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怎样?生人又如何?”
陈庆之下巴抬得高高的,一付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屑的眼神扫过那人,手一抬,一锭足有二两的银元宝便甩了过去。
“给爷找个雅间,爷倒要见识一下,你这藏惜楼中到底藏了多少人间绝色。”
说完,陈庆之带着武小六便往楼内走去。
门口的龟奴一把将陈庆之抛过来的元宝捏在手心中,都不用看,用手一摸就知道这元宝可是十足成色,连忙塞到袖子里,脸上露出一付讨好的表情:“这位爷,你里面请,我家的姑娘可是陈州最漂亮的。”
“光说有什么用,把你家漂亮的姑娘都给我叫过来。”
陈庆之大摇大摆地进到了藏惜楼中,此时还不是楼内最热闹的时候,一楼的大厅中也没多少姑娘的影子。
一些无所事事的姑娘们围坐在一起闲聊着,一抬头,便注意到有两个俊俏的公子进门,还没来得及起身,跟在身后的牛二便大声喊道:“姑娘们,来贵客了,快点过来招呼呀。”
姐儿爱俏。
这些青楼内的女子可比普通人家的大家闺秀热情多了,牛二刚一开口,呼啦一下就围过来十多个,一个个热情似火便往陈庆之的身上扑去,就连跟在后面的武小六也没逃过去。
尚未娶亲的他哪见过这般阵势,一下便被众女包围起来,不停地上下其手,吓得武小六连忙喊道:“别摸,别摸。”
陈庆之也被这如火的热情给吓到,但脸上却装出一付花丛老手的样子,嫌弃这个又嫌弃那个的,最后居然把所有扑上来的姑娘全都赶到了一边,自己选了一张最大的桌子坐下,鄙视的目光盯着牛二,冷哼道:“这些货色就是你说的陈州最好的佳丽?”
放在平时,牛二觉得这楼内的姑娘一个个长得都跟天仙似的,可是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大客户,从人家的眼神中,自己就能看出那深深的埋怨,自己似乎也觉得这些姑娘实在拿不出手。
想了想,连忙讨好道:“公子且莫生气,关键是时辰没到,这些都是楼内最普通的姑娘,那些最漂亮的全都在自己房里休息呢,你先休息一会,我把红姑给你叫来,她肯定能给你找来最漂亮的姑娘。”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妖媚般的声音:“吆,这是什么风把这么俊俏公子爷给吹到妾身的藏惜楼?”
牛二一闪,露出身后穿着一身大红裙的女子,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蛋上涂满了厚厚的胭脂,却怎么也盖不住眉角那几道皱纹。
女子来到陈庆之身边,故做娇滴滴的声音道:“妾身红姑,见过这位公子,不知公贵姓?又来自何方?”
“在下姓陈,来自杭州。”
“原来是陈公子。”红姑笑眯眯地坐到了陈庆之的身边,好奇地问道:“公子来陈州,又是有何要事?”
陈庆之微微一笑,淡淡道:“我若没记错,外面挂着的可是藏惜楼的招牌,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我到了陈州的府衙了呢。”
红姑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变得尴尬起来,连忙摆了摆手,讪笑道:“公子莫怪,妾身也只是好奇而已,你也知道最近来陈州的客商不多,要是公子不高兴,咱们还是聊着风花雪月的事好。”
“说出来也没什么。”陈庆之淡淡道:“我是做布匹生意的,本来听说你们陈州有位徐姓的员外想要几万匹布,我就琢磨着走这一趟,谁料到这里之后,才知道上了当,根本就没有这人,不过既然来了,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不过我看你这藏惜楼的姑娘……”
陈庆之拉了长音,目光扫过楼内的姑娘,摇头啧啧两声,还是叹了口气:“比江南的姑娘差太多了。”
他这么说,分明就是瞧不起陈州的姑娘吗。
红姑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有些难看,忍不住冷笑道:“陈公子不知,我们这藏惜楼的姑娘也是分好几种的,像是这些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那一种,你想要漂亮的不是没有,关键就是你能不能出得起那个价钱。”
“哦?”陈庆之脸上似乎露出一丝惊讶,好笑道:“难道红姑觉得我是差钱的人吗?”
“陈公子先莫说大话,要知道我这藏惜楼内最漂亮的姑娘身价可都是百贯起的。”
陈庆之没开口,却是把手往后一伸,身后的武小六连忙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陈庆之连看都没看,便往红姑身上一抛,骄傲道:“这些够吗?”
红姑连忙把银票拣了起来,上面的银庄居然是汴梁城最出名的天和号,而每一张居然都是两百贯之巨,光是这些怕是就不怕七、八百贯。
这可是个大客户呀。
红姑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脸的表情一下变得异常的温柔,忙声道:“够了,够了,公子稍后,妾身这就让楼上的姑娘下来。”
“慢着。”陈庆之突然喊道。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红姑连忙转过身来。
“钱,我有得是,不过得看你这姑娘到底值不值这个价,把你楼内所有的姑娘都给我叫来,爷要挨个挨个挑。”
有钱人的毛病就是多,不过只要有钱,这些都不叫毛病,红姑连忙点了点头,一边吩咐人上酒菜,自己一边去楼上,把楼上那些堪称花魁的女子全都叫了下来。
似乎还没到天黑时,这些花魁一个个开始还端着架子,直到红姑提到陈庆之相当有钱的时候,这才匆忙地画了个妆,急匆匆地跑下楼来。
这么会的功夫,陈庆之跟武小六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的酒菜上,平时在汴梁的时候一顿不吃肉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一连好几天都没吃过肉食,两个人看到肉时,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也不管什么花魁不花魁的,抓起筷子便大吃了起来。
“陈公子,快来看,妾身给你把姑娘们都叫来了。”
得意洋洋的红姑快步从楼上走了下来,只是抬头看到陈庆之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时,自己一下就愣住了,这哪是杭州来的贵公子,这分明就是好几天都没吃饱饭的叫花子嘛。
(本章完)