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提要求?”无形微微一皱眉,换上几分认真表情道:“岳野,我的职权范围是有限的,你可不能贪得无厌啊!”
“我是那么贪心的人吗?”岳野一本正经的反问,从床头拿起一把水果刀晃了晃道:“我就是,想再要几把刀而已。”
“刀?”
“对,是刀!”岳野在火龙果上切了一刀,看着鲜嫩果肉道:“不让用枪,给几把刀防身总行吧?我又不拿出去砍人,万一某天遇到麻烦了,你总该让我有个能吓唬人的家伙吧?”
这样啊?
无形微皱着眉头想了想,点点头道:“这倒是没问题,只要你违法乱纪,我可以弄几把刀来,你要什么样的?”
“什么直刀、弯刀、飞刀都可以,我来者不拒,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证质量。”
“那没问题,我还可以帮你跟廖局长打个招呼,但前提是你必须遵纪守法!”
岳野咬了一口火龙果,信誓旦旦的点头保证道:“这你大可放心,我的导员就是学法律的,我的法律观念强着呢!”
但愿吧。
无形心中嘀咕了一句,也随手从床头拿过一个苹果,放在床单上蹭了两下道:“计划暂时就这样,我负责在山岭布放,你负责搞定白小姐那边,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你打算把她藏在哪呢?”
“当然是山岭里呀!”
“山岭?”
无形点头,咔嗤的咬了一口苹果道:“你们两个都是敌人首要的报复对象,最近又住在一起,自然也要一起进山了;这既方便我们集中保护,也可以增加对敌人的诱惑力,何乐而不为呢?”
“何乐个屁呀!”岳野爆了句粗口,随手将火龙果往垃圾桶里一扔道:“那地方可是随时都要出人命的,你让梦姐姐跟我一起去,不等于让她去送死吗?”
“可山岭里的防护力量也最多呀,加上还有你这个神医守在身边,就算出现点意外也能补救对吧?如果把白小姐送走,先不说敌人可能会起疑,万一真出现点意外你可是鞭长莫啊!”
倒也是。
岳野觉得如果不能绝对保证白泽梦的安危,还是让她跟着自己更保险一些,点点头道:“我会说服梦姐姐的,但对外用什么借口呢?”
“嗯……夏末初秋、举家出游怎么样?”
“你不会想把所有姓白的,都弄进山里去吧?”
“那可不行,都走了敌人也会起疑心的。不过,演戏要演全套,让白家的人配合下,出去放松两天再回来总行吧?”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
“那去隔壁看看吧,咔嗤——”无形又咬了一口苹果,随手往隔壁一指道:“余队长他们也醒了,以后你如果遇到危险,少不了要麻烦他们,去打个招呼吧。”
这还用你说?
岳野暗自腹诽,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跟特-警们搞好关系的机会,起身将床头的果篮拎起来道:“谢谢提醒,那我就过去看看。”
“你去你的,拎我的果篮干什么?”
“我总不能空手去吧?”
“……”
特护病房。
林子松躺在病床上,面带着帅气微笑看着给自己换药的美女护士,没话找话的问道:“美女,怎么称呼呀?”
“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啊对,小吴。”
女护士没应声,解开他隔壁上的纱布,用镊子夹起药棉道:“我要上药了,可能有点疼。”
“没事,这点疼算什么呀?”林子松无所谓的摇摇头道:“不是跟你吹呀小吴,当时我身负重伤之下,还咬着牙根凶残的歹徒周旋了两天两夜;那时候我连眉头都没眨一下,换个药,保证连哼都不哼一声!”
吹牛!
女护士暗自腹诽,用棉球蘸着药水往伤口上一放,就感觉林子松的隔壁猛然抖动了两下,还有个一个倒吸冷气的声音随之传来:“嘶——疼!真疼啊!”
“疼吗?你不是说,自己连哼都不哼吗?”
“我……”林子松哑然,刚想找点借口挽回面子,就见病房的门‘咔’一下被推开,立刻改口道:“我哥来了。”
开门的的确是林子枫,他身边还跟着风度翩翩的蒋国羽,进来后先是关切的问道:“小松,伤好点没有?”
“没事,好多了。”林子松摇头一笑,扫了蒋国羽一眼问道:“哥,这位是……?”
“蒋国羽,蒋公子。”林子枫说着一指蒋国羽道:“蒋公子乃是云城大户,为人也非常仗义,救你的那辆直升机就是他提供的。”
云城大户?
