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这小子怎么这么精。”
不出所料,那偷偷溜出去的黑影就是田志杰,万万没想到陈庆之居然这般精明,在自己的帐篷里面也安装了报信的装置,要不是那铃声,说不定自己刚刚就一刀杀了他了。
只是现在他帐篷外面已经多了两个站岗之人,就连自己的帐篷外,也被他以安全为由设了两个岗哨,自己变相被他看管了起来。
明天就要上船,到了船上之后出手的机会就会更少,自己该怎么办呢?
整整一宿,田志杰翻来覆去的也没有休息好,觉得还没睡多大会的功夫呢,外面的天就已经亮了起来,胡乱地吃了几口干粮,队伍继续向码头驶去。
走在前面的田志杰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在自己考虑该怎么不露声色地把张昱给救走时,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顿时把他给吓一大跳,转头便想开骂,谁料看到身后的人,到了嘴边的骂声立刻又咽了下去,讪笑道:“原来是陈使院,吓了我一跳。”
陈庆之跟在田志杰身边,一付关心的样子问道:“刚刚看田虞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自己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田志杰心里被吓了一跳,不过既然陈庆之想歪了,自己也乐意顺着他的话说,忙点了点头:“昨晚的确没有休息好,脑袋晕晕乎乎的。”
“没关系,只要咱们上了船之后,田虞侯就可以好好休息了。”陈庆之笑着安慰道。
这不是好机会吗。
田志杰心思一转,突然压低声道:“陈使院咱们这么多人,是不是得多安排几条船才行?”
“放心吧。”陈庆之笑道:“我早已经通过关系找了四条大船在码头边等候,只要咱们一到,船就可以开走。”
“那……”田志杰咬了咬牙,试探道:“那张昱乃是最重要的人犯,不如下官亲自带人看守如何?”
“这……”陈庆之似乎一愣,眼神警惕地盯着田志杰,却把他给吓了一跳,还以为陈庆之从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正想解释一下自己这样做的意途时,陈庆之突然展颜一笑,伸手拍了拍田志杰的肩膀,低声道:“既然田虞侯有意,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呃?”田志杰顿时一愣,不明白陈庆之是什么意思。
陈庆之轻笑道:“这次来陈州,在下不光是有公事,还是有些私事的。”
“私事?”田志杰大吃一惊。
“田虞侯小些声,这又不是什么能够传出去的消息。”
陈庆之示意田志杰小声动静,目光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继续道:“实不相瞒,在下在陈州还有位相好,这次来陈州便想把她一起带回汴梁去。”
居然还有这等事?
田志杰看了看前后,不解道:“那人在哪里?”
“她跟我几个下人就辍在队伍的后面,我之所以跟田虞侯说这些,就是想让虞侯替我看管张昱,没想到田虞侯居然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田志杰哪曾想到,陈庆之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到自己身上,心里暗喜的同时,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为难道:“既然这样,那下官便勉为其难,不知陈使院又坐哪条船?”
“你们先走,我坐最后一条船离开。”
来到码头的时候,果然早有四条大船在此等候,田志杰一边安排众人上船,一边往后看去,果不其然,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顶绿色的小轿,除两个轿夫之外,前后左右还有四个人护卫,陈庆之放下这里的事情,连忙迎了上去,掀开轿帘之后,像是跟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这才把轿帘放下,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陈庆之问道:“一切可曾安排妥当?”
田志杰点了点头:“按大人的吩咐,我已经把张昱押到了中间这条船上,由下官亲自看守。”
“嗯,这就好,一切就全都拜托田虞侯了,回到汴梁之后,陈某再请你吃酒。”
“好说好说。”
两个人笑着拱了拱手,这时所有人都已经上船,就连那顶小轿也往最后一艘船走去,看到一切没什么变化,田志杰这才满意地上了登上大船,当跳板收起的时候,自己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大声吼道:“开船。”
大船缓缓地驶动,当四条船慢慢离开码头向前驶去时,原本应该空空荡荡的码头上却多出一行人,那顶绿色的小轿依然停在码头上,身边的人非但没有少,居然还多出来一个。
陈庆之望着已经驶离的大船,鼻中冷冷哼了声,转头问道:“马匹都准备好了吗?”
“回使院,已经准备完毕。”扮成轿夫之一的张龙抱拳应道。
“立刻出发,三天之内一定要赶到汴梁。”
这才是陈庆之真正的计划,自己信不过跟自己来的那些禁军,同时也信不过陈州来的这些衙役,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看管张家其余的人进京,而真正的张昱就藏身在身边这顶小轿之中。
轿夫抬起小轿,众人立刻往岸边的小镇走去,路过一家客栈时,武小六从里面走了出来,连忙把准备好的马匹跟马车牵了出来。
先把绑得结实的张昱扔进了马车中,又留下两个人在车里看守,剩下的人全部骑马,立刻风驰电掣一般离开小镇,沿官道向汴梁疾驰而去。
当大船出发时,田志杰便迫不及待地来到关押张昱的船舱中,找了个理由把人都赶出去之后,自己来到了那带着头套的张昱身边,一把将他的头套摘了下去,目光看了一眼,低声问道:“你可是安乐侯?”
头套被摘掉之后,那人先是一愣,听到田志杰的问题时,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茫然,接着便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是?
田志杰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把那人口中的布团给拿开,追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到底是不是安乐侯?”
被松开之后的‘张昱’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大人误会了,小的只是安乐侯府的花匠,哪里是侯爷。”
我去,中了陈庆之的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