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下变得异常沉默,做为场外人的喜公公是如坐针毡一般。
人,是自己带来的,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跟庆公公翻了脸,陈庆之跟包拯得罪完人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是自己还是要在宫中混下去的,庆公公还有那么多手下留在宫中,会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喜公公早就想溜掉,可是自己偏偏不能溜走,自己之所以留在这里,也是要把听到的、看到的一切回去告诉给官家才行。
所以,官家跟庆公公,自己必须只选择一头才行。
到底选择哪一头,自己似乎很好选择。
低着头,竖着两只耳朵,喜公公听着陈庆之一句接着一句地威胁着庆公公,自己就纳闷了,以前看到陈庆之的时候,没觉得他有多厉害呀,挺好的一个人,看谁都笑眯眯的,没想到威胁起人来,居然这么的吓人。
看来自己以后应该要小心点他,千万别有什么事落在他手里。
把话说完,陈庆之就一脸玩味地看着庆公公,自己也不着急,随手拿起面前的茶杯,盯着杯子仔细看了一会,突然一扭头,轻声问道:“喜公公,你看看这杯子是哪个窑的?”
喜公公就算知道,他也不敢说呀,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陈庆之白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不说,哪咱们就只好把这些全都带回开封府去,总有明白人能知道它们的来历。”
这分明就是演给自己看的,庆公公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陈大人不用费这个力气了,你不就是想知道寇珠的下落吗?杂家可以告诉你。”
“哦,看来庆公公想通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点了点头,庆公公幽幽道:“是,杂家的确认识寇珠,只是她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虽然这个结论并不出自己意料,但陈庆之还是报着一丝希望的,听到庆公公的话,希望顿时破灭掉,愣了一下之后追问道:“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出来陈大人可别不信,寇珠她是自己撞柱子死的。”
的确,要说寇珠被人杀了,自己肯定会相信,可是你要说她是撞柱而亡,那自己真的不太相信,毕竟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撞柱死了呢?
“看来庆公公应该知道内情,能不能再讲得详细点?”
自己到是不想给他讲太详细了,可是自己也怕呀,万一自己这辈子攒下的家底全都被他给搬到开封府去,再想要回来可就太难了。
庆公公干脆道:“其实这件事杂家真的不太清楚内情,当年也不知道寇珠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太后,太后让人把她抓住逼问,结果一不留神,她自己就撞柱了。”
又怕陈庆之不相信,庆公公连忙道:“这可是杂家亲眼所见,怪不得别人的。”
太后问她,还能有什么事,一定是太后意识到赵祯就是李贵妃所生的那个孩子,所以才问起寇珠,结果寇珠应该是不愿意连累到别人,自己就撞死了。
想到这,陈庆之连忙又问:“那陈琳呢?他又在哪里?”
“陈琳也死了,不过他是病死的。”这个陈琳死得很正常,庆公公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地方。
既然陈琳是病死的,那就证明寇珠并没有说出那孩子的下落,也就是也许现在太后都认为赵祯还是狄娘娘的儿子。
只是这两个人死了之后,线索可就全都断掉了。
至于那位帮李贵妃逃出宫的太监没有留下名字,又该从哪里查起?难道这件事到这里就卡住了不成?
虽然问出了寇珠的下落,可是这样的结果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陈庆之悻悻地往院外走去,这边手都已经放到了把手上,脑子里突然一亮,突然转身问道:“当时太后身边最信任的太监是谁?”
“这个……”庆公公想了想,笃定道:“是总管都堂郭槐。”
“郭槐?”陈庆之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人现在何处?”
庆公公一指宫中的方向道:“当然还在太后面前做事了。”
一个最重要的人物出现了,在陈庆之想来,当时的刘太后身边应该没有多少人手,她敢做出这么大的案子,肯定需要几个帮手才行,除了接生的稳婆,伺候的宫女之外,肯定还有一个总领全局之人。
这个人不会是刘太后,因为她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郭槐了。
只是郭槐不像是庆公公,庆公公一吓唬他就全都招了,可是郭槐人就在刘太后的身边,自己再大胆子也不敢到太后身边去抓人吧?
就算真的把人给抓到了,他完全矢口否认,自己又拿他有什么办法?
回到了开封府之后,陈庆之跟包拯全都是一脸的迷茫,这件案子比自己想像得还有麻烦许多,恐怕全天下除了官家发话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动了得郭槐。
可问题是,官家也有自己的难处,让他同意自己去抓太后身边的人,要是郭槐真的召了还好,要是郭槐怎么都不肯召,官家跟太后母子二人以后又怎么相处?
所以,官家绝对不会同意自己抓郭槐的,那么自己就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包大人可有想法?”
包拯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夫擅长的乃是公堂之上的办案推理,像这种连人证都抓不到的案子,老夫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所以只能靠庆之自己了,不过老夫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那郭槐毕竟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手段不能太过份,而且最好在太后知晓之前,就要拿到他的口供才行。”
得,这难题又加重了几分。
陈庆之又是一阵的头疼,难度一点一点再增加,自己该如何把郭槐骗出来,而且迅速地拿到他的口供呢?
一时间实在是想不出来,眼看西头偏西,陈庆之告别包拯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之后,自己有些意外地看到下人正在往房檐下挂着灯笼,自己不由好奇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看是陈庆之,下人连忙应道:“回官人,是大娘子说最近家里有些阴气重,多挂些灯笼驱驱邪。”
挂灯笼还能驱邪?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陈庆之一脸茫然地往里走,走着走着,自己眼前一亮,一个妙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