林子松若有所思,心说我虽然还没摸清云城的势力关系,可既然大哥这么说了,那就一定错不了了;自己以后在云城工作,免不了要跟这些豪门权贵打交道,还是趁机亲近一下比较好。
想着,便换上几分感激神情,点头一笑道:“原来蒋公子呀,幸会!原谅我有伤在身不便相迎,但你的仗义之举我记下了。”
“林公子客气了。”蒋国羽摇头一笑道:“你为了维护云城治安而勇斗悍匪、因公受伤,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着实让人钦佩,一架直升机根本算不了什么。”
“蒋公子谬赞了,这都是一个人民警-察该做的。”林子松客气了一句,感觉蒋国羽这个人还真不错,至少很会说话,看了一眼房内的沙发道:“坐啊,别客气。”
……
岳野拎着果篮走进病房外时,却见余鸿飞正拿着一把玩具手枪,面带着慈爱微笑跟一个小男孩对打;身旁的椅子上,一个穿着得体的女子,正慢慢削着苹果,偶尔还用爱恋的目光看他一眼。
不出意外的,病房的女子和男孩,应该就是他的妻儿。
看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岳野那刚准备敲门的左手突然停下来,有些不想进去打扰这份和谐;可余鸿飞总归是特-警出身,哪怕正躺在床上逗儿子开心,却还是第一之间发现了房外的人影。
见岳野站在门口,余鸿飞脸上的微笑突然一僵,随之用双手撑着床铺就要做起来,却被身边的妻子及时按住胸口道:“别乱动,你干嘛?”
“岳……”
“余队长,你应该好好休息!”岳野推门进屋,对余鸿飞点头一笑道:“你腰部受损,乱动的话可不利于复原啊。”
“是是,我不动!”余鸿飞下意识点点头,异常顺从的躺在了床上,看着身边的妻子道:“小倩,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岳野,我们家的恩人!”
这么年轻?
康倩微微愣了那么一下,继而换上了一副感激的表情,弯腰对岳野鞠了一躬道:“谢谢!谢谢你救了鸿飞,也救了我们一家!”
“别!”岳野一摆手,下意识躲开一步道:“嫂子是吧?你这也太客气了,再这样我可走了。”
“叔叔,别走。”小男孩突然凑了过来,拿着一把玩具枪仰着头,用乌黑纯净的大眼睛看着他,语气稚嫩的道:“爸爸说你是好人,我们该报答你,至少要吃过饭再走。”
“噗——”岳野笑了,蹲下来摸了摸小男孩的脑瓜问道:“叫什么?几岁啦?”
“我叫余小辉,六岁了。”
“乖,真懂事!”岳野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颗药丸递过去道:“呐,叔叔不知道你在,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颗丹药你拿着,就当是一份小小的见面礼送,拿去给你爸爸吧。”
余小辉没接,而是转头看了父母一眼,却见自己的爸爸摇摇头道:“不能要,这丹药太贵重了。”
“嗯!”余小辉点头应声,回过头看着岳野道:“爸爸说不能要,叔叔你收回去吧!”
贵重?
岳野微微一愣,随手将果篮递过去道:“那把这给你,这是我在隔壁叔叔哪里偷来的,这个不值钱。”
“不要,爸爸说偷东西不是好孩子!”余小辉摇摇头,身为特-警家的孩子,他的法律观念还挺强,却又一把夺过果篮道:“不过,叔叔你肯定是初犯,我帮你把它送回去吧。”
说着,便双手拎着果篮往外走,康倩似乎不太放心孩子,说了句‘我去看看、你们先聊’变跟了过去;岳野也站了起来,摇摇头感叹道:“真懂事呀!我六岁的时候,还跟邻居家的小朋友和尿泥玩呢!”
“主要是他妈教育的好。”余鸿飞应了一句,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岳野道:“岳野,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救了我们一家,挽救了我能继续留在特警队的权力,谢谢!”
“别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而且……我也没能救活所有人的,抱歉!”
“你不用说抱歉!”余鸿飞用力摇摇头,咬了咬牙道:“情况我都了解过了,在那种情况下你能救活我们七个,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至于云豹他们……夫……”
他抽了抽鼻子,或许是因为泪水堵住了咽喉,没有再说下去。
岳野有些动容,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也要分什么时候,为什么人;他搬石头救人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特警们为了自己的战友被砸死的画面,此刻见余鸿飞这个大老爷们一哭,对‘战友、兄弟’这两个词汇,似乎有有了几分新的领悟。
甚至,脑中还蹦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以后能找到这样的兄弟吗?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事当以同怀视之!
他虽然无法真正感同身受的,去理解战友之间的情义,但至少已经明白了:真正的战友或者兄弟,是肯为了对方去死的!
“别哭了!”岳野拍了拍余鸿飞的肩膀,换上几分安慰的语气道:“他们泉下有知,也不看到你此刻的样子的;口算你真想哭,也要等给他们报仇雪恨之后,拿着敌人的首级跪在他们的坟前哭!”
“对!报仇!”余鸿飞咬了咬牙,抽了一下鼻子道:“这笔血债,我们特警队绝不会忘记!如果那些人再敢过来,我们一定让那些不法分子知道,什么叫特-警队的报复!”
这样才对嘛!
岳野暗自一笑,两句话便激化起了特-警队和无头佛的仇恨,想着又拿出一颗丹药的道:“报仇的机会绝对有,可前提是先把的身体养好,信得过我就把它吃了。”
“不,我不能吃!”余鸿飞立刻摇头,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道:“这丹药太贵重了,留给需要的人吧。”
还说贵重?
岳野一听就笑了,这种话说一次可能是偶然,说两次可就是必然了,试探性的问道:“余队长,你怎么知道它很贵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