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酒,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陈庆之根本不觉得自己吃像有什么难看,伸脖向红姑的身后看去,急忙摆了摆手道:“快,快让姑娘们过来让我看看。”
若是说刚刚红姑觉得陈庆之的身份或许有疑点的话,现在她却疑点尽消,也只有像他这样的土包子,吃饭才能吃得这般狼狈,自己已经不止第一次见到那些有钱人跟几辈子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似的。
身后的这些姐儿才不会在乎陈庆之的吃相有多么的难看,她们在乎的只是你荷包够不够丰厚而已。
一个个莺莺燕燕从红姑的身后走出,足有十多个到了桌前排成一排,齐齐地作了个揖:“见过陈公子。”
拿手帕擦了擦手,陈庆之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从左往右来到第一个姑娘面前,只是微微打量了一下,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嘴唇太薄,一看就是没有福相之人,换。”
“这个个子太高,比例不太协调,换。”
“这个长得不错,只是胸前跟搓衣板似的,换。”
“……”
陈庆之每说一个,红姑脸上就黑了一分,合着自己十几年攒来的花魁到他这里就没有一个没有缺点的,这小子的口味也实在是太刁些了吧?
直到最后一个都被陈庆之撇掉之后,红姑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终于破灭,一脸为难地问道:“这么多的姑娘,难道陈公子一个都没看中?”
撇了撇嘴,陈庆之不屑道:“红姑是不是觉得我拿不起银子,把陈州最漂亮的姑娘都藏起来了?就拿这些庸脂俗粉来糊弄我?小六子,咱们走。”
说完,陈庆之作势便要往外走。
红姑一看陈庆之要走,连忙拦到他面前,讨好地笑道:“小官人先别急着走,不就是漂亮的姑娘吗,我给你找,给你找还不行吗?”
“找个屁。”陈庆之冷笑道:“看得出,你们这里也就这种货色了,小爷根本就看不上眼。”
“这,这……”红姑也为难,眼看着这么大的客官自己留不住,这跟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扔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陈庆之突然又坐了回去,红姑连忙上前给他倒了杯酒,讨好道:“陈公子,要不你挑两个顺眼的姑娘伺候你喝酒?这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陈庆之叹了口气,突然道:“要不这样吧,你把你们藏惜楼能管事的找来,我有笔生意想跟他合作。”
“生意?”红姑一愣,怎么也没料到陈庆之突然跟自己谈起了生意,这时候她似乎反应过来,怪不得陈庆之刚刚挑三拣四的没完,敢情他这是留着后手呢。
想到这,红姑试探地问道:“公子有什么生意找我们东家?”
“呵呵。”陈庆之笑了笑,指着那些姑娘道:“我在江南可有比你这漂亮多的姑娘,你们想不想要几个?”
呸,还以为他是个正经的商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做皮肉生意的。
红姑心里没好气地骂了陈庆之一句,不过又一想,这倒也是个机会,要是真的有江南的姑娘到这藏惜楼,说不定楼内的生意会更好些。
只是……
红姑犹豫了一下:“我家管事的还没有回来,要是公子不急的话,妾身这就让人去找。”
“去吧,去吧,我不急。”
陈庆之也不急,拿起筷子,重新跟武小六吃喝了起来。
红姑到了外面,找了一个人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回过身来,还是找了两个姑娘来到陈庆之的身边伺候着他吃喝起来。
这一次,陈庆之也不拒绝,一边喝酒,一边花样百出地调戏着那两个姑娘,红姑一旁观察得清楚,心里却暗暗佩服,这江南来的公子哥就比陈州人会玩,看人家喝酒的方式,连自己都没见过。
这一喝差不多就过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外面的太阳都开始西沉时,藏惜楼的门帘一挑,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番,往陈庆之这边走了过来。
“程舅爷,你可来了。”
一看到程璐,红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忙不迭地迎了上去,然后一指被姑娘包围着的陈庆之,快速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居然还有这等客人?
藏惜楼内这么多漂亮的姐儿都没能入得他的法眼?
程璐顿时一愣,好奇地看过去时,刚好陈庆之好像是喝多了低下头,他没办法看清陈庆之的相貌,只能好奇地走了过来,推开围在陈庆之身边的两个姑娘,冷笑道:“在下程璐,便是这藏惜楼的主人,听说这位公子你找我,我现在已经来了。”
刚刚还装做醉酒的陈庆之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就将程璐的脖子给搂住,右手握着的匕首隐秘地抵到了程璐的腰间,接着压低了声音道:“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
接着哈哈一笑:“原来是程爷,久仰久仰。”
匕首锋利的刀刃已经透过衣服刺到了自己的腰间,直到这时,自己终于看清楚了陈庆之那张讨厌的脸,怪不得自己在外面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他,原来他居然跑到这藏惜楼来了。
只是这时自己小命还攥在人家手上呢,自己也不敢说别人,生硬地点了点头:“原来是陈公子。”
陈庆之也没想到,见过的那个程爷居然就是这藏惜楼的主人,轻轻笑道:“程爷来得正好,在下有一件大生意正想找人合作,既然程爷来了,咱们不如换个地方好好聊一聊,你说怎么样?”
“这……”若是在这里打起来的话,自己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要是出去的话,可就未必了。
只是还没等程璐拒绝,陈庆之的刀尖又轻轻往里一捅,自己吃痛,连忙点了点头:“好好,就听陈公子的。”
“那程爷咱们就走吧。”
陈庆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半搂着程璐,连同武小六一起往外走去,倒是红姑看着有些奇怪,好奇地问道:“陈公子,咱们藏惜楼后院还有静室,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那又怎么能一样。”陈庆之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程璐,别有所指道:“程爷,你觉得呢?”
程璐心里恨死了陈庆之,却又不敢说半个不字,连忙点了点头:“好好好,全听陈公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