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呗,还能怎么办?”岳野收起了地图,从兜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嘎嘣的咬了一口道:“我们的计划,是神出鬼没的偷袭,所以也必须神鬼不知的混过去。”
“那万一,咱们混不过去呢?”
“不可能!”血昙花突然插嘴,还用无比笃定的语气道:“这边,就没有岳野君混不过去的边境!”
“这话我爱听!”岳野笑了,还牛逼哄哄的一挺胸脯道:“小爷我是谁呀?我可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血面魔王,就算老暹边境全部戒严,我也有办法混过去!”
“嗯嗯——”血修罗跟着拍了一记马屁道:“我相信粑粑一定能混过去!就算他混不过去,我也有办法!”
你?
可拉倒吧!
无影等人听得暗自一笑,心说岳野有办法我们详细,你一个智障能有什么办法呀?
你以为,边境的守军都跟你一样脑残啊?
当然了,为了照顾血修罗的情绪,倒是没人会傻到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毕竟,己方正处在潜伏状态,无必要的言语还是少说为妙。
这么几句话功夫,搜索的士兵也已经走远,岳野吃完了饼干后带着人继续上路;为了尽可能走得悄然无痕,几人一合计,干脆沿着士兵们留下的路线走,算是用了一招将计就计。
如此向前走了三十多里,找了个地势低洼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露营休整等待天黑。
只有天黑了,他们这一大票人才好越境去暹罗。
……被炸的军营。
燃烧的明火已经熄灭,但废墟内还是不断有烟雾飘出,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整齐的躺在空地上,周围还有人在诵读经文。
这些虽不是僧侣,但右手的手腕却都带着佛珠,正盘膝而坐、宝相庄严的为逝者超度祈福;其中一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长得肥头大耳、肚大腰圆,看上去很有一股子土财主的感觉。
他的右腕上,则带着一串色彩斑斓的七彩佛珠。
或许,是一串串梵音佛唱驱散了阴霾,经过经文的洗刷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军营也终于恢复了几分生气;等超度经文念完,便有一名带着半边面具的女子走过来,凑到那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身边道:“长老,边境的人传来消息,并没有找到血面魔王等人。”
“都没找到?”
“老窝、暹罗和缅殿方面都没找到,安南暂时还没消息。”
“这样啊!”迦多神色恍然,抬手捋了一下颚下的山羊胡,眯起双眼若有所思的道:“安南距离此地较远,没消息是正常的,但如果老窝、暹罗和缅殿方面都没有消息,那就值得深思了。”
深思?
女子愣了一下,故作好奇的摇摇头道:“请长老明示。”
“血面魔王这个人太过狡诈,既然边境的人没堵到他,我估计至少有三种可能:第一,是真正还没找到,比如咱们的人还没有跟血面魔王遭遇;第二,是他行动太快,在我们行动之前便越过边境;第三,是他根本就没走!”
“长老,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留下来不走,可是一招出其不意的好棋,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的!”
有道理!
女子若有所思,还试着问了一句道:“长老,我们要不要加大搜索力度?”
“不用。”迦多摇头,还勾起嘴角露出几分阴险的弧度道:“如果他真的没走,我们稍稍派人排查一下便可,要是逼得太紧把他吓得不敢出来,那可就不美了!”
“属下明白。”
“去安排吧!另外,在通知附近的分舵和据点,让他们提高警惕免得被偷袭。”
女子点头,却没有立刻去传达命令,而是微微压低几分声音道:“长老,在您给你信徒们超度的时候,我们又接到了一单预定的大生意。”
“杀谁?”
“这次不是杀人,而是绑架。”
绑架?
迦多略显错愕,还捋着山羊胡故作好奇的道:“如果是普通的绑架,应该麻烦不到咱们无头佛吧?”
“没错!”女子颔首,也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对方要绑架的人,乃是人气最旺的新晋歌后——华羽歌。”
华羽歌?
迦多双眼一亮,眸子内隐隐还有淫-邪的精光一闪而过,下意识问了一句道:“毒果,雇主是谁?”
“正在调查。”
“那就好好调查!查清楚之后,再接这单生意。”
“是!”
雨林。
山风徐徐、涛声阵阵,悦耳的鸟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两只幽会的蝴蝶飞进树冠,绕着一截的树干转悠了两圈,又结伴飞向了远方。
那‘树干’身穿迷彩,利用青藤和枝叶的掩护,将自己藏在了茂密的树冠之内,几乎和整棵古树完美的融为了一提。
如果说还有什么地方是唐突的,就是他那双深邃的双眼,一直机警的望着的四周动静;正看着,就听耳机内传来了一个经过伪装的声音:“岳野君?”
“嗯?”
“你回来休息一下吧,我去放哨。”
“不用。”岳野微微摇头,顺势观察了两眼四周的环境道:“你好好休息,晚上还要偷-渡呢。”
“可是,你也好久没休息了。”
“没事,我顶得住。”
“行了,别在妹纸面前装高大了。”某片荆棘内,无形打着哈欠走出来,端着一把撞了消音器的突击步枪道:“我睡醒了,无恙你回去休息吧。”
“啧啧——你早说呀!”岳野咧嘴一笑,直接纵身从树冠上跳下来道:“你早出来换班,我不就早回去休息了?”
