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休息,陈庆之立刻来到了开封府,见到包拯之后,立刻把刚刚发生在家里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包拯脸上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光是为了打听消息张尧佐就舍得花这么多钱,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另外,财帛动人心,虽然陈庆之没收这些钱,并不代表别的人不会收,还有张昱在陈州的手下,说不定还有几条漏网之鱼,他们会不会进京通风报信?
如果更让真像被张尧佐打听到,他又会怎么做?
不能再耽搁了。
包拯认真地点了点头,拉过陈庆之吩咐道:“辛苦庆之一趟,立刻带人去陈州,将张昱与一干人犯带到汴梁。”
“全都带来?”陈庆之顿时吃了一惊,要知道光是张昱的家中就有几十口,还有追随他的那些打手,算起来差不多上百人那么多,要想把这些人弄上京,这得动用多少的人手才行?
包拯本来就是这个意思,本想让杀一儆百,镇镇天下的贪官,听陈庆之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想了想重新拿定主意:“这样,你从京中禁军中挑着人手,单独押张昱进京,进京的路线由你自己亲定,连我也不用告诉,只要把张昱带进汴梁,你就是大功一件。”
从包拯话中,陈庆之便听出了一丝悲壮,立刻抱拳道:“包大人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大老远赶回汴梁的陈庆之就在家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自己便带着一百禁军出城,顺着运河一路南下,前往陈州。
听包拯说,这些禁军都是军中的精锐,领头的乃是禁军中的一个虞侯,姓田名志杰。
自从听说要跟陈庆之出城办事,田志杰显得兴奋异常,一路上总是跟在陈庆之的身边,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他,其实总是在跟他说些没有营养的话让陈庆之烦不胜烦,最后只能是借故太疲倦,直接躺到了船舱中,再也懒得出去。
船上可以躲,可是到了岸上之后,陈庆之就难躲开,每天都要忍受着田志杰的唠叨,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快点飞到陈州去。
赶了两天路之后,陈庆之终于赶到了陈州,此时的陈州依然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中,新任的府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到了府衙的时候,居然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下可把陈庆之给气坏了,好不容易才把陈州的这些衙役给聚齐,当自己宣读完包拯的命令之后,所有人全都是一脸纠结的表情,其中一个仗着自己跟陈庆之说过几句话,凑到了陈庆之身边,低声道:“陈使院,这押送犯人这种事,能不能让别人来?”
“为何?”陈庆之不解道。
“哎,不瞒使院,我们都是陈州土生土长的人,家中亲戚多多少少都跟张家有联系,你这一下把牢里这上百口人全都押到汴梁去,这路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是不是不太好,万一……”
说到这,那人也觉得有些话不好说,看了看四周无人,凑到陈庆之的身边低声道:“万一安乐侯没事,他再回到陈州怎么办?可是会找我们麻烦的。”
陈庆之这叫一个气,看来全天下怕是除了自己跟包拯之外,就没有一个人觉得张昱会被处死的。
自己脸上的表情一黑,冷冷道:“哪来那么多废话,立刻传令下去,府衙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出来押送人犯,谁要是敢不去,就地革职。”
“这……”看着陈庆之头也不回地走掉,那人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苦恼地离去了。
押送这么多人,自然不会每个都能用上囚车,等到休息了一宿之后,第二天一早陈庆之便早早带人来到大牢,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出人意料地把所有人的脑袋上都带了一个黑布缝成的头套。
“陈使院,你这是何意?”田志杰满脸好奇地问道。
陈庆之淡淡一笑:“省得这些衙役说张昱会回来找他们麻烦,这回脸都看不到,他们总该不知道哪个才是张昱了吧。”
“原来是这样,应该,应该。”田志杰心里有些打鼓,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关键他这么一来,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张昱,这该如何是好?
看着陈庆之转身进到了大牢里,田志杰心思一转,正想跟进去,谁料陈庆之突然回过头来,没事找事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了,田虞侯在外面等着就是。”
“好,好的。”田志杰心中暗骂,却也无可奈何,看着陈庆之领着两个人进到了大牢中,接着厚厚的牢门便被关了上。
等到牢门重新被打开时,只见陈庆之在前,他带来的两个人在后,押着一个身材体貌与张昱相当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头上带着黑色布套,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张昱。
看到田志杰,陈庆之吩咐道:“麻烦田虞侯,把张昱关进中间的那辆囚车中,记住,这辆囚车事关重大,需田虞侯亲自把守。”
“陈使院放心,在下懂得了。”
田志杰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从那两个人的手中搀过张昱,当着陈庆之的面把人关进了囚车里面。
直到这时,陈庆之这才松了口气,伸手一招呼,大牢中的其它囚犯也开始鱼贯而出,到外面被粗麻绳连手带腰给绑住,蔓延出几十米远。
一切准备完毕,连同陈州的数十名衙役以及陈庆之带来的这一百禁军,押着这些犯人开始缓缓向汴梁城走去。
以他们的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一天的功夫也不过走了几十里路而已,不过还好,只要到了运河边坐船时速度就能快起来。
让陈庆之最担心的就是从这里到运河这段路,如果有人想要劫囚车,应该就会趁着这个时候了。
以现在的速度,走到运河最少也得四、五天的时间,天还没黑的时候,队伍早早便停了下来,四周安排好人手放哨,让犯人全都聚集在最中间的位置,只有那辆高大的囚车是单独放在一边,由四个禁军看管,每一个时辰就会换人看守。
天黑下来好久后,陈庆之也没有睡着,眯着眼睛望了一眼囚车的方向,突然看到好像有一个黑影靠了过去,看守囚车的人非但没有问话,反倒是施一礼便不在管。
他是什么人?陈庆之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