,最后又是夏寒希的事。
过了很久,手术室的灯熄了,齐木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的严肃,我知道,事情不妙。
“齐木,手术怎么样了?”
齐木对着我摇头,“手术失败了。”
北凌彻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可怕,像是发怒的神,要灭了整个世界,北凌彻突然抓着齐木的衣领,然后举起拳头,重重的挥下去,但是那拳头却没落在齐木脸上,而是落在我的脸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挡下这一拳,我的心里,一心只想着梁小初是否还活着。
“齐洛城,你给我滚开。”北凌彻怒吼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显尽的是愤怒,更多的是悲伤。
我问齐木,“手术失败了会怎样?”
“只是失败了,没有太大的影响。”齐木被北凌彻吓坏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北凌彻,我要杀了谁我都不管,可是齐木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梁小初的人,你有什么怒火冲着我发,别对齐木动手。我不还手。”
北凌彻看着我,紧握着的拳头也没有再次举起,更别提落下。
原本被打的脸,突然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着。嘴里的血腥味也在慢慢的蔓延,我试着吞下自己的血,可是却腥的没法下咽,只能吐出来。
齐木突然抬起我的头,看着我的脸,“你受伤了。”
“别管我,照顾好梁小初。”我一个人去了卫生间,把嘴里的血都吐了出来,然后漱了漱口,洗了把脸,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那么狼狈过。
不知多久后,脸上的伤也慢慢的消了,也没之前那么疼了,可是心里还是那么难受。
我一个人坐在天台,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发呆,刺眼的阳光刺的我眼睛痛,但我却没闭眼,依旧是看着太空发呆。
齐木找到我,递给我一个冰袋,“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齐木,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失望吗?”我很生气,生气齐木的失败。生气齐木的狂言。
“我没想到会那样。”
“那你是怎样想的?”齐木轻轻的把冰袋放在我的脸上,却被我使劲的扯开了,“齐木,你给我个解释。”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没事的,梁小初会好的。现在呢?这又是怎么了?什么叫手术失败没影响?你骗谁呢?”
“对不起。”
“齐木,别跟我说对不起,我要的不是这句话。我要结果。”
齐木看我那么生气,也就不再说话。
“告诉我,梁小初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齐木点头。“他一直都很危险。”
“算了,别来烦我好不好,我想静静。”
一切都在变,变得很糟,我的心里,我觉得欠了许多,欠了别人的期望,欠了一些解释。如果梁小初出事,我欠的……也许就是一个人生。
晚上,烦躁的我去了网吧,猛打了一个晚上的游戏,最后早上店长要求我赔偿电脑。
早上,北凌彻突然给我打电话,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接听了,“怎么了?”
“出来见个面吧。”
“在哪儿?”我不知道北凌彻会对我发多大的火,但是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他动手我也绝不还手。
到了北凌彻越好的地方,他已经在哪儿等了,我走过去,“久等了。”
北凌彻盯着我的脸,看了很久很久,我本以为他会动手,谁知他突然来了句,“对不起。”
“什么?”
“昨天的事,对不起。”
“不用在意,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我不该动手。”
“梁小初怎么样了?”
“还没醒。”
我和北凌彻一起去了医院,病房里的梁小初,很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很平稳,我看了很久,然后走了。
我的心情很差,我想,北凌彻的心情一定比我还差一百倍,只是他不能发泄,他要守在梁小初身边,等着梁小初醒来。
回到家,齐诺诺递给我一个还未拆封的包裹,包裹上没有日期,没有寄件人,没有发送地址,没有对方的联系电话,什么都没有,快递是国际快递,来处不明,另一边却清楚的写着齐洛城收,还有我家的地址。不过至少能知道,发件人不在这个国家。
我顺手把东西丢在一边,上了楼,那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从来不看。
齐诺诺把包裹捡起来,然后快步的跑到我面前,又把包裹举起来给我,“哥哥,送来的人说这个很重要。”
“拿出去扔了,没有寄件人的东西算什么重要。”
“哥哥,那人说这个不能扔,一定要让你看。”
我不耐烦的拆开封条,里面是一束花,花下是一个盒子。我拿起花,一封信掉在地上,我也没捡,而是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盒子里是一块手表,一块很名贵的手表。
齐诺诺捡起信,递给我,我拆了信,就看到了几个大字:
齐洛城,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话的最后,大方的写着“夏寒希”三个大字。
我把花扔在地上,而那块表和盒子,直接被我砸碎。
我把所有东西收进一个盒子里,然后在信的背面写上“别再联系,不然杀了你。”然后打包后寄了出去。
我没有填收货人,没有填地址,没有填联系电话,因为这些我都不知道,我知道,他会看到,就算看不到,我也不会有损失。
果然没多久,消息发过来说是快递已被发出,果然……夏寒希知道。
晚上,梁小初醒了,我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赶去医院,但是我却没能进病房。我没有勇气进去,更不想听到梁小初的那句,“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看到梁小初醒了,那我也总算是放心了。
回到家,齐诺诺抱着个枕头出现在我面前,指着房间的角落,“哥哥,有你快递。”
“哦,知道了,回去睡吧。”
齐诺诺回了房间,我拿起那个纸箱,也回了房间。
纸箱被我丢在一边,然后我就躺床上睡了,梁小初醒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眠也算到了头,很快,我就睡了。
早上,我才发现还有个被遗忘的纸箱,纸箱上还是只有我的名字和我的地址,而对方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中间多了俩个大字,“加急。”
我拆开纸箱,然后把那些所谓的礼物丢在一边,直接拿起里面的信:你生气了对吗?我错了,但是我有事,原谅我好吗?对不起,亲爱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最后还是夏寒希三个字。
我把东西打包,在信背面写上:滚,别叫的那么恶心。
单子上,我什么都没填,直接丢给了快递员,我知道,夏寒希会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