德行!
无形暗自腹诽,白了他一眼便径自走向了古树,还仰头看了看树冠的高度和造型,想了想也抓着藤条慢慢爬上去了。
岳野也没走太远,钻进一片草丛找到自己的背囊,随手拿出一盒牛头罐头道:“玄冰,收到什么新消息没有?”
“还没有。”
“行,那你继续——咔!”说着,随手起开罐头抽出血昙花送的十手,插起牛头就往嘴里塞;一连吃了三盒,这才收拾一番和衣躺下,还伸手入怀掏出了两块巴掌大小的玉佩。
这两块玉佩造型古朴、质地奇特,上面还布满了玄奥的纹路,正是‘医王令’和‘乾坤佩’。
乾坤佩是比较熟悉,是用开启山洞的钥匙,但具体来历他就不得而知了;而医王令的来历,他倒是听葛天鸿反复强调过,说是什么初代医王所佩,还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但是,这个功效该如何发挥呢?
再没得到医王令之前,他只觉得‘起死回生’一说只是传说,就算现在他也不不敢保证这一点;但是,他觉得这块令牌既然跟‘乾坤佩’如出一辙,至少该有点其他作用才对。
比如,乾坤佩可以充当钥匙,开启山洞后能得到金枝玉叶这种灵药,那医王令呢?
这块令牌,是否也是一把钥匙呢?
如果他真是一把钥匙,与之配套的‘锁’又在何处呢?
悲天济世,生杀由我!
这八个字之中,是否预示着什么呢?
菩提岛,大殿。
佛主点燃三支香,对着大殿上的无头佛像拜了三拜,又无比虔诚的将香插在香炉里道:“历代佛主保佑,请再多给弟子一些时日,好让弟子诛杀邪魔以正我佛威名——阿弥陀佛!”
刚说完,就听一阵脚步声从殿外传来,身披袈裟的谛天随之出现在门口,双手合十一弯腰道:“佛主,戮发长老到了。”
“快请!”
“是!”谛天点头,准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有一名身披袈裟、长得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面带着祥和的微笑出现在门口,同样双手合十一弯腰道:“迷勒见过佛主。”
“勉励,快请进!”佛主立刻摆手,还迈开步子做出了起身相迎的动作,又对门口的谛天道:“谛天,你先下去守着,我跟戮发长老有要事相谈!”
谛天点头表示了解,又弯腰对佛主行了一礼,便躬身后推离开了大殿。
大殿内,戮发长老也迈步走到了佛像前,对着无头佛像叩拜上香折腾了好一会,这才盘膝坐在蒲团上道:“佛主,你突然唤我过来,所为何事呀?”
“师兄,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别客气了!”
“那怎么能行?”迷勒立刻摇头,还一本正经的反驳道:“贫僧虽是师兄,但在这祖师殿上,基本的礼数是不能废的!”
“哎——随你吧!”佛主叹了口气,换上几分无奈的语气道:“师兄,组织内的近况,你听说了没有?”
“略有耳闻。”
“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师兄,我这次请你过来,是请你出来主持大局的!”
我?
迷勒愣了那么一下,又急忙摇摇头道:“别开玩笑了!我就一个混吃等死的老和尚,哪里能主持什么大局呀?再说了,你执掌无头佛几十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该不会就因为一个血面魔王,就萌生退意吧?”
“师兄,你就别谦逊了!当年,若不是你醉心武学,这个佛主的位子本就该是你的!”
“现在也一样,贫僧还是当年那个武痴,这一点你应该也明白!如果,你让我去诛杀血面魔王,我这个当师兄的绝对没二话,但‘主持大局’这种事,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另寻?
佛主听得心中一痛,心说珈夜都死了,我还上哪里去‘寻高明’啊?想到珈夜的死,心中不免又涌起了几分悲凉之感,换上几分凝重语气道:“哎——师兄,实话跟你说吧!咱们无头佛,现在真的是内忧外患、境况堪忧,而我的身体又大不如前;如果,不在我归西前选出一个合适的接班人,我怕等我死后会有人造反啊!”
造反?
迷勒面色微变,还下意识左右观察了两眼,压低几分声音问道:“弘法和护法的余党,不是都清除了吗?”
“是清除了,但你能保证不会有第二个弘法天王出现吗?师兄,我已经活不了几天了,组织内现在职权最大的就是你跟迦多;而加多那个人,又贪财好色难成大器,难道你忍心看着历代佛主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全都毁在他手上吗?”
迷勒摇头,作为无头佛内资历最老的成员,他还能为组织的未来考虑的。
“那你说,现在除了你之外,还有谁适合主持大局吗?”
“这个……”迷勒沉吟了一下,用爱莫能助的目光看着佛主道:“师弟,师兄也跟你交个实底,我这个人只精通杀戮和武学,真没有主持大局的能力!否则,师父当年也不会把佛主之位传给你,这一点你应该明白!这样吧,关于继承人这件事,你再多费费心,大不了就破格提拔重点扶持,实在不行选谛天那孩子也不错!我呢,也再为组织贡献一份预热,帮你把血面魔王这个解决了,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